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複不定?


    蘇清挑了挑眉,心道:這話說的是你自己吧。


    “所以,你想讓我做什麽。”


    蘇清的話剛落,於絮便說話了:“蘇清,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如何。”


    “交易?”蘇清起了興致,看向於絮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探尋。


    他究竟想要做些什麽呢,不知在這大半年的時間裏,他遇見了什麽事情,亦或者在這些日子裏,他們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確實已經不是原先的蘇清了。


    而他似乎也變化了很多,而且在這院子生活的幾天以來,她從來沒有見到過辰兒——她的兒子,這一點讓她有些奇怪,若說開始隻是因為辰兒去學堂了,但她在這些天中壓根沒有見到過辰兒了,這裏麵是不是有些別的她不知曉的事情。


    “我們和離。“


    蘇清沒想到,他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分明在前世的時候,他不想同她和離,若非她以死相逼,根本就不可能得到那份和離書。


    難道事情發生了改變麽,還是說他原本就想跟她和離......


    此時的王朝


    天微泛亮,灰蒙蒙的王朝,已傳來數聲早攤的叫賣。夏日,一天裏,最舒爽的莫過於晨曦和夜裏,涼風習習,隻著一件單衫,立在窗前,望著繁星,聽著蟲鳴,這是夏夜裏的樂趣,而清晨,要是不用上早朝,待在府裏,慢悠悠地享用精致可口的早膳,也是人生一樂事。


    “籲~”一陣喝聲打斷了馬車內撫額,閉目養神之人的思緒,隨著馬車,身體微微向前靠了些,又頓了回來。車內之人,白玉束冠,劍眉星目,膚如凝脂,潤唇緊閉。莊嚴的紫衣官服,在其身上幻化出莫大的神秘美感,妙不可言。寬大的水雲袖輕揮,揚起一陣輕風,腰間的綬帶飄曳,抬步,走出了馬車。


    這便是容過王朝最年輕的丞相,風華內斂,當世無雙。


    “主子,陳抱來了。”身後立著的護衛嚴色道。


    “嗯。”丞相低應,身影未動,立在馬車前,看著邁步前來的刑部尚書向自己一步步靠近,寡淡的神色浮上一絲飄渺的笑意。


    “下官見過沈相。遠遠望去,隻見此處貴氣逼人,細細一看,果真是沈相無疑。”刑部尚書陳抱吹著彩虹屁,蕩得東邊的日光都不願出來。


    沈玉雖年紀輕輕,麵對這些比自己大出一輪的官員,從來都有應對之策。


    “本相以為,陳抱的讚美隻對端王所言,沒想到本相今日也能有如此榮光。”沈玉笑意盈盈,陳抱後背卻一陣微汗滲出,當今聖上,最厭百官結派成幫,偏偏這位是不怕死的,眾目睽睽之下竟將隱秘之事道得敞敞亮亮。


    陳抱忙退了數步,躬身敬道,


    “端王、沈相皆為容國之才,下官敬佩不已。時辰不早,下官便先告辭了。”道完,陳抱倉皇而逃,心裏早已刮了自己數掌耳光,今日抽的是甚麽風,跑到這人麵前得瑟,怎就忘了此生是笑麵虎,並好毒舌!


    沈玉看著陳抱匆匆而逃的背影,搖頭,輕笑,


    “日頭終於出來了,本相也該上朝了。阿古,你便在此等著罷。”


    “是,主子。”阿古挺直腰板,應道。


    沈玉輕擺手,寬大的水雲袖灌進清風,上下翻飛,阿古看得有些發愣,別人穿官服,自家主子也穿官服,這主子怎麽就將這古板莊嚴的官服穿出如此風華之姿。


    果然,路過之人,皆是起了一片驚歎,跨著菜籃路過的女子,偷偷望上幾眼,臉容不禁滾燙,掩麵羞澀而去。


    阿古跳上馬車,將馬車趕至陰涼之處,端坐著,靜靜等待著主子下朝。


    沈玉雙手環於身前,自由而舒適地耷拉在合適的高度,一步一步地悠悠走向朝堂,兩旁,禁兵持槍林立,衣上的甲片在日光的照映下泛出金光。身邊偶爾快步走過一兩名來遲的官員,走得急,又迎著風,不得一手護著頭上的紗帽,一手拎著衣擺,躬著腰,甚是狼狽。


    走過的官員總會瞄上幾眼沈玉,時辰都這般遲了,為何此人還能如此淡定,悠哉遊哉,待看清楚是沈玉時,心下又嘀咕,人家是沈相啊,遲到個一兩刻,又有何懼?自己便不同了,頭上的紗帽不值錢,還是走快些罷,不然,連這廉價的紗帽都要被摘了。


    待沈玉走進殿內之時,滿朝百官早已端正立好了隊列,或整理衣冠,或低聲交談。見到沈玉跨步而入,紛紛躬身行禮。有些持著自己年紀大,官職又高之人,既不願向這年輕的相爺行禮,卻又不得不行禮,雙重相斥之下,敷衍地躬下身,便算過去了。


    沈玉並不計較這些虛禮,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意,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挺拔著腰杆,站好。


