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素來說,楚衍是白素喜歡的男人。


    從她聽到這世上有一個叫楚衍的男人時,他的名字就率先刻在了她的心裏。盡管當時無關情愛。


    對於楚衍來說,白素是楚衍喜歡的女人。


    從他第一眼看到她,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就融化進了他的骨血裏。他意識到她將是他的劫,直到數年之後,他才恍然明白,她是他戒不掉的毒。


    他想起他和她之間的第一次。


    她是他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一個,那天晚上漆黑的後車座裏,她的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但卻固執的環著他的脖子,她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裏,攀附著他,把他當成了她的末路依靠旮。


    結婚後,他會常常想起那一夜。她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他,讓他進入她的身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情感匱乏,而導致情感匱乏的那個人卻不是他,而是另一個男人。


    他對她的貪戀和癡迷,並未因此而消褪,反而與日俱增。


    他和她之間的第二次***是在婚後4年7月零8天之後,地點是非洲,她的房間,那張不太大的單人床上。


    那天他趕到學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敲響房門,她看到他,一雙漆黑的眸子浮起訝異的光,她先是愣了愣,隨後失笑道:“驚喜差點變成驚嚇。”


    見到她笑容的那一瞬間,他一顆懸浮的心終於落定了,得見她歡顏一笑,不枉他跋山涉水萬裏迢迢的來見她。


    得知他還沒有用晚餐,她準備去廚房給他做飯時,他從身後抱住了她,臉埋在她的脖子裏,她在昏暗的房間裏握住了他的手,然後轉身吻住了他的唇。


    “你這輩子有過幾個女人?”做~愛的時候,她輕聲問他。


    那一瞬間,他心髒竟是一陣緊縮,久違的激動開始在他身體裏沸騰,他垂眸看著她瀲灩的眸,忍不住在想,她終於開始在乎他了嗎?在乎他身體和心除了她之外,還曾接納過誰?


    “一個。”他進入她身體最深處,在她忍耐壓抑的呻吟裏,他啞聲道:“隻有你。”


    那天晚上,她趴在皺亂的床單上沉沉睡去,空氣中散發出***的氣息,那裏漂浮著他和她身體交融的味道。


    他和她之間的第一次記憶並不怎麽美好,也許美好的那個人隻有他,但第二次卻讓他意識到身心結合對於夫妻來說究竟有多重要。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已經醒了,她睜著漆黑的眼睛看著他,眸間帶著笑意,“早。”


    “早。”他輕輕的笑,這才注意到他的手一直放在她光滑的肌膚上,那時候的她有些調皮,察覺他的手在被子裏有些不安分,盯著他看了看,抬手覆蓋住他的眼睛:“老實點。”


    他當時很想笑,在晨曦乍現的單人床上,她難得糊塗,她似乎忘了,在被子裏作怪的是他的手,而不是他的眼睛。


    當他的手滑到她胸前時,她有些急了,吻著他的唇:“楚衍,別鬧了。”


    那時候的他,眼眸中有著這世上最動人的神采,看著她足以散發出最狂熱的光芒,情深似海,仿佛可以和她執手“彼此”兩個詞永遠走下去。


    那天晚上,他的意識有些渾渾噩噩,好像醉酒之人,覺得天旋地轉,眼裏眸裏有的隻是一個她,他看不到易笙,看不到任何人,他在幽閉的車裏,無視易笙的驚呼,粗暴的撕扯著她的衣服。


    易笙緊急刹車,想越過後座製止楚衍的時候,白素對易笙說道:“沒關係,你先出去。”


    他想他一定是瘋了,要不然他怎麽會那麽對待她,他在無盡的死絕中,什麽都看不到,他隻有她了,隻有她了……


    他瘋狂的要著她,不顧她身體上的傷,抱著她汗水涔涔的身體,一次又一次。


    她忍著痛,沒有出聲,也沒有推開他,而是抱著他的身體,對他說:“阿衍,我陪著你,別怕……”


    她還是哭了,她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裏,她一遍遍的叫著他的名字。


    他的淚就那麽緩緩砸落在她的身體上,他痛苦開口:“白素,你生來就是折磨我的……”


    她嗚咽哭泣,她不折磨他,她最舍不得折磨的那個人其實一直都是他。而他呢?明知道她這樣一個女人千瘡百孔,身上布滿了害人的毒液,卻依然像個信徒一樣把她奉為信仰,他對她就這麽迷戀嗎?


