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四十九分,計程車內。


    鬆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揉著手背上的牙印,不愧是宮野,性格就跟容易炸毛的貓咪似的,明明是她先跟自己開玩笑的,自己也把玩笑開回去,就遭到暴擊。


    好在自己沒有痛覺。


    抵達米花町2丁目22番地,鬆田也跟著一起下車,他見灰原哀一言不發就準備進屋,主動開口詢問道:“你是不是之前就試過?”


    準備推開外院鐵門的手微微一頓,灰原哀轉過頭來疑惑道:“什麽意思?”


    鬆田臉色微沉,走上前沉聲道:“還在試驗期的解藥,你試過吧?不然你怎麽會說‘超過了24分鍾’那句話。”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敏銳,灰原哀也不準備否認,淡然道:“嗯,試過。但這和你有什麽關係嗎?”


    鬆田忍不住提高音量,情緒激動道:“怎麽就和我沒有關係?!工藤那樣子我是看到的,況且你對於我來說是……”


    是最重要的人。


    談話戛然而止,差點就把心裏話給說出口。


    腦海裏浮現出工藤痛苦的模樣,那她在試藥的時候,也一定經曆過那樣的痛苦。


    想到這裏,鬆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要是自己當初營救計劃再完善一點,把宮野誌保可能會被組織嚴懲也考慮進去,她是不是就不用遭受這樣的折磨。


    鬆田深深呼出一口氣,控製好自己的情緒,他知道自己情緒太過激動有幾率引起那奇怪的副作用,想到自己上次差點把安室透給掐死,就覺得背脊骨發涼。


    “如果沒事的話,我進去睡覺了。”


    “你又忘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他還沒有遲鈍到這種地步,灰原對自己的疏遠,多半是關於姐姐宮野明美的。按照琴酒對自己隱瞞宮野誌保還活著這件事情,不難推理出…他可能也騙過宮野。


    “你姐姐宮野明美,還活著。”


    誤會積累太多,就會導致隔閡,想要再重新恢複到最初的關係會變得很困難。


    至少鬆田是這麽認為的,所以他選擇把這事情說出來,好讓她能開心一點。


    “我姐姐還活著?”灰原哀不敢置信道,她仔細觀察著鬆田的表情,並不像是在撒謊,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鬆田從兜裏拿出準備好的紙條,遞到灰原哀的麵前,沉聲道:“當時我接到組織安排下來的任務,便想出辦法救你姐姐,這是她留給你的字條,字跡你應該認得出。”


    灰原哀攤開紙條,看著上麵的內容,是姐姐的字跡沒錯。


    [to誌保:我親愛的妹妹,我會離開一段時間,一定還會再相見的,不要擔心我,好好生活哦。ps:和鬆田君好好的。]


    在路燈的照耀下,她的眼眸多了一層朦朧。


    “我…能和我姐姐通話嗎?”灰原哀小心翼翼把紙條收好後,問道。


    鬆田撓撓臉頰,這副表情的宮野還真是可愛啊,可惡…為什麽小時候沒認識她。


    “暫且還不行。”鬆田抿抿嘴唇,淡然道:“不請我進去坐一下嗎?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告訴你。”


    “…進來吧。”


    灰原哀用鑰匙打開大門,注意到靠在沙發上麵睡著的阿笠博士,多半是在等自己的過程中睡著的,旁邊還放著座機電話…是在等自己聯係他吧。


    從一旁拿起空調毯披在博士的身上,灰原哀伸出食指示意鬆田小聲點,隨後指向通往地下一層的門。


    地下一層的這間房間裏,燈光非常的昏暗,鬆田打量著裏麵的陳設,應該是灰原製作解藥的地方,大量有關生物、化學的數據,還有排列好的檔案。


    “你什麽時候能讓姐姐和我聯係?”灰原哀的語氣不像之前那麽生硬,恢複原來的語氣詢問道。


    她果然很喜歡自己的姐姐,也是,對於宮野來說,那是她最後的親人…在組織裏鬆田是有聽說過的,宮野姐妹的父母在生下誌保後沒多久就去世了。


    “現在倒不是不想讓你聯係,而是我沒辦法聯係上我的老師。”


    “老師?”


    鬆田點點頭,解釋道:“我真實的身份是軍情六處的特工,我的老師最近被組織的人盯上,頻繁聯係容易暴露我,所以再等等…好嗎?”


    軍情六處的特工…灰原哀是真的沒想到鬆田居然有這樣的身份,難怪他會保護自己和工藤。


    “…鬆田。”


    “嗯?”


    “謝謝你保護我姐姐…你的手,還痛嗎?”


    默默把還有點牙印痕跡的手背藏到身後,鬆田淡然道:“不痛。”


    “真的?”


    “真的,一點都不疼…不過如果你想要報答我的話,今晚能不能收留無家可歸的我嗎?”


    灰原哀臉色不由漲紅,背過身去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兩張一萬元的紙幣放到鬆田手裏,淡然道:“記得還給我。”


    “……”


    鬆田無奈一笑把錢收好,還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多半是付錢的時候被看到錢包裏的現金不夠自己回家。


    “謝謝。”


    “該說謝謝的人是我。”


    鬆田看著低垂著腦袋不願意抬起的灰原,淡然道:“那以後不要再吃解藥了,工藤要是想變回去,就讓他自己去試藥,聽到沒?”


