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肅清河北


    輕騎兵第一、二輪衝鋒在一連串的槍陣、羽箭下幾乎全軍覆沒。第三輪衝鋒則撞上了重裝甲騎兵的鋼鐵洪流。原本準備的第四輪輕騎兵也已經列好陣型, 在第三輪遭遇上重裝甲騎兵的同時已經衝了出去。


    毫無懸念的,兩輪衝鋒的輕騎兵都被鋼鐵怪獸絞碎, 全軍覆沒!騎兵、戰馬無一逃生!


    羅成臉色冷肅,盯著重裝甲騎兵樸刀翻飛, 不過一刻鍾功夫,就將兩輪輕騎兵絞殺……威力確實足夠震撼。但這種戰績卻仍舊未能發揮出重裝甲騎兵的最大威力。


    重裝甲騎兵最大優點就是衝擊力極高,然後防禦力極高,隨之長柄樸刀的應用,殺傷力也就漲了上來。但在重裝甲騎兵也有一個很明顯的缺陷。騎兵戰馬全部披上重甲,大大增強了防禦的同時,也極大地增加了負重。這些騎兵和戰馬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戰馬要求負重力高, 騎兵要求臂力過人……但一匹戰馬的負重再高,也總有個限度。而一般力量型戰士的身型也比較高大強壯,體重也比較高,再加上人員和馬匹身上的重甲樸刀, 重裝甲騎兵的馬匹負重可達到三百五十斤。


    讓一匹馬空乘跑, 能夠日行千裏,但負重350斤,再衝鋒戰鬥……可想而知,持久力肯定大打折扣,更別提,戰場上,戰馬還要載負戰士戰鬥的力量。那柄重達六十斤的長柄樸刀揮動起來, 吃力也是極大地。


    是以,再強健的馬匹,一旦負上重甲,衝鋒陷陣也堅持不了兩個時辰。能夠堅持一個多時辰的,已經是極限。


    最為一個優秀的將領,就是要指揮各兵種盡量完美的配合,以最大限度地發揮出各兵種的最大優勢,從而取得最佳的戰鬥成績。這一次的重裝騎兵是比較震撼,但顯然衝鋒不夠,沒有發揮出最大的戰鬥力。這種效果,已經與普通的陌刀陣差不多了。


    羅成暗暗歎息,這一次初冬重裝甲騎兵似乎有些過於急迫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對方終於意識到今天根本不可能從對方手裏討什麽便宜,連續四輪騎兵衝鋒被瓦解之後,很果斷地鳴金收兵。


    羅成冷冷一笑,眼中閃過一道嗜血的光芒。剛剛還歎息未能充分發揮重裝甲騎兵的最大威力,沒先到對方這麽體貼,立刻就送上機會來了。


    他手中的銀槍再次高舉!


    隨著他的動作,戰鼓鼓點一邊,那些重裝甲騎兵利落地收拾了僅剩的幾個輕騎,催動剛剛調動起狂性的戰馬,催馬發力,如一股洪流般,滾滾向著對方的陣地衝過去。


    重裝甲騎兵這一衝鋒,威力就完全顯現出來了。


    若說剛才對陣衝撞中,重裝甲騎兵好比絞肉機的話,段距離衝鋒的重裝甲騎兵則好比按了輪子的巨型絞肉機。又像是死亡的怪獸,四處追逐著生命。


    雙方陣地相對不過三十餘丈,重裝甲騎兵剛剛在雙方中間的陣地大開殺戒,距離對方的陣地不過十多丈,這麽短的距離,重裝甲騎兵也就剛剛夠把速度提起來,就撞上了對方的隊伍。


    轟隆隆!


    仿似巨浪拍岸,仿似山石崩裂,已經被鮮血染成黑紅色的鋼鐵洪流與對方的騎兵隊伍撞擊到一起,霎時,激起多多紅色的血霧,圓圓的頭顱、殘肢斷臂四飛!


