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府警本部搜查一課三係係長辦公室,吉野警部眉頭微蹙地端坐於辦公桌前,似是有所擔憂。


    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他身體一顫,嗓音略帶嘶啞地說道:


    “請進。”


    隨後還沒等吉野警部反應過來,門就已經被破開,幾位之前的同事瞬間湧入,配合默契地製住了他。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吉野警部沒有來得及采取任何行動就已經被擒住。


    雙手被反銬在背部後,吉野警部憤怒地咆哮道:


    “你們憑什麽抓我?”


    但得來的回應卻隻是幾聲冷笑,吉野警部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吉野係長,你在辦公室裏做的好大事。”


    一聲帶有濃厚嘲諷意味的話語在現場回蕩起來。


    吉野警部順著聲音方向抬頭望去,一位身著警服年富力強的警官緩緩走入。他體型高大,氣質不怒自威,淵渟嶽峙。


    “本…本部長…”


    吉野警部不禁發出一聲驚呼,臉色也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在目光冷峻表情肅穆的本部長身後,一位身姿挺拔的少年忽然閃出。


    “藤原…真一,你不是應該…”


    吉野警部話說到一半就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立即將剩下的半截話卡在了嘴裏。


    望著被兩名刑警一左一右壓在身下的吉野警部,真一表情玩味,用帶有一絲戲謔的口吻說道:


    “我應該怎麽樣啊?吉野警部?”


    見對方閉口不言,真一語氣忽然淩厲起來:


    “我是不是應該死在了玉龍寺裏啊?”


    額上如黃豆般大的冷汗不斷地滴落在地板上,吉野警部咬了咬牙,猛地抬起頭,目光呆滯,語氣沙啞地問道:


    “你這是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真一的眼神流露出一絲不屑,接著他嗤笑著說道:


    “別裝了,我的吉野警部。你勾結犯罪組織,意圖奪取藥師如來佛像,還想殺我和服部滅口,還有什麽好抵賴的?”


    “什麽犯罪組織?什麽殺人滅口?本部長你可不能聽信一個小孩子的讒言,就不分青紅皂白地逮捕一位老刑警啊?”


    說到這裏,吉野警部停頓了一下,表情適時地流露出一絲委屈,眼角也擠出了幾滴淚水,接著他神色激動地對著頂頭上司大聲控訴道:


    “本部長,你不能因為堂弟與我有私下的恩怨就公報私仇,說我勾結犯罪組織。在逮捕我之前,你要拿出證據來。”


    之前放手將舞台交給堂弟的京都府警最高長官本部長藤原業平聞言隻是麵無表情地盯住了他,目光十分冷冽。見對方仍是一副梗著脖子困獸猶鬥的模樣,他語氣平靜地緩緩開口:


    “吉野係長,你要證據是吧?馬上就會有了。”


    “你們是想要栽贓我,憑空汙人清白嗎?”


    吉野警部聞言語氣愈發激烈,他仰起頭瞪目怒視著上司,目光中仿佛要噴出火一般。麵對著昔日的上司、同事與下屬,他擺出了一副憤慨不已的表情,仿佛真的是受了什麽過分的冤屈似的。


    但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便從他身後的辦公桌中傳來,吉野警部的臉色一瞬間就轉變為煞白。


    綾小路從現場的警員隊伍中上前一步,從辦公桌裏搜出了正在響鈴的手機,放入了證物袋中,然後他表情嘲弄地說道:


    “吉野警部,犯人最後撥打的手機居然在您的辦公桌裏,不知道這算不算證據呢?”


    吉野警部麵如死灰,再也說不出話來。


    見吉野警部低頭不語,真一的目光變得銳利如刀,他開口說出了讓吉野警部愈發絕望的話: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那位犯罪組織成員的手機雖然隨他一起跌入了洞穴之中,卻仍能正常使用。我們查了他所撥打的最後一通電話,通過運營商追蹤到了你這裏,現在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吉野警部隻是沉默不語,半晌後才勉強抬起頭,他的麵容變得極為憔悴,仿佛瞬間老了十歲一般。像是已經接受了現實,他語氣平靜地詢問道:


    “運營商隻能定位到府警本部,你是怎麽確定是我的?”


    真一眉頭一挑,似是很驚訝吉野警部在這個時候仍在刨根問底。接著真一用目光請示身旁的堂兄,見他點頭默許,方才組織了下語言,邊回憶邊說道:


    “其實我直到今天上午也沒有懷疑你,隻是單純覺得你的形跡十分可疑。直到那位犯罪組織成員黑衣大漢的出現,我才徹底明白了你的目的。”


    望了眼也在側耳傾聽的堂兄,示意自己措辭謹慎並未將機密說漏嘴後,真一繼續講述道:


    “從一開始,吉野警部你就百般阻撓我的各項計劃。確實,你作為三十年的老刑警,看不起我這位沒有經驗的毛頭小子也很正常。”


    輕描淡寫描述了之前的私怨後,真一逐漸進入了正題:


    “但你昨天在佛光寺未免做的也太過了些。當時我們既有警界高層的指令,也有特別調查組的搜查公文,你居然還敢公然違抗,提前收隊阻撓搜查。之後你明知佛像藏在玉龍寺,卻隱瞞不說,根本不與我們共享信息。”


    見吉野警部欲言又止,似乎要開口反駁,真一不給他機會,繼續有條不紊地分析道:


    “當然,這一切也可以說是你鐵了心想要與我或者綾小路警部補作對。但今天上午,你居然又以開會的名義將所有三係的刑警們都困在辦公室,使得他們不得外出搜查,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單純說你是為了暗中派遣心腹想要獨占功勞也很難說通。直到黑衣大漢出現在我們麵前,我才徹底明白了你原來一直在為他打掩護,你的一切古怪行徑都是為了不讓刑警的搜查幹擾到他的行動。”


    說到這裏,想起了當時驚險的場景,真一的表情已經陰沉如墨,他勉強按捺住怒火闡述道:


    “目前也還隻是推測。但當黑衣大漢與你通電話報告情況時,他說出了將佛像轉賣,能獲得幾億元的話。單純沒有白毫的藥師如來佛像,是不值那麽多錢的。而在昨日抓捕弁慶後,我就已經將白毫交給了警方。所以在警方之中,必有一位能盜出白毫的人是犯罪組織的同夥。又聯想到吉野警部你今日強行不許刑警搜查的奇怪舉動,那麽這內鬼非你而誰呢?”


    說到最後,真一的語氣愈發冷厲,瞳孔中也流露出一股難以抑製的憤怒與痛恨。


    畢竟在電話中,吉野警部親口交代龍舌蘭要殺他與平次滅口。而後來事情又逐步發展到紅葉跟和葉也險些慘遭龍舌蘭毒手。


    對於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作為一個主張有仇當場就報的人,真一又豈能不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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