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大岡紅葉選手與小野瞳選手進入明天的決賽!二人中的勝者不但能夠贏得國中生皋月杯爭奪賽的冠軍獎杯,還可以獲得與現任歌牌女王阿知波皋月女士直接交手的機會!讓我們期待三天後的第14屆國中生皋月杯決賽!”


    隨著現場司儀熱情洋溢地宣布這場半決賽落下帷幕,真一、紅葉與惠子夫人一路談笑地走出會場,卻發現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正在會場外等待著他們。


    “父親?”紅葉最先發覺了站在門前的大岡財團董事長大岡忠任。


    發出一聲驚呼後,她快步上前,用親熱又帶有幾分埋怨的語氣說道:


    “父親是來看我的歌牌比賽的嗎?可惜你來遲了,比賽都已經結束了!”


    大岡忠任含笑看著自己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兒,嚴肅的國字臉舒緩下來,他帶著親切風趣的口吻說道:


    “我女兒的比賽還用看,肯定是一場勝利。”


    紅葉清脆如銀鈴般的笑聲在空氣中響起,接著她歡快嬌嗔地說道:


    “算父親說中了,那我就原諒你好了。不過…”


    她有些不解地問道:“父親工作那麽繁忙,怎麽會有時間關注我的比賽呢?”


    大岡忠任的目光越過自己的女兒,看向了她身後緩緩走來的少年,語氣平靜地說道:


    “我確實不是來看你的比賽的。”


    真一此時從容不迫地上前行禮問好,紅葉父親微笑點頭,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有些事情想找真一單獨商談。”


    “我?”真一指著自己,心中頗有些疑惑。


    雖然他經常出入紅葉家,和紅葉母親惠子夫人已經熟悉得如同親人一般,但他與紅葉父親之間隻是平常見麵問好,並沒有深入交流過。


    那他這次找我單獨商談什麽呢?有關紅葉的事情嗎?難道這位未來嶽父想要提出什麽考驗嗎…真一一時之間心思百轉,不知所以。


    紅葉聞言更是訝異地瞪大了美眸,她下意識地閃身站在真一身前,俏臉上流露出一絲警惕神色,然後她毫無顧忌地開口問道:


    “父親有什麽事要找真一談呢?為什麽不能讓我和母親一起旁聽呢?”


    瞥見女兒胳膊肘往外拐的表現,大岡忠任心中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但外表上他仍是麵不改色地回答道:


    “這種事你一個女孩子不適合聽。”


    說罷,他向真一招了招手,然後便轉身走向了會場門旁大岡財團的辦公車前。


    真一見狀向紅葉微笑點頭,和惠子夫人打了個招呼後,便快步跟上了紅葉父親的步伐。


    紅葉頓在原地,陷入了沉思之中,父親有什麽事,我一個女孩子不能聽,卻要找真一單獨商談呢?難道是…?


    想到這裏,一抹桃紅陡然抹遍了她的雙頰,她的心髒也開始撲通撲通狂跳起來,同時心頭也不禁湧起了一股巨大的期待感。


    ……


    辦公車後排,真一與大岡忠任相視對坐,靜默無言。


    凝視著紅葉父親正襟危坐望之儼然的姿態,加上實在搞不清楚他要找自己談什麽,真一心中頗有些忐忑不安,外表上也顯得有幾分拘謹,時間一長,額頭上也不免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畢竟未過門的女婿,又有誰又不怕老丈人呢?


    大岡忠任此時恍然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注意到真一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


    “真一也有害怕的時候嗎?怎麽出了這麽多汗呢?”


    真一平複了下心中的膽怯情緒,勉強自嘲著說道:


    “戰戰惶惶,汗出如漿。”


    他這話是引用的三國時鍾毓見魏文帝曹丕時的答複。


    大岡忠任顯然是明白其中含意的,見真一將麵對他比作朝見皇帝,他頓時撫掌大笑,氣氛也一時變得融洽起來。


    大岡忠任用略帶欣賞的目光投向巧妙化解尷尬的真一,語氣親切地說道:


    “真一不用緊張,這次我不是要和你談紅葉的事。但是…”


    他話鋒一轉,嘴角略帶笑意地說道:


    “關於你們倆的事情,我早晚也要和你談一談。”


    真一抹了把頭上的冷汗,趕緊帶過了這個話題,直言相詢道:


    “那麽大岡叔叔這次找我來到底是有什麽事呢?”


    一談到正事,大岡忠任就不再談笑,表情也瞬間嚴肅起來,他開門見山地說道:


    “聽說真一在探案上很有天賦,我這裏有一樁案子想麻煩你調查一下。”


    一聽到有案件,真一登時眼前一亮,他著急地催促道:


    “是什麽樣的案件?”


