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素再次醒來,她和白荷早已身處輪船之上。


    偌大的海洋,再普通不過的捕魚貨輪,白素甚至能夠聞到一股股的魚腥味。


    首都北海地域遼闊,海域麵積驚人,可以延伸好幾個城市。


    睜開眼睛,視野之內一片昏暗,頭頂隻有一盞光線不甚明亮的小燈泡隨著輪船航行,晃動不已。


    昏昏沉沉的意識裏,耳邊傳來一陣悶哼聲,就是那樣的聲音瞬間讓白素神誌清了清榛。


    舉目望去,白荷被人蒙著眼睛,雙手反綁在後,就連嘴巴也被人用封箱膠布封住,所以才會發不出來聲音。


    “小荷……”白素壓低聲音,輕輕喚了白荷一聲,白荷忽然不叫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神情開始變得激動起來,又低低的悶哼兩聲,似乎在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麽,但白素聽出來,白荷這是在叫她:“姐姐……”


    白荷距離跟她有些遠,白素原本應該想辦法解救白荷,但想要起身的時候,這才發現右腿被人用鐵鏈鎖了起來,稍微動一下就會發出悶悶的“嘩嘩”聲倚。


    突兀的響聲令白荷緊張不已,有人在外麵似是聽到了異常,打開門,站在門口朝裏麵看了看,見白素依然昏睡著,這才重新關了門。


    關門聲起,白素眼眸睜開,裏麵一片清冽寒冰。


    劫持綁架事件,白素沒少經曆。


    極端勢力、反政府武裝、恐怖組織和個人、多人為達單方麵私欲進行綁架劫持,類似這種綁架,數不勝數。隻不過這一次有所不同,因為受害人是她和白荷。


    有人勒索贖金,有人為達目的和政府談判,有人以人質為籌碼希望能夠安全脫身……這一次他們是想幹什麽?而她和白荷又將麵臨什麽?


    綁匪綁架人質,通常情況下,一般共分三步。


    首先,劫持。


    其次,通過某些渠道發布綁架信息。


    最後,如果要求被拒,或是綁匪生命受到威脅、私欲達成,就會選擇撕票。


    這些人不是尋常的綁匪,看他們持槍的架勢,一看就是專業殺手,也許不是殺手,這般紀律嚴明,每個人身配高端武器,分工有序,大部分人很像以前在軍隊裏麵呆過。8


    更何況,這次綁架事件,他們針對的人是……她,而白荷隻是無辜被牽連罷了。


    她死不足惜,但白荷呢?她一定要想辦法解救白荷。


    通過談判方式采取政策攻心,促使綁匪釋放她和白荷,此舉明顯在這裏行不通。


    通過放鬆談話,獲取情報,拖延時間,為別人營救她和白荷創造戰機,更加行不通。


    身上所有的通訊設施都被綁匪搜走了,尤其是腕表……


    那隻手表裏麵安裝著高端定位係統,可以進行視頻談話,如今沒了,隻能另尋辦法。


    好在,她還有……手機卡。


    幾分鍾之後,船艙囚室裏傳來尖銳的鎖鏈聲,顯示白素已經蘇醒。


    門外傳來綁匪交談聲,似是讓人進來看一看。


    很快,有人開門走了進來,見白素低垂著頭,閉目沒醒,難免覺得詫異,近前俯身……


    白素就在這個時候驀然出手,橫掌成刀,狠狠的砍向綁匪脖頸,綁匪隻覺眼前一黑,身體宛如被人抽走所有力氣一般,昏倒在地之前被白素接住身體,慢慢將他平放在船板上,快速摸了摸他周身,終於摸到了一支行動電話。


    一年後定居連城,白素有時候會在夢裏憶起這一幕,每每憶起悔不當初,如果早知道,早知道……她不會冒險打那個電話,不把電話打給楚衍,更不把電話打給任何人。


    楚衍電話有特殊設定,隻有極個別電話號碼可以打進去,在隧道裏,她沒想過求助楚衍,因為她一人無畏生死,但在此刻,她開始有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她想到了s國最有權勢的男人……


    真是一場噩夢,撥打電話的時候,外麵的人大概見綁匪同夥在裏麵遲遲沒有出來,不由起來疑心。


    於是,一番手機爭奪打鬥成了噩夢的開始。


    縱使她之前因為吸進太多催眠氣體,縱使她右腳被鎖起來又如何?