    輕騎兵隊伍中,那個年輕的將領臉色青白,死死地盯著如狂濤般衝進己方陣營中肆意屠殺的重裝甲騎兵,眼睛充血赤紅,仿佛要滴下血來。


    “將軍,撤吧!”


    身旁一名略顯清瘦的男子低聲建議,那名青年將軍狠狠地瞪了如入無人之境的重裝甲騎兵一眼,終是恨恨地轉頭,低喝一聲,“撤!”


    追隨他前來的騎兵,本來是抱著沙場立功、掙一場富貴來的,可麵對上重裝甲騎兵那樣的變態絞肉機,也都已經暗自怯了。還能堅持著沒有亂,不過是因為平日裏軍紀嚴明,此時聽得一聲‘撤’,什麽也顧不上了,匆匆掉頭,簇擁著幾位將領往來路退去。


    羅成遙遙看到對方撤退,嘴角浮上一絲冷笑,微微側頭,“可準備好了?”


    “一切妥帖,少將軍放心!”


    胡勇沉穩的聲音傳來,羅成臉上的笑容漸次放大,哈哈一笑,高舉手中銀槍,大聲喝道:“走,他們吃了肉,我們也去撈口湯喝喝!”


    隨著他這一聲大喝,應者無數,轟然應諾聲中,騎兵、步兵齊齊動作,騎兵如旋風般衝上去。而更令那些逃兵膽寒的,追上來的騎兵中,每人手上都配備著一具鋼弩,十二連發。皮甲和普通鐵甲根本無法抵禦那些精鋼鑄成的短小弩箭,一波弩箭連發,稍稍跑得慢些就搭上了性命。一波弩箭射盡,也追上了惶惶逃跑的騎兵,長槍、長槊大逞威風,又是一片血肉橫飛!


    重裝甲騎兵連續兩波衝擊作戰,騎兵和馬匹都已經極為疲憊。再說,輕騎撤退逃命都是玩了命地跑,他們也追不上了,幹脆停了下來,自然有後勤兵上前協助他們下馬,給騎兵和戰馬都卸去重甲。


    阻截的三千騎兵,不過半個時辰,就丟下了兩千條性命,終於惶惶逃逸。


    羅成率輕騎兵馬不停歇,飛奔趕去解救李玄霸。重裝騎兵和步兵在後邊慢慢跟上來。


    幸得羅成也給李玄霸留了五百重騎兵,弩箭、羽箭配備也算充足,等羅成率部趕到,靈活運用,讓輕騎兵也按照梯隊法發射弩箭。即一隊發射,一隊填裝弩箭。這樣,弩箭中間的停頓就可以被彌補了。


    騎兵移動如風的優勢又充分發揮出來,快速地穿插、切割、包圍,把亂哄哄洶湧如潮的叛軍分割包圍起來,一邊大聲喊話,就地投降的放到一邊,拒不投降的,一發弩箭立刻送其上路。


    樂壽距離饒陽不過幾十裏路程,羅成率騎兵趕過來時,李玄霸所率人馬正好力竭,看到援兵趕到,原本幾乎要認命的將兵們登時又爆出一股子力量來,兩相配合,那些流民百姓組成的叛兵很快就被壓製下來,一片一片地舉著五花八門的武器蹲在了地上。


    大半個時辰後,被羅成甩在後邊的步兵和輜重都趕了過來,正好接手負責處理降兵,輜重部則受命紮營,埋鍋造飯等。又過了一個時辰,負責清理戰場的將領回報,此次共剿殺叛匪四千餘人,俘虜一萬餘,隻是,竇建德趁亂逃逸,未能生擒。


    一聽這個結果,羅成的俊臉呱嗒就撂了下來。


    李玄霸立刻出列請罪:“末將失職,未能阻住叛軍……”


