“啊……就是……”


    望月有些心虛地移開視線。


    她才不會說,自己是因為擔心寧曜的安危,才千裏迢迢從京城一路趕到初衍山的。


    結果剛找到人,還沒來得及說上半個字,就發現飛羽營在暗處瞄準了寧曜,準備取他性命。


    當時她想都沒想,直接就衝了出去。


    “是因為在京城待著太憋屈,我就準備出來散散心……”


    對,就是出來散散心,才不是專程為了來找這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神仙的。


    寧曜聽見望月這個毫無邊際的理由,不忍失笑:


    “散心?從京城一路散到原州,你這路程不近啊。”


    上句話還調侃她,寧曜下一句話就猛然收斂了笑意。


    他有些嚴肅地說:“不過,下次莫要這樣做了。”


    “嗯。”


    望月答應一聲,別的什麽都沒說,從寧曜懷裏坐起來。


    丹田處還隱隱作痛,想來是她情急之下用了太多靈力,已經透支了,內丹承受不住,才會這樣疼的吧。


    “我無論怎樣都死不了,但是你不一樣,望月。”


    致命的倒不是箭傷,而是她急衝過來時透支了太多靈力,導致內丹上的裂縫擴大,若是對此不管不顧,時間一長,內丹的損傷就不是那麽容易修複的了。


    我寧願中這一箭的是我自己,也不願你為我而受傷。


    “那還不是因為……”


    因為她擔心。


    望月的話都到嘴邊了,被她生生止住。


    她明明知道寧曜是神仙,憑他的神通廣大,即使以一人之力麵對千軍萬馬,也能全身而退。


    可是她就是擔心,隻要想到寧曜在荒蕪的原州,她就想知道他是否安全,是否能吃飽穿暖,是否在閑暇時候還能記得自己。


    或者說。


    她就是想見寧曜。


    有什麽原因呢,就是單純的想見到他。


    “因為什麽?”


    寧曜一下子還沒回過味來。


    直到他看見望月耳根子微微發紅,撇過頭去不肯說話,才後知後覺明白。


    “不會是,你想我了吧?”


    “胡說八道什麽,沒有的事。”


    望月“唰”地一下站起來,眼神落在天上,落在地上,落在山崖下的深淵裏。


    就是不敢去看寧曜。


    果真是厚臉皮的神仙,這種話也好意思說得出口。


    寧曜發覺望月是害羞了,不免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於是追著望月問道:


    “說嘛,是不是想我了?”


    “說嘛——”


    “望月,說嘛——”


    最後望月受不了了,一伸手扯住寧曜的衣領,寧曜也從善如流,十分配合地彎下腰。


    兩人眼睛對眼睛,鼻子對鼻子,一個滿臉怒意和害羞,一個臉上還掛著壞笑。


    “這位仙君,你也不瞧瞧這是在哪裏,這兒是打情罵俏的地方嗎?”


    懸崖上,半山腰,巴掌大的一塊地方。


    一不注意還能再掉下去一回。


    “怎麽不可以?要是再掉下去,我就抱著你一起摔,要死也一起死。”


    望月翻了個白眼,注意力忽然都被寧曜臉上一塊擦傷吸引去。


    這麽好一副皮相,現在黑一塊白一塊紅一塊的,自傷口滲出來的血都已經結成了血痂,灰塵沙土都堆積在傷口周圍,髒得很。


    也不知道他身上有沒有別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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