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晃了晃葫蘆,裏頭的劉天被晃得暈乎乎。


    “然後呢?”


    “別晃了別晃了!然後……然後我也不知道了啊……”劉天在葫蘆裏裝模做樣地哀嚎兩聲。


    晃得是暈,但是對他沒什麽傷害的。


    “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啊,都是真話,一點假話都沒說!”


    “都是真話?”關山月不太能信。


    這麽一個在滅門大宗廢墟裏做埋伏,逮到獵物就準備直接吸幹的人,和他故事裏那個自己沒事了就想著救人的好人,角色定位可不太一樣啊。


    “真的!真真的!比真金還真!”


    “魔門要是真開了,你還能活下來?怕不是我們一整個玄隱中世界都要全軍覆沒了吧?”


    “呃……”劉天卡了個殼。


    “我真不知道啊……我……我隻知道最後……你母親被那血魔抓到魔界去了……不過……其他人好像都活下來了……魔門的話……估計是關了……吧?”


    好像?估計?


    這劉天好歹也是個分神期,怎麽說話這麽支支吾吾,模棱兩可的?


    “哎!我的運氣怎麽這麽差啊!”


    劉天在葫蘆裏嘯了一聲。


    又過去半個時辰,關山月把裝著劉天元嬰的葫蘆別在自己腰後,禦劍向靈山去。


    這半個時辰,關山月又和這劉天搞清楚了一些事情。


    這個劉天,還確實是個好人。


    他獲得的那個傳承,完全改變了他修煉的能量體係,並且要求他每過一段時間就要奪取另一個修士體內的全部能量,直到把人吸成垂垂老矣,靈力枯竭為止。


    如若不然,劉天他本身的生命力完全不夠他這修煉體係造的。


    聽起來,這傳承中的“損人利己”的修煉方式,好像很邪惡的樣子。


    在劉天獲得傳承之後的七十年,他還從來沒有奪取過任何一個修士的能量,所以現在他自己的身體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衰老成了關山月一開始見到他的那副樣子。


    這次在神秀宮這裏設陷阱,也是因為再不奪取能量,劉天就要涼涼了。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才來布了個陣。


    沒想到,蹲到了關山月這麽一條他吞不下的大魚。


    至於神秀宮滅門之事,劉天也知之不詳。


    先前他來神秀宮,隻是因為神秀宮裏有他一個仇人,他原本準備把那仇人作為第一個奪取能量的目標的。


    關山月如今一心隻想回去,問他爹究竟瞞了他多少事。


    ——————


    此時,靈山門口已經炸開了鍋了。


    靈山內門淩字輩弟子淩嚴死在了山門外麵,是一隻元嬰巔峰的貓妖殺的。


    原本是一群妖修包圍了靈山,讓靈山中人不得進出。而這會兒,關青帶著眾多靈山內門弟子與諸懷率領的妖修們對峙,氣氛劍拔弩張。


    “諸懷!你什麽意思?!”關青指著諸懷,怒問。


    靈山修士與妖修們中間隔著兩三丈的距離,這是一條明顯的分界線。


    諸懷把那貓妖護在了身後,若不是這會兒不方便化為原型,他恨不得把關青他們看貓妖的眼神都擋住。


    “沒什麽意思。”


    這老牛頭絲毫不怵關青的。


    不過他心裏還是有些嫌棄身後的小貓妖,若不是這貓妖太過衝動,他這會兒都能拿到關青許諾的靈草了!


    格局小了啊!


    為了一點小衝突,就丟了那麽多好處。一個字,虧!


    貓妖這會兒是原型,趴在地上。它受傷很重,爪子斷了兩個,腹部也開了個大口子。


    由於傷重,無力維持化形的狀態,這才不得已回到了原型。


    妖修麽,原本也團結不到哪裏去,沒有哪隻妖願意拿自己的藥去救這個闖了禍的貓妖。


    諸懷先前查看了一下這小貓妖的傷勢,雖然傷重,但是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也就沒管他。


    所有的妖修,肉身都是強悍的。


    “沒什麽意思?你包庇小妖殺害我靈山核心弟子!你們妖修,莫不是真想開戰?”


    “害,素青長老,火氣別這麽大啊~”諸懷笑眯眯的。


    諸懷並不是真想引起人妖大戰,而且這會兒,他們是理虧的一方,迫不得已,姿態就放低了一些。


    “我這後輩,也不是故意的嘛。再說了,你那師侄,雖說是人死了,魂魄不是完完整整的投胎去了嗎?問題不大,別這麽上綱上線的嘛。”


    老牛頭的表情和語氣搭配起來,快要把關青氣出內傷。


    “呸!你這憨牛!你徒弟死的時候,你怎麽不這麽說?”


    素穆氣得不行,指著諸懷的鼻子就罵。


    素穆這幾日可是接連損失了徒弟和徒孫,這會兒沒直接與諸懷動手,已經算他足夠理智了。


    聽素穆提到自己已故的徒弟,諸懷麵色陰沉了一些。


    “那怎麽能比?我那乖徒兒是無辜慘死,你們那個叫淩……淩什麽來著,他死,是他自找的!”諸懷的牛鼻子裏噴薄出一股子青煙來。


    “不信,你自己問問你們靈山那些‘好弟子’們!到底是誰先挑起的事!”


    關青一聽這話,向一旁的弟子使了個顏色,立刻就有人上前來,同他一番耳語。


    倒不是靈山挑的事,隻不過,淩嚴他摻和此事時摻和的不對。


    起因,是一隻狐妖與一名散修起的衝突。


    說來也巧,這名散修,關山月認得。是那個被陳皮害了母親的,名叫刑撼天的刀修。


    刑撼天在遇見從靈山中離去的陳皮,卻沒能在遭遇戰中敵過之後,就呆在了靈山周圍。


    那個陳皮肯定不對勁,若他有那般實力,那麽早先時候也不用逃跑了,堂堂正正把他刑撼天打死,也算是銷了仇了。


    不管怎樣,陳皮既然能完好無損地從靈山裏走出來,還被他刑撼天看見了,他就一定要找關山月討個說法!


    在靈山周圍轉悠著,沒過幾天,刑撼天突然發覺靈山周圍多出了許多妖修來。


    本來刑撼天也是不會主動惹事的,隻不過,今天那隻狐妖不太長眼,在他打坐時撞了上來,影響了他的入定。


    也說不清那狐妖是不是故意的。


    狐妖打斷了刑撼天的入定之後,一句話沒說就要離去。這時候,刑撼天在它背後嘀咕了一句,“好大的騷氣。”


    就這一句話,捅了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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