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於大人就做錯什麽了麽,他現在的生活因為你們的舉動,被攪得天翻地覆。”


    “首當其中的,就屬於於大人的妻子,她總歸沒什麽錯吧,她也不是什麽朝中官員,卻平白的因為這件事情,受到了多少牽扯。”


    “且不說因為這件事情,於大人的新府邸被清豐縣一些自詡正義之人,在他們府邸外扔垃圾,變得惡臭不已,讓於大人的夫人是弄得焦頭爛額,也無法解決這些垃圾。”


    “這也隻是其中一點,因為你們堵在知縣府,於大人無法回家,隻能終日為你們的事情想辦法,以至於連家都很少回,這每日,他的夫人該有多擔心啊。”


    “將心比心,是的,你們要本來就屬於你們的東西,這是天經地義的,但如此做,是否有些太過了!”


    白鶴這一番言論著實讓這些人啞口無言,他們麵麵相覷,沒有說出什麽反駁的話,因為這個白鶴說的是實話。


    人群中的蘇清,最有感觸,因為沒有人比她更能體會方才白鶴所說的。


    而花辭也著實有些佩服這個說話的男子,他的一番言論,既帶有政治色彩還帶著人情世故,他提出的兩點,看起來很是隨意,但卻一針見血,直接摧毀對方的心態,在道德和法治雙重夾擊下,沒有人會提出反對意見。


    而且還能把人說得一愣一愣的的,根本就找不出這人話裏的破綻。


    就比如他提及的兩點,直接弱化了知縣本該的職責問題,關於後來介紹知縣所遇困難方麵,舉例知縣夫人所遇事跡,又加強了自己說話的可信度,還獲取了民眾的同理心。


    他處理得很恰當。


    花辭就這麽一聽,就能看出來,這個白鶴是有大才之人。


    而且她作為一個現代人,竟然沒有想到這件事情還可以用這個辦法解決,雖然看起來,這隻是起到了緩和作用,但卻徹底解決了這整件事情最核心也是最棘手的問題。


    著實是高手,能如此精準的對症下藥。


    若非混跡官場多年,是不會有這樣的腦子和處事風格的。


    這邊花辭合理猜測,那邊人群漸漸變得安靜下來,似乎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做法,確實是有失偏頗,不該如此盲目的跟風。


    在場除了那些匠工,其他看熱鬧的人們漸漸散開了,就連那些匠工也沒再繼續大喊,說什麽要還錢之類的話了。


    那個提著菜籃的婆婆是第一個走的。


    她走的時候說了兩句話,因為花辭離得最近,所以盡管聲音很小,但她還是聽到了。


    她說:“這小子,可著實會說話,不過有些事情,還是有點道理的。“


    “想不到我活了這麽久,有些道理還是沒有這些年輕人看得通透。”


    蘇清沒想到,自己原本過來是想著看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她好做些什麽,結果什麽事沒幫上,倒是看了一場演說,最後還見證了原本十分棘手的事情,被這一位年輕男子,輕鬆解決的畫麵。


    若不是她現在是一副丫鬟打扮,不好以這副樣子作為知縣夫人,她一定要替於絮感謝這個男子的。


    這可真是幫了她們一個大忙啊。


    像這種小縣,什麽風吹草動和消息沒過多久都會人盡皆知,今日這件事情,定然會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這樣,事情流言全部都會消散了。


    現在隻差於絮將文書帶回,這下整件事情才能圓滿解決。


    白鶴看向外麵,心中思緒萬千。


    這個於絮,都說了隻要三天,隻要三天他必定帶著文書過來解決問題的呢。


    他辛辛苦苦在這邊堅守陣地,要是被他知道,那個於絮在他努力應付這些人的時候,在獨自逍遙,他不介意,在他睡覺的時候給他兩拳。


    “花姑娘,既然事情陰差陽錯的都解決了,熱鬧我們也看夠了,不如我們回府吧。”


    花辭這麽一想,還確實是跟蘇清所說的一樣,事情已經解決了,她們這一次出來原本就是觀察一下事態的發展,然後針對輿論的走向,製定方案。


    現在,她們確實是看到了事情的發展,而且連她們準備的第二步,還沒有來得及製定,已經全部結束了。


    那麽,既然事情解決了,好像還真的可以回府了。


    “你先回去吧,我還想在這邊逛一逛,這些天我也沒有好好看看你們這東離的繁鬧街道。”


    “你們?”


    難道這個恩人,不是她們東離的人?


