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鐵匠鋪出來,兩人在街上閑逛,這藤縣除了鐵匠鋪,鏢局數量也是繁多,每條街上幾乎都有一個規模不等的鏢局,隻是興隆的鏢局門口插著的鏢旗格外鮮豔,而那些此等的鏢局則暗淡許多。不少鏢局大門敞開,門口站兩名執事,均慈眉善目,臉帶笑容,仿佛客棧的小兒一般和煦異常,甚至好幾次邀請夏蕊進們參觀,隻是大多鏢局內均是赤膀大漢,且都在練習拳腳,夏蕊粗略看了幾眼,便覺得索然,於是幹脆謝絕,隻在門外瞧了瞧。


    孟飛宇倒是第一次看到夏蕊這幅不感興趣的模樣,笑著問道:“莫非神女宮附近到處都是鏢局嗎?你怎麽不感興趣?”


    夏蕊眯著眼睛,雙手托著兩腮,歎了口氣說道:“神女宮附近都是草原,哪裏有什麽鏢局。不過,我當鏢局真的和故事裏說的那般英勇神奇,可是我看那些家夥練得都是普通功夫,哪有一點神奇可言。唉,實在是無趣得很!”


    孟飛宇笑著回道:“故事和現實畢竟不同,不過鏢局就是鏢局,咱們又不托鏢,這鏢局和咱們也扯不上關係!”


    兩人繼續在路上走著,忽然斜前方人聲鼎沸,不少人已經在那裏圍聚起來,四周也有越來越多的人往那裏走去,夏蕊頓時來了興趣,丟下孟飛宇,一個人便衝了過去。來到鬧處,這裏早已經被人圍得水泄不通,夏蕊瞪大了眼睛,也找不到一個縫隙,氣得她隻跺腳。孟飛宇站在一旁,看著這四周多是男性,那些歡呼雀躍起哄的也多是男性,前方雖然人山人海,可是依稀可以看到高聳的彩旗,看樣子是城內哪家大戶正在辦喜事。


    夏蕊在人群外溜達一圈,氣呼呼地隨意拉住前麵一個人的肩膀,沒好氣地問道:“這裏究竟在幹什麽?”


    那人本也在拚命向裏擠動著,忽然被人拉住,位置立刻便被他人占了去,當即便轉過頭,咧嘴便要怒罵,可是一見夏蕊美貌無雙,那人瞬間便換了顏色,滿臉春風,笑著回道:“姑娘,這裏要辦比武招親,咱們都是來湊熱鬧的!”


    “比武招親?誰家的姑娘?”


    “當然是妙雲鏢局!”


    “姑娘漂亮嗎?”


    “漂亮,那可是咱藤縣第一美女!”


    夏蕊微微一愣,立刻便哼了一聲,猛然一推,將那男子塞入人群之中,扭頭便走;孟飛宇跟在後麵,急忙問道:“你去哪?”


    夏蕊依舊不回頭地走著,隻是咬著嘴唇,吐出三個字:“回客棧!”


    孟飛宇忍住笑聲,靜悄悄地跟在後麵,雙眼卻早已經笑得徹底眯了起來。


    回到客棧,夏蕊隻是讓孟飛宇等她,便獨自一個人消失不見,直到傍晚才興衝衝地跑了回來。孟飛宇自然猜到她究竟做了什麽,隻是卻不管不問,隻等著她主動開口。


    兩人坐在屋內,夏蕊臉色由興奮變得眉頭皺起,孟飛宇卻始終如老僧坐定,除了起身取回小二送來的餐盤,竟然一直坐在那裏,動也不動。


    最後按捺不住的終究還是夏蕊,她嘟著嘴問道:“喂,本姑娘出去這麽久,你難道就不問問我去做了什麽嗎?真是一點也不關心我!”


    孟飛宇淡淡一笑,給自己倒上一杯酒,慢慢悠悠地說道:“你去哪還用問嗎?那比武招親那麽熱鬧,又是藤縣第一美女,你不得去看看,瞧瞧人家的模樣?”