    船艙內,三名格鬥高手起先大概忌諱什麽,並沒有啟用槍支,主要目的是為了搶奪白素手中的手機。


    等待電話接通,過程漫長。


    她如此破釜沉舟,如此鼓起勇氣,但那個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沒有人知道,她一共打了兩次。


    第一次,無人接聽。


    第二次,手機關機。


    她沒辦法打第三次,因為沒必要,因為有人闖了進來。看到船艙內廝打一團的幾人,目光凶狠,快步走到白荷身邊,抓著白荷的頭發,把她從地上提起來,在白荷的顫抖之下,拿著手槍指著白荷的太陽穴:“我數三聲,再不住手,我直接一槍斃了你妹妹。”


    白素分神望去,勝敗已現,綁匪驀然手肘下砸,重重的擊打在白素的後背上。


    白素雙膝一彎,劇痛傳來,跪在了地上。


    那樣不堪的過往,曾經被白素殺伐殆盡,她把那些痛苦和憤怨一點點的裝在內心最深處,關閉了所有的門窗,不敢輕易示人,任由它們在裏麵腐爛、發酵。


    或許,不是因為太過痛苦,所有才不敢提及,而是太過懦弱,所以才不敢正視那段過去。


    那個拿槍指著白荷的人,不是別人,而是綁匪頭目的哥哥。


    就是他,在翻查了手機之後,看到了“楚衍”兩個字,該稱之為驚怒嗎?縱使有人冷汗涔涔的告訴他,白素電話沒打通,也依然令對方勃然大怒。


    對於綁匪來說,發泄怒火的方式有很多種,比如說折磨、虐待受害人,或是折磨受害人的親屬,致使受害人心靈防備瓦解,痛不欲生。


    綁匪不敢把怒火發泄在白素身上,自有他們忌憚的理由。


    能夠出動這麽多人劫持白素,並且武器精良,可見對方身份之高,並且對白素極為“看重”。


    況且,白素身份畢竟擺在那裏,先不說她是總統夫人,單憑她曾經就職國務卿,政界女強人的風姿無人沒有領略過,對這樣的女人,就算心生報複私欲,隻怕也會心生膽寒,但白荷就不一樣了。


    白荷被他們扯著頭發,拖了出去……


    白素不敢回憶這一幕,每當想起,身上就會湧起一陣陣過血的麻。


    那天深夜,腥味濃鬱的大海上,除了海浪波濤聲之外,最為刺耳的就是白荷的哭泣叫罵聲,還有男人一***的喘息聲。


    在這世上有一種痛苦,叫撕心裂肺,痛到一定程度,便會潰爛成千瘡百孔。


    那天,白素掙紮著往門外爬,腳踝上都是血。


    一門之隔,她親耳聽到白荷是怎麽從哀求到痛罵,到絕望……到了最後,白荷已是寂靜無聲,隻有一個個男人的喘息和悶哼聲在暗夜裏響起……


    白素趴在地上,緊緊閉著眼睛,但仍有眼淚克製不住的流了下來,她咬著嘴唇,那麽多的血腥味充斥在唇齒間,好像是一種變相的謝罪和救贖。


    如果那天綁匪頭目沒有趕來,阻止了他們,也許輪奸白荷的人不僅僅隻是五個人,可能還有更多……


    白素永遠都忘不了,當白荷被他們當破抹布一樣丟進來的時候,白荷緊閉雙眼,臉色慘白無比,身體單薄,劇烈的顫抖著,她抓著破裂不堪的衣服,因為驚嚇和恐懼,縮到了牆角裏,好像風一刮,人就沒了。


    “別急著走,讓我好好看看你們。”那些人在房間裏,白素當時說了這麽一句話。


    她抬起了眸子,將那五個人記在了心裏,她告訴自己,記住了,就不能忘,哪怕變成厲鬼,也要等著下輩子投胎,把仇給報了。


    如果她活著,沒有人在傷害她,傷害她親人之後,還能置身度外,沒有人……


    放任仇恨不報,息事寧人,隱居過著平和的生活,做夢。那是聖人應有的胸襟,這樣的善良和放下,她永遠都做不到,在白荷遇難之後,注定將成為笑談一場。


    被劫持三個半小時之後,有人打開了鎖鏈,帶白素去了外麵,船艙暗道彎彎曲曲,每隔幾步,就有綁匪拿著精良武器冷冷的看著白素。


    白素走的很慢,目不斜視的盯著沿途所見的每一張麵孔,有些綁匪在這樣的目光裏充滿了譏嘲、憤怒和膽怯,後者眼神閃爍的低下頭,避開那樣逼人的目光。


    終於見到了綁匪頭目。是個年輕人,但卻是個少白頭,滿頭的白發,五官端正,眉目陰戾。


    “出事前,你發了一條手機短信,我想知道那條短信內容,還有……短信是發給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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