    那些跟隨李玄霸的將領,個個滿臉疲憊,還有幾個受了傷的,裹著厚厚的繃帶,聽李玄霸主動請罪,也都呼啦啦出列跪倒。胡勇看這個情形,心裏急得不行。剛剛那場一場血戰,這位李玄霸李將軍武藝超群,若是不顧著手下的將領,怎麽會被那些匪兵困住不脫身而去?也正是經過這場血戰,原本在軍中頗為孤立的李玄霸已經有這麽多追隨者了,這些人雖然還談不上完全倒向李玄霸,但若此時羅成真的處理了李玄霸,他們或許不會當時作亂,但一定會影響今後羅成在軍中的形象。


    可眼下在中軍大帳,他即使是羅成的心腹,也不敢在此時造次貿然上前規勸呐……


    胡勇正著急呢,就聽嘭的一聲巨響,眾將皆驚,抬眼望去,羅成坐的木榻已被他一掌拍塌半邊。


    李玄霸僅僅是抬頭看了一眼,即刻又垂下頭去,接著道:“末將失職,請將軍……”


    那些跟在他身後的將領們心下甘苦自知,但臉上卻無不露出一絲悲憤和戚色!竇建德跑了是很可惜,可他們也是拚死殺敵的啊!


    羅成眼中的厲色一閃而沒,不等李玄霸說完,立刻大聲怒喝:“夠了!”


    怒喝聲讓帳中的將領們齊齊一驚,再次矚目過來。


    就見羅成俊麵黑沉,滿目怒火,卻壓抑道:“此次我忝為主將,卻錯估了竇匪的力量,做出錯誤的分兵決斷,從而險些失去諸位兄弟。而李將軍此次能夠率一千五百人馬,阻住竇匪一萬五千餘人,奮死作戰,才能回援及時,重擊竇匪。孰是孰非,本將自有決斷,豈有爾等胡言亂語?”


    一番話說下來,不甘、沉痛之情溢於言表。


    說到這裏,主將愣怔間,羅成又厲聲喝道:“來呀,將李玄霸等人待下去,押回各自營帳,思過兩日!”


    此令一下,眾將愣怔。


    李玄霸和那幾個跟著他跪倒請罪的將領就在愣怔中被兵士請了出去,‘押’回各自的營帳思過去了。


    這些人被押走,羅成繼續布置了一下俘虜處理問題。俘虜嗎,有李靖的前車之鑒,顧小小那邊大片大片地開墾農莊,壯年奴隸敞開了要,有多少要多少。


    連續拚殺幾場,將領們也都累壞了,羅成下令各自歸營休息,之後再召開慶功和戰術總結會議。


    等將領們退去,中軍帳中隻剩下羅成和幾名心腹,張宇終於得了空詢問,以解開心中的疑惑:“將軍,您為何不趁機……”


    羅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卻並不說話。還是胡勇心機深沉,拉了張宇一把,對羅成笑道:“少將軍,你要不要去看看那些俘虜……嗯,那個……”


    “什麽這個那個的,你啥時候也這麽支支吾吾的不爽快了?”羅成說著抬腿出了大帳,親兵們這才得了空子進入大帳整理被羅成拍壞的木榻。


    張宇一個疑問還沒解除,又被胡勇的吞吞吐吐塞了一個不解,拉扯著胡勇跟在羅成背後,嘀嘀咕咕地問他為何支吾。


    胡勇苦笑不迭,哪裏是他不爽快啊,實在是他看到那些俘虜時有些哭笑不得啊。若是說那些人手裏拿的木棍菜刀還能勉強算是武器的話,可看到那些俘虜中,有一半以上要麽是骨瘦如柴、要麽是白發蒼蒼,甚至連十來歲的孩子都有……把這些人當成奴隸給顧小小送回去,與那些人高馬大的突厥奴隸一比,會是什麽後果?他想想就禁不住渾身冷汗,哪裏還能說出口!


    雖然竇建德脫逃,但羅成這一戰還是取得了決定性的是勝利。竇建德占領的四城全部收回,而且,在遭遇了那隊無名的兵丁的阻截後,羅成再沒遇到什麽麻煩,半個月功夫,就順利地肅清了河間郡。


    至此,羅成用了兩個月,就將整個河北諸郡全部肅清,並借機把北七郡的版圖又擴了一大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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