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九看了周風意一眼,不自覺的嘴角勾起,低頭看著報名表上的內容,她大筆一揮在姓名一欄寫下:蕭曹。


    然後就領了牌子回客棧了。


    姚炟走到內門大選那邊,又看了報名資料一眼,不自覺握緊手中的劍,這裏麵本該有陳揚名字的。


    他移開目光,冷冷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韋榮,轉身離開。


    韋榮察覺到他的目光,也不服輸的看過來。


    “三師兄,這個陳揚……”一個弟子拿著一張紙過來遞給他。


    韋榮冷哼一聲,結果牽動了嘴角的傷倒吸了一口涼氣,“怕不是早就死了,變成鬼來參加內門大選嗎。”


    那個弟子連連稱是,將那張紙抽了出去,剛轉身離開卻看到了宇文赫,“大師兄。”


    宇文赫拿過他手中的紙,擺了擺手讓他離開。


    韋榮依舊不快,悶悶地行了禮,“大師兄。”


    宇文赫看到他臉上的傷,皺眉問道,“你的傷怎麽回事?”


    韋榮咬牙,“沒事,技不如人罷了!”


    宇文赫想起他跟姚炟之間的恩怨,也沒再多說,看了一眼紙上的內容,“人還沒找到嗎?”


    韋榮心裏有氣,“說不定是他自己心虛跑了!憑什麽讓我們浪費時間去找!”


    “韋榮,事情尚無定論,不可妄加揣測。”宇文赫並未生氣,語氣雖然不重卻也讓人不敢不聽。


    “是。”韋榮再不甘心也隻能忍著。


    忍九剛離開廣場,就碰到了風語門的人。


    華豔的轎攆,上麵的飄帶隨風而擺,帶著風月場所的靡麗之氣,卻又讓人不敢妄動心思。


    夏語冰掀簾而出,微微抬頭看著奇羅峰頂若有所思。


    她帶的人不多,加上轎夫不過才六個人,有兩個人手裏捧著禮盒。


    忍九低下頭,往旁邊繞了繞直接離開。


    可是夏語冰卻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去看。


    忍九知道夏語冰停下看她,可是她不想多事,沒有停留就離開了。


    夏語冰神情慢慢變得嚴肅,她收回目光,垂眸看著丹蔻紅的指甲,眼神微冷。


    自從風殺門改為風語門之後,就再沒有做過天怒人怨的事情,行事風格更像是天蟄教,不拘禮法,不顧世俗。


    但到底是江湖第二大邪教,現在夏語冰出現在正道劍霄門的新生大選上著實詭異。


    有人向宇文赫匯報,劍霄門的弟子馬上就警惕了起來。


    宇文赫看了周風意一眼,發現她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表情沒有多大變化,走至夏語冰麵前,身後跟著韋榮,韋榮身後是劍霄門的弟子,然後是來參加新生大選的人。


    幾百人還算整齊的站著,氣勢頗為逼人。


    相比之下夏語冰她們就比較單薄,加上她總共才七人。


    她看了一眼最後麵那些新生,目光似乎在那抹灰衣之上停留,又似乎沒有,她開口,


    “本座隻是恰好路過山城,聽聞劍霄門新生大選便來看看,送上薄禮,不成敬意。”


    夏語冰下巴微揚,本該嬌豔到沒有一絲攻擊力的容顏偏生有一股逼人的氣勢。


    宇文赫的年齡和夏語冰相差不多,兩人是同輩,但是如果要論的話,夏語冰是風語門門主,而宇文赫現在還隻是劍霄門的大師兄。


    夏語冰的示好,讓宇文赫一時也摸不著頭腦,他並不清楚夏語冰和周風意的關係,隻知道周風意特別討厭風殺門。


    “夏門主客氣了,如果夏門主有時間,在下會讓人送上新生大典的請帖。”宇文赫聲音溫和,示意韋榮接過禮物。


    畢竟現在不管是出於哪方麵都無法拒絕,當然最重要的一個原因還是因為天蟄教,另外夏語冰雖自稱為邪教之人,但是卻被江湖正道大肆宣揚,沒道理拂她麵子。


    至於請帖隻是客氣一下,夏語冰又不會真的來。


    夏語冰頷首,“時間自是有的,本座還有事,先行告辭,預祝貴門能覓得良徒,名揚天下。”


    夏語冰應了他的邀約,宇文赫沒想到,在場之人都沒想到。


    不過宇文赫麵色不改,抱拳行禮,“多謝夏門主吉言,屆時定當恭候門主光臨。”


    夏語冰微微頷首,轉身離開,抬眸之時的上挑眼角似乎都在訴說風情,可是若仔細去看的話,分明無情又薄涼。


    周風意始終沒有抬頭看她,嘴裏的草不知道什麽時候拿到了手裏,已經被她折的不像樣子。


    末了,她抬頭看了一眼奇羅峰頂,輕笑了一聲,神情坦蕩,隨手扔下那根草,轉身離開。


    宇文赫送走夏語冰之後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周風意,有些鬱悶。


    姚炟連夜趕路,第二日就到了武林盟,但是他卻沒有去找嚴蒼,而是打聽到了忍九的院子。


    他舔了舔薄唇,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劍,走了進去。


    隻是剛走到院子就碰到一身黑衣的華紹,他穿的寬袖長袍,俊美之中帶了一絲儒雅味道。


    他的衣服隻是隨意的係著,眼瞼微垂,表情溫和,不像平常那般冷漠,確實像從心愛之人房間出來。


    姚炟後背僵直,抿了抿唇抱拳行禮,“紹公子。”


    華紹微微頷首,將自己的衣服係好,開口問,“姚少俠怎麽會在這裏?”


    “大師兄讓我過來,我沒有找到師父的房間。”


    華紹手指微頓,這才抬眸看他,笑了笑,“嚴叔父自然是在左堂。”


    左堂是武林大會之時曆來門主掌門人的住所,姚炟沒道理不知道。


    姚炟:“是我糊塗了。”


    姚炟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始終自然,不見半分慌亂。


    華紹隻是輕笑,沒有揭穿他。


    可是他的心卻不像表麵那樣風平浪靜,小憂怎麽會跟姚炟相識?姚炟又為什麽會偷偷摸摸來找她?


    與此想法同時產生的,還有他的不安,以及隨時都有可能失去她的惶恐和疲於應對的委屈與憤怒。


    她到底還要招惹多少人!


    而忍九這時已經在準備文試,如果知道華紹的想法,她一定也很委屈,因為她壓根不認識姚炟。


    文試是在山城一個學院舉行的,忍九跟周風意一個考場,倒是沒看到錢三端。


    題目對忍九來說很簡單,左息九的藏書閣很大,幾乎包攬了天底下所有的東西,所以她很快就完成了試卷。


    看了看周風意,發現她正在走神,忍九收回目光,並沒有提前離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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