    “哼,你倒是聰明!”夏蕊三步並作兩步,從床邊迅速坐到孟飛宇身邊,搶過他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繼續問道:“你說,究竟是我漂亮,還是人家漂亮?”


    “這我哪裏能知道,我沒不是算命先生!”孟飛宇瞪了夏蕊一眼,又取過一隻酒杯,繼續給自己倒滿,自飲自酌起來。


    夏蕊又一把搶過孟飛宇手中的酒杯,隨手放在桌上,一隻手撐著腦袋,戲謔地盯著孟飛宇的眼睛,笑嘻嘻地問道:“那你想不想看!”


    孟飛宇歎了口氣,說道:“我若說想,你必然耍脾氣;我若說不想,你定然說我口是心非。反正看你這模樣,這場熱鬧必然得去瞧瞧,我說得對嗎?”


    “嘿!”夏蕊瞬間把頭湊上前來,驚訝地說道:“你難道一直跟在我後麵?”


    “沒有!”


    “那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怎麽可能,竟說胡話!”


    “哼,算你有本事!”夏蕊端起孟飛宇剛剛未喝完的酒,又一飲而盡,這才繼續說道:“那陳姑娘,當真是國色天香,如果我是個男的,我一定娶她回家!”


    “所以你就又買了男裝回來,準備去湊熱鬧?”


    孟飛宇漫不經心的話,卻忽然驚得夏蕊陡然站起,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用手指著孟飛宇說道:“你,你怎麽知道的!”


    孟飛宇笑了笑,眼睛努了努床上角落裏夏蕊剛剛帶回的包袱,說道:“你剛剛在那邊拆包袱的時候,我看到了裏麵的長衫!”


    “原來如此!”夏蕊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紅著臉坐了下來,卻又忽然想到什麽,快步走到床邊,從包袱裏取出一物,藏在懷裏;然後才笑嘻嘻地轉過身子,快步回到孟飛宇身邊,這才陡然從懷中取出那東西,歡笑著說道:“你看,這是什麽!”


    “‘四聖刀’!”孟飛宇定眼一看,這東西正是剛剛兩人在鐵匠鋪看中的那柄奇刀,那獨特的紋飾當真令人印象深刻。自古以來,兵刃上雕刻紋飾,均有講究,四聖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本就各具戾氣,一般隻雕一種或兩種,但是一柄短刀上同時雕刻全部獸紋,倒是罕見得很。不過,孟飛宇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驚訝地問道:“這五百兩銀子,你從哪裏弄來的!”


    “嘿嘿,你終於發現了!”夏蕊將短刀塞入懷中,笑嘻嘻地回道:“你這是明知故問!你忘了我神女宮的產業嗎?”


    “飄香樓?!”孟飛宇吐口而出。


    “猜對了!”


    “你這一口氣要了五百兩,是不是有些太狠了!”孟飛宇有些咂舌,雖說夏蕊在神女宮地位頗高,但是五百兩銀子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上次春蕊贈送的銀兩,兩人如此闊綽,也尚有一半左右,不得不說,夏蕊倒也真是任性!


    可是她卻半點不以為然,嘟著嘴,說道:“你當我隻要了五百兩銀子?”


    “你究竟要了多少?”


    “你猜!”


    “我猜不到,我說過,我不是算命的!”


    “整整一千兩!”


    “什麽!一千兩!”孟飛宇大吃一驚,隨即歎了口氣,說道:“你這樣子,豈不是故意暴露行蹤,這下你姐便知道我們的動靜了!”


    “說來說去,你還是惦記著我姐!”


    “我哪有!”


    “還說沒有!”夏蕊皺著眉頭,提起粉拳,便向著孟飛宇撲來。兩人歡笑打鬧在一起,當真是幸福時光,隻是兩人卻不知道,一場危機,正向兩人悄悄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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