    “你還真的是爸爸當上癮?我可比你大一歲。”灰原哀瞪著半月眼提醒道,她可不喜歡鬆田以年長者的口吻來看待自己,誤會解除後,剩下的隻有對未來的期待。


    甚至,可以正視自己對他的感情…隻不過,他好像對自己並沒有那方麵的意思,就像他對待工藤一樣,隻是想要完成好mi6布置的任務。


    有時候人就會這樣,喜歡胡思亂想,甚至在深陷某種沼澤時,察覺不到別人向她伸出的手。


    “……我可不想當你的爸爸。”


    “那你要當什麽?”


    鬆田瞥了一眼灰原,到嘴邊的話卻沒辦法說出口,如果自己和她這副模樣告白,恐怕會被當成變/態吧?他也沒辦法對小學生模樣的人說出那種話。


    天時地利人和就沒有一個合適的,鬆田抿抿嘴,克製道:“當保護你的人,我會像保護你姐姐那樣保護你的。”


    前半句話還讓灰原心情愉悅起來,後半句話就直接讓她剛提起的心情又墜入穀底。


    隻是保護啊…


    “哦,那你快點離開這裏。”


    “?”


    這女人翻臉的速度真比翻書還要快,搞什麽嘛?


    被灰原趕出來的鬆田歎了口氣,抬步朝著大馬路上走去,準備招攬計程車趕回家——好在明天開始是周末,哪怕是睡不著,待在家裏鹹魚也是好的。


    但是,組織總是會在你想休息的時間給你安排任務。


    久違收到琴酒打來的電話。


    回到家的鬆田剛洗完澡,把手機調整成免提模式,一邊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問道:“是明天有任務嗎?這時間點打電話過來。”


    “這話說得好像你睡得著似的。”


    同樣也開免提模式的琴酒,還沒來得及開口,正在開車的伏特加就陰陽怪氣起來。但不得不說,這句話的確戳中鬆田的痛處。


    很可惜的是,鬆田不會讓伏特加在嘴仗中占上風。


    “是啊,有的人每天睡覺腦袋瓜還保持不清醒,也挺厲害的。”


    “你!”


    “閉嘴,伏特加。”


    琴酒冷冷地瞪向伏特加,這家夥不好好開車沒事做去懟鬆田做什麽?難道不知道這家夥一向有仇必報嗎?


    “有人試圖入侵組織的電腦,但被你製作的反追蹤係統給發現了。”


    “是嗎?”


    琴酒點燃一根香煙,沉聲道:“嗯,很愚蠢的行為,他還以為自己沒被發現。過兩天是雙塔摩天大樓的開幕典禮,就在那天給他送份禮物吧。”


    “雙塔摩天大樓?”鬆田對這個建築物有印象,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是常磐集團的項目,是西多摩市最高的建築物。


    “具體的資料波本會給你…不需要你動手,幫忙盯著他就行了。”


    “有必要這麽大費周章嗎?”


    琴酒朝著車窗外彈了一擊煙灰,笑道:“哼…貓捉老鼠的遊戲,時間久一點才有意思。”


    琴酒這家夥享受的就是獵殺獵物的過程,還真是有夠惡趣味的。


    “知道了。”


    “手機記得保持通暢。”


    “嗯。”


    鬆田掛斷電話看向手機的未接電話,自己在瞭望餐廳有段時間把手機給關了,為得就是防止組織的人打電話。


    看著安室透發過來的資料,目標人物叫原佳明,是組織的外圍成員,今年32歲,擅長製作軟件,目前擔任常磐集團專務兼任遊戲工程師。


    洋洋灑灑五六百字的介紹,還真不愧是他,詳細到喜歡吃什麽食物,最喜歡的飲料和常戴眼鏡的款式和品牌都有。


    鬆田突然有些好奇,自己在安室透那邊是不是也有一份情報檔案,真不知道他會寫點什麽東西。


    看完這段介紹,鬆田拿起桌上的東野圭吾的《紅色手指》,這本書才剛看不到三十頁。


    嗡、嗡。


    茶幾上的手機振動起來,鬆田蹙眉拿起,是誰又來打擾自己清閑的時刻?


    工藤?


    確定是工藤新一的手機號發過來,而不是柯南的,鬆田饒有興致點開。


    [工藤:明天和灰原他們一起去露營,你來嗎??(?-??)?]


    “……”


    [鬆田:來。]


    有宮野誌保在,怎麽可能不去。


    [工藤:看來某人已經說清楚了?夫婦感情生活如何?(*^__^*)]


    鬆田冷笑一聲,舌頭頂在後槽牙上,用力敲擊著手機按鈕,能看出他有點惱羞成怒的傾向。


    [鬆田:看來得和毛利蘭討論一下…有關柯南的事情了。]


    [工藤:我錯了!鬆田饒命!○| ̄|__(跪地)]


    哼。


    跟我鬥。


    還差得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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