    耳邊響起一聲冷笑,沈玉不用看,便知道立在右側的端王又要開始一日一例的諷言諷語。沈玉對於這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王爺也甚是佩服和好奇,每日都堅持諷刺上自己幾句,時間長了,沈玉都認為這端王時愛上了自己,否則,怎麽這般執著。


    “沈相可真行,讓滿朝官員等你一人。”端王麵容冷峻,卻也是雕琢一般的輪廓,或許是征戰沙場,殺氣過重,與沈玉相比,同時芝蘭玉樹般的挺拔之姿,偏又多出了一份冷冽。


    沈玉雙手依然下垂環抱在身前,目不斜視,嘴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端王甚是會說笑,這聖上還沒來呢,本相不算遲到。”溫潤之音剛落,殿上響起了徐公公尖利的聲音。


    “皇上駕到。”


    “看,聖上來了。”沈玉側目,揚起笑意,卻黑了端王一臉。


    殿內,百官跪拜,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聖上端坐於龍椅之上,龍袍加身,威嚴十足,抬手,


    “眾愛卿平身。”


    “謝聖上。”又是一陣官服悉悉索索的聲音,很快,殿內恢複了肅靜,甚是凝重。各官心知肚明,今時不比往日,誰也不敢貿然開口。


    皇帝麵色凝重,看著底下鴉雀無聲的官員更是轉為盛怒,“啪!”的一掌震徹殿堂,又是跪了一堂百官。


    “平日裏鐵齒銅牙,今日怎麽個個都成了啞巴。整日就知道跪跪跪,若是跪能解決淮安水患一事,朕定然讓你們一個個到淮安跟前跪到水患解決!”饒是平日裏還算平和的皇帝還是發了火。


    發了一通火,跪著的官員匍匐得更低,幾乎要貼地而跪,心裏祈禱著趕緊快出來個人人化解一下眼前的危機罷。沈相呢?他立在那處作甚!平日裏他不是最會應付這樣驚心動魄的場麵麽,怎今日成了啞巴,縮在那處不敢出頭了!


    殿內,忽而有身影微動,大臣們心下一鬆,那該死的沈相終於肯動嘴了。


    等那身影出了聲,才覺知那人並不是沈相,而是最近才回歸朝廷的掌管戶部的溫王。


    據說他也不知是遭遇了什麽,最後竟然是蘇家的人將他送回的。


    溫王待人接物溫和賢明,身姿頎長挺拔,臉廓柔和細長,卻又不偏陰柔,單靠一張臉便是多少王朝女子所羨慕,更何況那通身的溫潤,更令人心之向往。


    隻見溫王走出隊列,雙手作揖,道,


    “父皇息怒。自水患起,戶部已撥下數十萬銀子至淮安,相信銀子一道,淮安水患定有所緩解。”好一個溫潤翩翩的王爺,若放在平時,估計又引起一派好之感歎,隻可惜,麵前之人是皇帝,不提這銀子還好,一提這銀子,皇帝胸腔更是被怒火侵滿。


    “這數十萬銀子,快馬加鞭,也不過七日便能到淮安,這半月已過,淮安那邊連半絲動靜未曾有,難不成銀子長了翅膀,飛了!”皇帝又是猛力一拍,拍得滿朝文武,人心惶惶。


    溫王重新退回自己方才站的位置,又是一副神態自若,皎皎君子的模樣。


    這一番話是蘇家的人教他說的,溫王心知肚明,這些不過是想早些撇清自己的責任,他掌管戶部,要撥多少銀子,他眼睛都不眨,按數撥出,至於後麵的事便一切與他無關。


    他忘記了很多事情,所以關於這淮安賑災一事,他什麽也不記得了,至於有沒有將銀子拿出,他更是不知道。


    朝上個個都是人精,又怎能看不出溫王的作派,但溫王是誰?王爺!皇帝的兒子!敢嘲諷他幾句的也便隻有立在前首的幾位罷了。


    端王對於自己這個澤世明珠、賢名遠播的大哥很是佩服,演了十幾年,這功力真是越發精湛。端王頷首,嘴邊牽起極微的笑意,是心裏的諷笑裝不住了,溢了出來。


    “聖上。”跪滿堂的百官裏又晃出一人,不用回頭看,沈玉都知曉是何人。


    “講!”皇帝聲音裏仍帶怒氣。


    “回稟聖上,現淮安水患猖獗,卻又遭賑災款銀子消失,形勢越發嚴峻,臣認為,聖上應派人前往災區並查明賑災款項。”


    “那刑部尚書認為派何人最是適合?”皇帝沉聲道。


    陳抱又往前邁了半步,躬身,


    “回稟聖上,臣認為應派手段了得又能鎮壓當地官吏之人最好不過。”


    皇帝雙手拂起衣袖,繼而又撐在雙膝之上,忍著心中的不耐煩,


    “那陳抱認為派何人最是適合?”陳抱一聽,話還是先前的話,隻是語氣甚是不同,忙跪了下來,匍匐在地,道,


    “臣認為,沈相最是適合。”陳抱講完,不敢再道一字,頭頂是沈相甚有意味的目光,後背不禁冒了一層冷汗。


    皇帝單手支在椅手,望向沈玉,


    “沈相認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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