    那樣抵死纏綿,證實著他的不清醒,狂亂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聲傳送到白素的耳裏,汗水順著他的下巴一滴滴的砸落在白素的胸前。


    漆黑的夜,交纏的身體,無休止的索取,她看著車頂,她把她身上最後的餘熱都給他,試圖融化他的悲傷……


    男女歡愛,可以麻痹一個人的痛,可以讓他短暫逃避現實。她因為她可以很好的忍下她的痛,但他壓住了她的傷口,她原本隻是沒忍住悶哼了一聲,沒指望他能停下來,但他竟停了下來,他眸子裏布滿了***,卻把***留在了她的身體裏,混亂的神智,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吻她肩膀上流出來


    tang的鮮血,聲音裏帶著未曾停息的激情,他跟她說對不起。


    她能感受到他極力壓製的***有多麽蠢蠢欲動,但他卻把她抱坐在懷裏,埋首在她頸側,急促的喘息著……


    白素可以在楚衍的粗暴中保持清醒,卻沒辦法在他的溫柔裏一直清醒下去,他的***甚至還在她的身體裏,但她卻靠著他累的昏昏欲睡。


    昏昏沉沉中,他似乎在給她穿衣服……回到素園,抱著她回房間,給她洗澡……胸前涼涼的,他似乎在給她上藥,她甚至能感覺到有淚砸落在她的胸前。


    她不用看也知道胸前一定布滿了瘀傷,她不知哪來的力氣,抱著他,吻著他臉上的淚,她不痛的,她的楚衍痛了,該怎麽做才能撫平他的悲傷?


    他低頭親吻她的唇,沙啞的聲音帶著傷感:“素素,別怪我。”


    她摸著他汗濕的發,紅腫的唇貼著他冰涼的唇,她叫他傻瓜,她的主動足以開啟燎原大火。


    在那張大床上,他貪戀的吞噬著她的呼吸,把她融進他的身體裏,心靈在地獄裏備受煎熬,但身體卻享受著歡愉之花,占有她,感受她,把她融入身體裏,永不消弭。


    精壯的身軀,柔軟白皙的身體在無法救贖的痛與欲中交疊起伏;粗重的喘息,細碎的呻吟,帶著悲涼下的重壓。


    那天清晨,歡愛過後,他親吻她的眉眼,虔誠輕柔。


    他說:“今天晚上平安夜,中午我們一起去白家吃飯,好不好?”


    她依偎著他的身體,神情乖順:“……好。”


    ??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臨近中午才醒來,醒來後全身都在痛,楚衍已經不在她身邊了,她看著天花板,良久失神。


    白墨進來了,看到她窩在床上低低的笑,白素注意到她手中抱著一個大大的禮盒,“裏麵裝著什麽?”她坐起身,總不能一直在床上躺著,她還記得楚衍說今天中午他們要一起去白家吃飯。


    白墨神秘的笑了笑,把盒子放在床上,然後跳上床,摟著白素的脖子,撒嬌道:“說出來就沒意思了,你自己打開看看。”


    是一套冬裝套裙,白藍相間,很漂亮,優雅端莊。


    衣服是楚衍選的,他的眼光一直都很好,白素穿的時候還有些猶豫,但穿上之後,連白墨都說好看,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出了房間,吳為看到她的穿著,先是愣了愣,回過神來,眼睛竟紅紅的,“仿佛看到了四年前的您。”


    白素輕輕的笑了,她險些忘了,這樣的穿著風格跟她當國務卿的時候很相似,隻不過卸職後,她幾乎沒有再穿過這樣的衣服了。不期然在想,楚衍喜歡她穿這樣的衣服嗎?


    “先生去哪兒了?”她問。


    “去總統府了,他讓您醒來後先吃點兒東西填填胃。”


    她不餓,今天很難得,竟然有太陽,陽光灑落庭院,她坐在秋千上,看著不遠處蹲在草地上掩埋許願瓶的白墨。


    白墨說,那些埋在許願瓶的信都是她寫給白荷、秦川和溫嵐的,她希望他們能夠看到。


    孩子的思維有時候有些奇怪,盡管她覺得把這些信燒了,也許會更快一些。


    失神間,她忽然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了起來,並沒有很吃驚,在這裏,除了楚衍,還有誰敢這麽對她?