    那她會是哪裏的人呢。


    “反正我就是先不回府,你一路要小心,不要迷路了。”蘇清沒有解釋什麽,隻是叮囑了蘇清。


    “花姑娘放心,我不會迷路的,倒是姑娘你要小心才是,現在你的記憶時好時壞的,走在路上要多小心。”蘇清關切道。


    “恩,這你不用擔心,我自小就記憶超群,隻要去過一次的地方,就會記得,萬不會出現你所說的情況。”


    “那我便先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之後兩人就分道揚鑣了,隻是蘇清不知道的是,就是這一別,她們再見麵的時候,就已經是兩年之後了。


    而且她們的見麵,還是帶著火藥味的對立麵。


    這時候的於絮,在親自調查父親死亡原因的路上接連碰壁,甚至很多時候,他都是被人直接趕出來的。


    無論他怎樣查,都絲毫查不到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因為發現這一點,他更加確認了自己的父親當年的死,是有問題的。


    所以這都超出三天數天了,他還是沒有選擇回去,因為他不甘心。


    關於父親當年的線索,他還是沒有查到一點線索。


    經過這幾天的碰壁,於絮明白了:


    看來,還是他不夠格,以他現在的身份調查這件事,隻有四處碰壁的份。


    而一想到勢力,於絮忽然想起了在清豐縣的傅家。


    看來,他是時候回清豐縣見傅川一麵了,他要徹底弄清楚當初傅川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也許他知曉些,關於父親案子的事情。


    耗了這麽久,他總歸還是要去麵對那些縈繞在他心裏很久,卻一直無法解釋的問題了,那就是關於父親的事情。


    況且那些匠工也等著他回去給他結工錢,按日子算,他早已經超出了當初立下的三天諾言。


    也不知道這清豐縣如今變成什麽樣子了,以白鶴一個人,恐怕是很難抵擋住這些匠工。


    這次回去一定要找個時間好好感謝一下白鶴,這些日子他恐怕才是最難做的,畢竟整個知縣府隻有他一個人坐鎮,還遇上了這樣棘手的問題。


    清豐縣·傅府。


    於絮剛一到清豐縣,就直接去了傅府。


    於絮立於傅府之外,他沒有敲門,隻是定定的看著那雕花紅木門。


    年少時,他曾讀萬卷書,讀過各朝名相所撰書籍,書中所寫,乃是為官之道。


    清,慎,勤三字是總綱要領。


    如今他踏入的,似乎跟他之前所走之路不同,他不知自己心誌是否也會被這些俗物所腐化,但如今,他確實將要行那攀權富貴之事。


    他要做的事情不宏遠,為官之初衷也隻是為了在調查清楚父親死因之時,有個正當身份,但現在似乎沒那麽簡單。


    這深似海的官場風雲,他也將真正的一腳踏進去了。


    他始終記得那些人散漫的態度,看向他的眼神,是掩飾不住的鄙夷不屑,似乎,在這些人眼裏,他跟跳梁小醜一樣。


    可笑的是於絮也見過他們滿臉奉承的模樣,這樣一做對比,當真應了那句話:同人不同命。


    盡管那個人官職比他還小,但人家背後的勢力,讓這些人,對他的態度比於絮這個正經七品官員,可好上不少。


    就這樣站立在傅府的門外良久,於絮沒有拉那代表著權勢的門環。


    他在糾結。


    最後,於絮還是拉了那門環。


    “扣扣扣”的聲音響起。


    很快,一個家仆打扮的人,開了門,將於絮請了進去。


    “知縣大人,可是來找老爺的?”


    “嗯。”於絮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那大人,請隨我往這邊來。”


    還是那座閣樓,也還是二樓。


    他重新又走了一遍,踏上了前往閣樓的路,踏上了二樓的一階一階樓梯。


    帶著於絮過來的家仆先是扣了扣門,然後就見他畢恭畢敬的說:“老爺,知縣大人來找你了。”


    “咳——”傅川先是猛的咳嗽了一聲,然後就見他稍微顯得有些沙啞的聲音傳出來。


    “老夫近日偶感風寒,恐怕今日無法見大人。”


    “若是將這風寒傳給大人可就不好了,不如我們改日再見。”


    “老高,送客。”


    沒等於絮說什麽,門就被打開了,一個稍微有些老的管家出來了,想來他就是傅川口中的老高。


    “大人,請往這邊走。”老高跟明細的送客之意。


    一時之間,於絮不知道這是傅川的故意刁難所找出的托詞,還是真的確有其事,難道說是因為傅川不想讓他染上風寒?


    於絮有些不相信,他覺著隻是因為一個小小風寒,就趕他走,是決計不可能出現的,那麽就隻有一個原因了。


    他傅川現在在吊著他。


    可是這匠工的工錢一事,不能再拖了,況且現在隻有找到文書才能解決問題,所以就算他能讓傅老爺子拖著,吊著,但那些餓一餐饑一餐的匠工可拖不了了。


    於是他並沒有聽從那個老高的話,也沒有隨著他往下麵走,反而推門而入。


    “大人,別——”


    於絮和傅川對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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