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抹黑影自虛空狂跌而下,好巧不巧的摔在了賭台前。


    “嗤…”狼狽不堪的寅無缺在吐出一縷白煙後,腦袋一歪便昏迷了過去。


    “嘶…”眾人俱是渾身一震,這才堪堪從丁勉二人的“切磋”中回過神來。


    僅僅一招,那不可一世的寅無欲便被打的不省人事,著實讓他們難以接受。


    丁勉宛若一尊威風凜凜的荒古戰神般,自虛空徐徐落下,而其一身縹緲霸烈的令天殺意不但沒有一絲消退,反而隱隱有種愈漸俞強之感。“誰可與我一戰?”


    他的聲音依舊還是那麽的輕,但是落入眾人耳中,卻讓人不由心神一緊,仿若寒氣罩頂般,渾身如墜冰窟。此刻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個嚴重問題,那便是丁勉能活著從火龍禁忌中走出興許並非偶然,而是他極有可能是憑自身實力硬闖出來的。


    在寅無缺出手的那一瞬間,丁勉便瞧出了他的真正實力。此人僅差丙金一線,比之邪僧丙木更甚數籌。丁勉用尚未完全修成的“斬天”與之對敵,著實有些冒險。然而他卻有他的算計。在此之前,他曾見識過三陰戮魂刀以自身刀體,引發《三千鴉殺》道韻狂斬出的滔天攻勢。如此撼天之勢,即使是他尚未完全修成,其招之狂暴威勢也足矣震懾住不少的鬼吏。


    正因為如此,他才沒有用熟悉的妖魂套路禦敵,而是冒險引用《三千鴉殺》的招式硬撼寅無缺。他要以雷霆之勢震懾住這些蠢蠢欲動的鎮陰使,免得以後大戰爆發,會有宵小之輩悍不知死的騷擾他。


    此時此刻,所有人看向丁勉的眼神皆變成了一抹濃濃的忌憚之色。


    “這不可能!寅無缺怎麽會敗呢?”


    “唉吆喂…我這一百陰獸魂晶可是好不容易攢下的,怎麽就打水漂了呢?”


    “阿彌陀佛…壓一賠百!貧僧方才可是壓了足足五百的陰獸魂晶,依據莊家開設的賭局,應該付貧僧五萬顆陰獸魂晶。”邪僧丙木雙目放光的搓了搓手,陰惻惻的麵容頓時擰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意。【阿彌陀佛…五萬陰獸魂晶,夠貧僧揮霍兩月的了…】


    “不可能!”正等著看丁勉笑話的丙水,眼角陡然一縮,嘴巴張的足矣塞下一個雞蛋了。


    丙金也是為之震驚不已,他雖然看好丁勉,卻不認為後者能在短時間內戰勝寅無缺。寅無缺可是寅虎座下第一戰將,縱然是他對上寅無缺三十招之內也未必能將他拿下。然則此時丁勉卻是一再刷新的他的感官,震驚之餘,心中不免又為他擔心了起來。以寅虎霸道的行事風格,必然會趁機找丁勉的麻煩!更何況方才他的滔天一爪已然落空,如此更是恨透的丁勉。【山雨欲來風滿樓啊!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寅虎傷了他,否則…這小子以後怕是完了!】


    “哼…小子,你果真不知死活?如此那便怪不得我了”


    寅虎話音剛落,但見其身影刹時一閃,是如疾風般,一爪向丁勉抓去。


    一旁的丙金早就將全部心神放在了凶光畢露的寅虎身上,在寅虎閃出身影的那一刻,他也隨之探出了身形。旋即一道電光陡然劃破虛空,後退兩步之後,丙金才堪堪一掌攔下了寅虎的攻勢。“嗬嗬…寅統領難道輸不起嗎?僅僅隻是一場同盟的技藝切磋而已,你如此自降身份的對一個小輩出手,難道就不怕人恥笑嗎?”


    “讓開,否則你這丙字營怕是要名存實亡了!”殺氣衝天的寅虎眼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心中更是怒氣叢生,一雙虎目死死的盯著丙金,渾身暴虐的氣機更是凝聚到了極點。


    “刷刷刷!”寅字營的其他人,見自家統領爆發出了凶威,也隨之衝向前來,將丁勉與丙金圍在了中間。


    “阿彌陀佛…我丙字營雖然不如你們寅字營人多,但是想要拿捏我丙字營,絕不可能!”邪僧丙木不知何時站在了丙金身後,其脖頸後方閃爍的三圈黑色圓光,仿佛三條黑色遊龍,絲絲戾氣自圓光中透出,將魔的韻味演繹的淋漓盡致。


    丙水也在此時步入了圈內,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寅虎跟前,“哎呀…寅統領有話好好說嘛!千萬別為了這點小事,傷了兩營的和氣。事情的起因既然是因為丙火而起,不若讓他與您對上一招!此事過後所有的不愉快一筆勾銷如何?”


    “丙水!你…”丙金瞳孔頓時一縮,詫異的看著一臉獻媚的丙水,顫抖的指著他,憤怒的說不出一句話來。丙水話無疑於一把鋒利的鋼刀,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心窩。一個丙字營鎮陰使,竟然向一個外人卑躬屈膝,整個丙字營臉麵算是被他丟盡了。


    丙水扭頭瞥了一眼身後的丁勉,眼中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狡黠之色,“頭!我這也是為了丙火好!大家切磋技藝,他竟然下手沒輕沒重,還差一點滅人三魂。此事若是傳到酆都城那些上位者耳中,以後他的仕途算是完了。我相信寅統領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不若給丙火一個機會可否?”