    他抱著她坐在秋千上,曾經那個清雅淡漠,冷靜如斯的楚衍似乎又回來了,而昨天的那個他早已泯滅在了黑夜之中,在白日再也難以窺探絲毫蹤跡。


    “你今天很美。”他摟著她腰,親了親她的臉。


    她笑:“我沾了衣服的光。”


    “衣服沾了你的光。”淡淡的語氣,卻帶著難得的偏執。


    她環著他的肩,臉貼著他的臉,輕聲問他:“喜歡我這樣穿嗎?”


    “好看。”


    “看來,我‘難看’了很多年。”這麽多年來,她衣櫥裏的衣服多是黑白色,他知道她的喜好,所以從未多說什麽,甚至由著她的性子。她是一個特別念舊的人,正確的說是很懶,算來算去平時最常穿的衣服也就那麽幾個牌子,所以但凡有新款上市,他就知冷知熱的給她添在衣櫥裏,從不讓她為這些日常瑣事煩心。時間久了,她自己倒習慣了,反倒是他……


    “是不是對我穿著審美疲勞了?”嬌嗔的話,但卻帶著笑意。


    “傻話。”他蹭了蹭她的臉,柔聲道:“你還記得你競選國務卿那天穿著什麽衣服嗎?”


    她下意識皺眉,搖了搖頭:“忘了。”她對衣服這些事,平時並不怎麽上心,況且時隔這麽多年,一時還真是想不起來。


    楚衍並沒有對她的反應感到很意外,縱容的看著她,這就是他妻子,都說女子悅己者容,唯有她隨性灑脫慣了,並不在乎這些細節,如果不是身邊每天都有人跟著她,伺候她的生活起居,她隻怕會每天穿著t恤,牛仔褲,運動鞋去總統府上班。


    “那天你穿的衣服跟現在


    很像,我當時正在召開內閣會議,電腦沒關,我竟然看著你發起呆來……”說起過往事,他似乎還會覺得尷尬,“是不是很丟人?”


    她揚了揚唇:“我那天美嗎?”


    “很美,和今天一樣美。”見她微微蹙眉,他倒是反應極快,失笑道:“其實今天比那天還要美。”


    她促狹道:“我也覺得我今天比那天好看,因為那天我沒有悅己者容。”


    楚衍眸色變了,變得深邃濃鬱,手臂了牢牢的圈住她的腰,修長的手指滑入她的發絲間,將她拉近自己。


    “今天是為悅己者容嗎?”他輕輕的問,聲音異常溫柔。


    她抬手撫摸他的眼睛,清冷的嗓音帶著淡淡的暖意:“我從未對你說過,你是我見過最有魅力的男人。第一次看到你的眼睛,我就覺得你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這雙眼睛深邃世故,犀利專注,疲憊迷茫中帶著不輕易示人的脆弱和憂鬱。因為你是楚衍,所以你學不會嬉皮笑臉,玩世不恭;因為你是楚衍,所以你會在麵對感情時帶著孩子氣,偶爾羞澀;你知不知道你的一舉一動都讓我覺得很著迷,我甚至想永遠占據你的視線,讓你眼裏心裏滿滿的都是我……”


    他眉眼間都是春情漣漪,濃濃的情,融進了嗓音裏:“你老公是不是很帥?要不然怎麽能迷倒你?”


    “很帥,所以為了防止別人把你搶走,我隻能勉為其難悅己者容,先把你心收了再說。”她說的安靜,也很慢,但卻一字字說到了他的心裏。


    沉斂的眸對上她,以至於她鼻息間全部是他的氣息,她眸色深深,這樣的距離在來往傭人眼中,似乎太過曖昧了,但他不在乎,其實他又何曾在乎過別人的看法,他要她,愛她,一直都是跟著心去走,如今他想吻她,而他也確實吻了。


    他的唇有些涼,她曾經覺得他的唇天生適合接吻,帶著薄荷香氣,清冽溫潤,卻又纏綿深濃……


    ??


    中午去白家,白素預想到了可能麵臨的尷尬,但真當麵對的時候,還是會覺得胸口窒悶。


    於曼沒理會白素,倒是對白墨很熱情,看得出來於曼很喜歡白墨。白素想,如果白墨可以代她承歡於曼膝下的話,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楚衍緊了緊她的手,她抬眸看他,楚衍眼神溫柔,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別傷心,媽其實並沒有怪你,她隻是要麵子,我們主動一次,好不好?”


