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公子,以身試法,講茶大堂,恭迎大駕!”


    鼓聲響起。


    張文六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抬眼望去,講茶大堂裏麵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座無虛席。


    “六爺,你吃了兩碗的粉,隻給一碗的錢。”一個油頭粉麵,豎著漢奸頭,一身青色錦緞褂子的青年人說道。


    張文六看著眼前這個長得跟“廠花”有六七分想像的男人,腦袋裏忽然湧現出一大股信息。


    “我穿越了?而且還穿越到了《讓子彈飛》的小六子身上!”


    張文六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讓子彈飛》!


    講茶大堂!


    小六子!


    涼粉!


    這可是讓子彈飛裏麵的經典場麵,胡萬聯合武舉人、小商販,誣陷小六子吃了兩碗粉隻給一碗粉的錢,小六子為了自證清白,剖腹取粉。


    這可是死局啊!


    見小六子不說話,胡萬以為是他心虛,繼續道:“六爺,您是打算不認賬?沉默就代表默認。”


    張文六腦袋瓜轉的飛快,作為一個常年手機不離手,熟讀各種穿越重生小說的青年,瞬間就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沉默?不存在,既然上天給我穿越這個金手指,那就好好的玩一把!”張文六露出了一個古怪的微笑,“下麵,該我表演了。”


    張文六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笑聲震的房梁上的土撲簌簌往下掉,瞬間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六爺,裝瘋賣傻可不成。”


    張文六壓根不接胡萬的話茬,轉身看向了黑心商販:“你說我吃了幾碗粉?”


    “兩碗。”頭戴瓜皮帽的小商販回答道。


    武舉人一腳踹在小商販屁股上,“不可能,六爺是縣長的兒子,怎麽能欠你的粉錢呢?”


    “就是吃了兩碗,隻給了一碗的錢。”小商販嘴皮子利索,說話一點不磕巴。


    胡萬唱白臉,武舉人唱紅臉,一個汙蔑六子,一個捧高六子讓六子下不來台,最終導致六子剖腹。


    胡萬:選手、裁判全都是我的人,你拿什麽跟我鬥?


    張文六抬手,製止了胡萬和武舉人。


    “你說我吃了兩碗的粉,給了一碗的錢?”張文六再問了一遍。


    小商販點頭如搗蒜,“沒錯,您就是吃了二碗的粉,給一碗的錢。”


    “一碗粉多少錢?”


    “一塊現大洋。”


    張文六笑道:“那我給你的錢呢?”


    “在這,在這!”小商販迫不及待的將一枚印著袁世凱頭像,銀光閃閃的大洋掏出來,“這就是六爺給我的一塊現大洋。”


    “拿來吧你!”張文六劈手奪過去,吹了一下,放在耳邊,隻聽嗡嗡作響。


    是真的!


    “好了,我吃了你兩碗的粉,一毛錢也沒給你。”


    啥?


    小商販愣住了!


    胡萬也愣住了!


    武舉人大張著嘴,哈喇子流下來也沒發現。


    “這這這——”胡萬準備好的說辭全給堵到嗓子眼裏,這他娘的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啊?


    張文六說道:“什麽一碗粉,兩碗粉,諸位可要搞清楚,我是縣長的兒子,吃了粉,居然還給錢!”


    “你們去翻一翻鵝城的曆史,有沒有縣長的兒子,吃東西還給錢的?”


    “有沒有!”


    武舉人小聲嘀咕道:“還真沒有。”


    “好!”張文六竄過去,抓住了武舉人手,“這是光緒31年皇帝欽點的武舉人,論資曆,咱鵝城沒有人能比得上他,武舉人的話,難道還有假?”


    武舉人懵了,怎麽感覺他說的全是我的詞啊?


    胡萬一見形式沒有按預料的方向發展,大聲道:“我們今天是來討公平的,他是縣長的兒子,吃了兩碗粉,隻給了一碗的錢,這就叫做不公平。”


    “既然縣長兒子帶頭不公平,那縣長說的話就是個屁!”


    對對對!


    周圍的觀眾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應和。


    武舉人仔細觀察著張文六的表情,隻要發現他有想要動手的跡象,他就要上去攔著張文六。


    誰知張文六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鼓起了掌:“胡萬說的對,我也讚成。”


    胡萬:不對啊,都已經打聽好了,這個老六脾氣最壞,人也傻,怎麽不咬勾?


    他又驚又喜:“怎麽,六爺也承認縣長說話是放屁?”


    張文六笑道:“縣長說話是不是放屁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你們家老爺黃四郎說話也是放屁。”


    “剛剛胡萬說了,因為我是縣長兒子,我帶頭不公平,所以縣長說話就是放屁,是不是?”


    胡萬:“這個——”


    “行了,你閉嘴。”張文六臉色轉冷,“既然這樣來算,那你胡萬是黃四郎的家奴,你如果犯了錯,是不是就證明黃四郎不是好人?”


    “在座的諸位,如果你們的兒子犯了罪,難道證明你們也是罪犯?沒道理嘛!”