    “阿彌陀佛…貧僧掐指一算,丙水道兄近日會有血光之災,需知禍從口出,切記切記!”邪僧丙木本就看不慣丙水,此刻一聽他要將丁勉拋出去任人宰割,心中更是怒海翻騰,看向丙水的眼神俱是冷意。


    雖然他對丁勉一直都帶有一種很深的敵意,然則作為一個地地道道的邪僧,他會光明正大的打敗、蹂躪丁勉,甚至是殺了他。但絕不會用借刀殺人之計,達成他的目的。因為僧也有僧道,即使是化身怒目金剛,他也要堂堂正正的殺人。而此刻的丙水,竟然往自己營地的人背後捅刀子,這已經觸犯了他心中的行事準則。並且平素裏丙水沒少對他冷嘲熱諷,在其心裏已經宣判了丙水的死刑,隻不過這抹寒意提前釋放了而已。


    丙水聞聲,含笑的嘴角不由抖動了兩下,對於邪僧丙木的話是絲毫不與理睬。丁勉才是他頭號要懲治的大敵,或許錯過這場好戲,日後再想找機會陰丁勉一把,便不是那麽容易了。丙水輕咳一聲,還想接著“勸阻”滿臉煞氣的寅虎,突然一道陰惻惻的聲音陡然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嗬嗬…以寅統領九幽極地第一人的身份,自然不會難為一個剛來此地的小輩!不若給這小子一次機會又如何?隻要他能在寅統領手底下撐過一招,也算是有生存下來的權利了。”一直冷眼旁觀的卯字營統領卯藏生,皮笑肉不笑的走進了圈內。能見到寅虎怒火衝天的窘樣,他心裏別提有多爽了。然而丙字營出了丁勉這個人物,卻非眾人所願,即使是寅虎不出手,他們也會找借口廢掉丁勉的。


    此言一出,各營統領心生暗喜的紛紛附和道,“是啊!寅統領,不若給這小子一個機會吧!”


    丁勉麵色平靜的立於原地,靜靜地看著這些人拙劣的演技。他遲早會走到這些人對立麵的,除了各營地的統領能讓他心生忌憚之外,其他鬼吏級別的鎮陰使,對他威脅不是很大。此刻他所要做的便是趁寅虎未出手之際,盡量多觀察幾人的氣機與神態,以便抹清這些人的實力與秉性,為日後大戰提前做準備。


    “也罷!既然諸位如此苦苦相勸,我便不難為他了。但是寅無缺到現在還重傷昏迷,事情總要有個交代不是!否則他這寅字營統領的臉麵,往哪放?就依你所言,我親自與他過上一招,不過這一招他不能躲,隻能硬抗。否則…我便重創整個丙字營的所有人!”寅虎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森寒尖銳的虎牙,“包括你這個丙字營的統領!”


    寅虎凶厲的雙眸,肆無忌憚的掃視著滿臉憤怒的丙金,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譏笑。他這是借機在威脅丙金,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此事絕無妥協之意。


    “自始至終都是你們寅字營在逼迫丙火,他隻是被動出手而已。你寅虎到底安得什麽心,你心裏最清楚!哼…想動丙火,先過了我這關再說!”丙金當即冷哼一聲,渾身陡然泛起了道道狂暴的電芒。


    丙金,原名慕容休,其生前他乃為神霄宗上任宗主慕容放的獨子,修行的更是自荒古傳承下的《北辰神霄道鑒》。若不是現任宗主慕容傲天聯合神霄宗大長老羅烈,將修煉到緊要關頭的慕容放偷襲至身隕,此刻說不得他已經成了神霄宗的現任宗主了。或許是因為修煉法門的緣故,丙金死後,其生前修行的雷道氣機並沒有隨之消失,而是融入了他的三魂之中。論切磋技藝,他可能不是寅虎這隻絕世凶妖的對手,可是若論生死之戰,雷韻加深的丙金絲毫不懼與他。


    “丙木!丙火!何在?今日有人膽敢挑戰我丙字營的威信,爾等可敢隨我一戰?”


    此刻,丙金身上所泛出的道道電芒,竟然詭異的融合在了一起。一條電光閃閃的雷龍隨之而出,那密密麻麻的電火麟甲,如一隻隻道韻十足的河蚌般,吞雷吐電間,在其周身不要遊走。其勢之煌煌,猶似荒古雷神降世,驚的眾人情不自禁的後退。他沒有呼喊丙水,在他看來恬不知恥的丙水已經沒資格做丙字營的一員了。


    “嘶…這是雷氣,他竟然身懷雷法?”


    “沒想到哇!這丙字營的統領竟然會以陰魂之身修行雷法,太可怕了!”


    “阿彌陀佛…貧僧願與頭並肩而戰!”邪僧丙木雙手合十間,一柄一丈之長的骷髏頭禪杖,赫然被其握在了手中。


    “這麽說來,你我非要一戰了?”寅虎依舊目中含煞的死死盯著丙金,絲毫沒有退卻之意。然而此刻他的內心並不平靜,無論是人是妖還是陰魂,天生便對雷電的有著濃濃的恐懼。此時丙金渾身突然爆發出的狂暴雷電,自然令他忌憚不已。隻是他現在已是騎虎難下了,若是就此退卻,他無顏麵對奉他為神的寅字營一幹人,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一道不屈不撓的聲音響徹在了此方天地。“我同意硬抗你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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