    “好。”她像個孩子一樣,但凡是他說的,她都覺得是對的。


    於曼進廚房吩咐傭人加菜的時候,她站在門口,聽到了於曼的話,於曼說出的菜名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


    那一刻,白素眼睛濕濕的,她看不到周圍的家傭,看到的隻有她正日漸衰老的母親,她從身後緊緊的抱住於曼,她喚了一聲:“媽——”


    於曼身體掙了一下,聲音很無力:“放手。”


    她身體一僵,楚衍在外麵見了,心一緊,想上前,終是攥著手沒有入內,還是再等等吧!說不定……


    對於白素來說,於曼說“放手”,她是不可能還死死抱著於曼不放的,她心裏一痛,鬆手的瞬間,失望黯然之餘,於曼卻忽然轉身抱緊了她,於曼哭的撕心裂肺,呢喃道:“素素,我的女兒……”


    楚衍笑了,嘴角笑容淡淡,眸子有些刺痛,他緩緩垂眸,轉身的時候看到了不知何時走過來的白毅和白墨。


    白墨淚流滿麵,白毅亦是笑中帶淚。


    楚衍上前拍了拍白毅的肩:“爸,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楚衍很久沒有喝酒了,他喝的並不多,隻有兩杯,在陽台上吹風散酒氣的時候,似是覺察到了什麽,他轉身望去,竟看到她靠著陽台玻璃門淚眼濕濕的看著他。


    心一緊,陽台風大,他把她拉到室內,將她摟在懷裏,她難得膩著他,把臉埋在他胸前,汲取他身上的溫暖,其實哪來的溫暖,他的身體比她還要涼,但她卻執拗的抱著他,令他無奈的直歎氣。


    白毅看到,眼神詢問楚衍,白素怎麽了?


    楚衍笑了笑,表示不知道,他想他或許是知道的,母女隔閡盡消,她難免會有所觸動。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不會有這樣的勇氣。”白素說。


    他輕拍她的背,“哭了嗎?”


    “沒有。”


    “讓我看看。”他捧著她的臉,細細端詳了一下,她確實沒有哭,但眼睛卻有些紅,他慢條斯理道:“你現如今是我的人,以後這淚沒經過我允許,不許再流了。”


    她破涕為笑:“暴君。”


    “敢說我是暴君?嗯?”他垂眸尋覓她的唇,目光卻不期然看到了白家全家福,白荷笑容明媚天真……他的笑有些僵。


    怔忡間,白素已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


    那天一下午時間他們都是在白家度過的。


    白毅帶著楚衍在花園裏散步,儼然成了花草專家,一直在跟楚


    衍介紹他養的那些花花草草。


    白素趴在陽台上看他們,楚衍抬眸看到她,抬手示意她下去,她輕輕的笑。


    於曼在一旁忍不住打趣道:“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你別下去,有本事他親自上來。”


    就在於曼說完這句話不足兩分鍾,楚衍竟真上樓出現在了她們麵前。


    於曼有些吃驚,如果不是白素一直跟她呆著的話,她會以為這是白素和楚衍之間的惡作劇。


    楚衍麵對於曼倒是很從容淡定,“媽,我帶素素下樓走走。”


    於曼看著他們的背影,耳邊傳來他們的談話聲。


    “今天天氣好,我帶你曬曬太陽。”


    “走路很累。”


    “我抱著你。”


    於曼好奇望去,果真見楚衍把白素抱在懷裏朝樓下走去,於曼無奈的笑了笑,現在的年輕人啊……


    平安夜,楚衍和白素將在溫家度過。


    白毅和於曼原本想挽留他們,但聽說他們要去溫家,就沒多說什麽,白毅和於曼送他們離開,白素透過車窗看到於曼跟著車走了幾步,車子開出很遠,她還在揮手告別。


    白素微微斂眸,世上母愛大抵如此吧?


    她側眸看向楚衍,白墨正在跟他說話,他對孩子很有耐心,靜靜的聽著,偶爾會笑著應兩聲。


    她淡淡垂眸,他和她的手一直在親密交握著,婚戒閃爍著它獨有的光芒,她靠在他肩上,內心一片平和。


    也許假以時日,白墨會對楚衍喚出“爸爸”兩個字,隻是時間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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