    “我老六向來是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扯我可以,別扯我父母,順便跟你說一句,我親生父母早在打八國聯軍的時候就死了,縣長隻是我的義父。”


    嘩——


    “原來老六不是縣長的親兒子?”


    “這倒是個大新聞,我就說嘛,人家縣長。。。。。。”


    圍觀的吃瓜群眾議論起來,他們是安排好的演員沒錯,但是也不妨礙他們吃瓜,尤其是這種倫理瓜,誰都愛吃。


    其實《讓子彈飛》胡萬拿捏小六子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六子是縣長的兒子,他們要通過搞小六子,來搞垮張麻子。


    現在聽到小六子自曝身世,縣長兒子這個把柄不攻自破,胡萬就有些麻爪了。


    胡萬跟武舉人對視一眼,瞬間便有了計較。


    “六爺,甭管您跟縣長是不是親生的,今天咱們就聊涼粉的事,一碗就是一碗,兩碗就是兩碗,不能含糊。”


    “那咱們就聊聊涼粉。”


    張文六平靜的說道:“店家,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一碗粉,一塊錢,我給了你幾塊錢?”


    小商販不敢看張文六的眼睛:“一,一塊錢。”


    “胡說,我明明給了你兩塊錢,還有一塊,拿來!”


    小商販:???


    “六爺,您是冤枉小的了,您明明隻給了一塊錢啊。”


    胡萬也幫腔道:“六爺,您吃了兩碗粉,隻給了一塊錢。”


    “誰看見了?你看見了?”


    胡萬:“我沒看見,但是——”


    “但是個屁,從頭到尾就隻有這個賣涼粉的說話,莫不是他說的話是金科玉律?就是事實?”


    胡萬急了:“人家不過是個賣涼粉的,怎麽可能說假話?”


    “小胡啊,這你就不知道了。”張文六忽然拍了拍胡萬的肩膀,“有句話叫無商不奸。”


    “就在昨天,這個小販因為說假話,挨了武舉人的一頓毒打,這件事大家夥都知道。”張文六看向武舉人,“武舉老爺,是不是有這回事?”


    武舉人摸了摸屁股,“是。”


    “你看,他連武舉老爺都敢騙,武舉老爺可是光緒31年皇帝欽點的,比縣長的官還要大,我不過是縣長的義子,你說,這個小販會不會撒謊?”


    “這這這——”胡萬被問的啞口無言。


    這個老六,通過吹捧武舉人,把武舉人變成了他的應聲蟲,而且講話有禮有節,胡萬覺得自家老爺黃四郎也就是這個水平了。


    “可是——”胡萬還想說。


    “可是什麽可是,不就是一碗粉嗎,一碗粉夠誰吃的,讓隔壁老外看見了,還以為我們吃不起粉呢。”張文六轉過身,對著看客們一拱手,“我宣布,今天在場的人,每人一碗粉,一人一碗,我小六有的是錢!”


    他從懷裏摸出一袋子現大洋,抖的嘩啦啦作響。


    “好!”


    “六爺霸氣!”


    “六爺威武!”


    。。。。。。


    張文六從講茶大堂出來,後背已然濕透了。


    別看他剛才嘴炮了得,其實心裏慌得一批!


    若是按照劇情,小六子此時已然破腹而死。


    張文六抹了抹額頭冷汗,暗道:六爺,你放心,您的仇,就讓我張文六來報。


    黃四郎、胡萬、武舉人,還有這些吃人血饅頭的看客,一個也跑不了!


    “叮——恭喜宿主完成講茶大堂任務。”


    “任務內容:小六子存活,擊敗胡萬、武舉人。”


    “任務獎勵:槍械精通(初級):十米之內,彈無虛發。”


    “下一階段任務:擊敗黃四郎,拯救師爺。”


    張文六的腦袋瓜裏響起機械聲。


    “任務型的穿越?如果完成任務,是不是可以回家?”張文六嘀咕了一聲。


    師爺原名馬邦德,真正的師爺姓湯,但是被張麻子給打死了,張麻子鳩占鵲巢,化身馬邦德,真正的馬邦德就成了師爺。


    以下馬邦德統稱為師爺。


    遠處,張麻子和師爺騎馬趕了過來。


    “小六子!”張麻子翻身下馬,一把抓住了張文六的胳膊,“讓爹看看,哪受傷了沒有?”


    張文六望著麵前這個酷似江文的硬漢,他的臉上滿是關切,身上的衣服也都濕透了,一看就是快馬加鞭而來,看得出來,張麻子是真的擔心他。


    這讓留守兒童,缺乏父愛的張文六鼻子一酸,“我沒事,有事的是他們。”


    張麻子長舒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隨即麵色一狠,“我這就找他們去,竟然敢動我的兒子,活膩歪了!”


    師爺趕緊攔住了張麻子:“不能殺!殺了他,黃四郎就又有借口找我們的事了。”


    張麻子指著張文六道:“難道就讓我兒子白受欺負?你不知道六子的性子,他最受不得冤枉,我都能想像,六子甚至可能會破腹自殺,以證清白。”


    師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黃四郎就想看你這樣,一臉的敗象,殺人豬心,殺人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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