    大岡忠任眉頭緊皺,斟酌了一陣詞句說道:


    “是樁十二年前的殺人案件。”


    他臉上露出了一抹回憶的神色,用不急不緩的語氣敘述道:


    “我有一個老朋友名叫羽田康晴,他的兒子羽田浩司一出道就榮獲了將棋四冠王的美稱,而12年前他出於興趣遠赴米國參加國際象棋大賽,卻在比賽前夜遭到襲擊身亡。”


    真一一直在全神貫注地傾聽,還時不時用左手食指輕敲他自己的右手手背,這是他頭腦高速運轉的表現。


    大岡忠任目光深沉,表情肅穆,繼續不疾不徐地講述道:


    “浩司的房間裏淩亂不堪,廁所的水龍頭一直開著,遺體上有被毆打過的痕跡,顯示他曾經奮力抵抗過,但他的死因在經過司法解剖後也沒有被弄清楚。”


    “而同時離奇死亡的還有住同一家酒店的米國商人阿曼達·休斯,死因同樣不明,但她的房間內卻是整整齊齊。”


    “而案發後阿曼達身邊的保鏢就不知所蹤,因此被阿曼達稱作淺香(asaka)的保鏢就被當作頭號嫌疑犯通緝了,但至今仍然沒有淺香的任何消息。此外,淺香的身份也是個謎,而阿曼達的家人與朋友對淺香本人、阿曼達為何要雇傭這個人都一無所知。”


    說到這裏,大岡忠任長歎了一口氣,表情略顯難過地說道:


    “我的這位老朋友聽到獨生子死在了異國他鄉,簡直痛不欲生,發誓要把真凶揪出繩之以法。為此他甚至拜托了一位mi6特工前往米國調查,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在收養了一個義子後,他的心緒逐漸平緩,但還是對親生兒子的死一直耿耿於懷,經常在我們這些老朋友麵前念叨,要為兒子複仇。今天他來到了京都,再一次對我說起了這個案件,我就忽然想到了真一你。”


    他將探尋的目光投向真一,輕聲問道:


    “叔叔聽說真一破獲了不少奇案,不知道對這宗陳年舊案怎麽看?”


    真一敲擊右手背的動作陡然停止,他凝神地思考了一陣,遲疑著說道:


    “沒有現場的具體線索,僅憑這些信息,我沒法做出判斷。”


    “哦對,差點忘了。”大岡忠任輕拍自己的額頭,從座位旁掏出了一台筆記本電腦,開機後打開了一處網址,然後他將電腦推到了真一麵前:


    “這個網站巨細無遺地記錄了浩司案件的全部細節,甚至還包括了現場圖片。”


    真一接過電腦,聚精會神地翻閱了一遍網站上的全部內容,沉思著喃喃自語道:


    “原來阿曼達是羽田浩司的超級粉絲,案發當天阿曼達還曾去過羽田浩司房間,他房間裏的門把手以及沙發、茶杯、盤子、叉子上,都有阿曼達的指紋,他們倆還叫了客房服務,點了紅茶和蛋糕。”


    “這些有什麽問題嗎?”大岡忠任不解地問道。


    真一搖搖頭沒有回答,繼續入神地盯著現場圖片自言自語道:


    “房間被弄亂時,盛放紅茶和蛋糕的餐具也被打碎了。印有酒店名字juke的盤子和杯子碎了一地,打碎的餐具裏還混著一些玻璃…”


    “咦,這是鏡子嗎?上麵好像還有字。”


    真一指著一張現場圖片,緩緩念出了破碎鏡子上的幾個字母:


    “pton。”


    他轉過頭,目光如炬地問道:


    “大岡叔叔,你知道這塊鏡子上完整的字是什麽嗎?”


    大岡忠任湊近稍微一看,便語氣肯定地說道:


    “上麵完整的文字應該是putonmascara,意思是塗睫毛膏。那時候有一家化妝品公司,將睫毛膏與化妝鏡搭配在一起賣,結果大受歡迎,那張化妝鏡上就印有這樣的字母。”


    “哦?大岡叔叔你是怎麽知道的?”真一困惑不解地問道。


    大岡忠任嘴角露出了一抹溫暖的笑意,回憶著說道:


    “因為那家化妝品公司恰好我當年投資過,所以對他們推出的新奇產品比較有印象,我還買過送給紅葉的母親呢。”


    “putonmascara,pton…”真一又將這兩組字母輕聲念了一遍,靜靜地思考了一陣,之後他放下了紛亂的思緒,盯著被害者羽田浩司的屍體照片,輕聲嘟囔道:


    “他的手臂上有幾處明顯的傷痕,應該是防範踢打造成的。而他的右手上也留有清晰的傷痕,好像是緊緊握住房間裏的小剪刀造成的。等一下,他的掌心怎麽還有一塊瘀痕呢?”


    真一絞盡腦汁地苦苦思索著,時不時還旁若無人地發出一聲驚歎,似是想到了什麽關鍵。


    大岡忠任在此期間一直麵露笑意地看著真一,即使被無視也不慍不惱。


    良久後,觀察到他從沉思狀態中退出,大岡忠任方才試探著問道:


    “真一發現了什麽可疑之處嗎?”


    真一長長地舒了口氣,炯炯的目光燦若繁星,他擲地有聲地回答道:


    “本案至少有五個疑點。”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柯學之銀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無恙掛秋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無恙掛秋風並收藏柯學之銀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