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心中大致陰了了些許,故問道:“徒兒,你這背上的傷痕,可是你處原師姐又為難了你不成?”


    “隻是師姐怕我給師門丟人,試了試我的功夫罷了,不礙事的。”阮月將藥方好生收好,隨老人出門采了藥,用了幾日時間才將草藥滾製成丹藥,收於匣中交付阮月。


    七師兄關櫟同老人一起將阮月送至山門口,阮月轉身跪下,又拜了三拜:“阮月就此拜別師父,此一去,卻又不知何時再能相見,萬望師父保重身體,來日可期!”


    師父點點頭,吩咐道:“若是在京中有何難處,隻管來找師父!”


    “是!”望著阮月與桃雅的背影,老人家深深地歎了口氣:“一如既往,忍辱負重。”


    “老爹,咱回吧!這風口處,可冷呢!”關櫟扶著他。


    老人家轉過頭,又歎了口氣:“也不知你二師兄在京中過得如何了……”


    “老爹,那不如我下回帶著您再去趟京中,讓二師兄小師妹同您好好的聚一聚!”


    老人敲了敲他的腦袋,“你這小子一心隻想著玩樂,上回去的時候瞞著滿門上下,偷偷去京城遊玩了些時日,已十分叨擾你師妹。再日夜奔波地去,我這把老身子骨可怎麽受得了!”


    “小師妹怎麽會嫌咱們叨擾呢,再說,師姐還沒去過京城呢……”關櫟小聲嘀咕。


    兩人往山頭上走著,老人家指著遠處正在同師兄弟們一同練功的丘處原說道:“你這個處原師姐啊,簡直越來越不像話了,但凡一見到月兒,整張臉就像掛臘腸一般,回回對她都疾言厲色!”


    “爹,這可不能怪師姐啊,這朝代更迭本是不可逆轉的事情,何況她從前還是個公主,從那麽尊貴身份淪落到民間,倘若是我們身處國破家亡的境地,也是不能獨善其身的。師姐是有不對,那日後我就常常跟在她身邊,替您盯著她不就好了。”


    “哼,便是不讓你跟著,你不也常常跟在她身後嗎。”老人家白了他一眼。


    關櫟嘀咕著拽住父親的衣袖,欲替師姐辯上一辯:“況且小師妹上回中蠱還是師姐辛苦了久久才救得了她一命的,後還給二師兄留下方子,這才保住了師妹小命,隻是師姐行善事不說罷了……”


    “她心是好的,卻執念過甚……若是心結開了,便可相安無事罷!”老人歎了口氣,便走向了遠處。


    留著關櫟一人在原地,麵帶微笑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丘處原。


    阮月與桃雅二人回到二王爺所在的客棧,裏頭卻空無一人,她猜想下,必是這幾日未見她們歸來,出去尋找了。


    “小二,來壺酒!”忽聞下頭有人吆喝,小二瘸著腿上前來迎著。


    阮月行步至大廳,邊與桃雅說著回京事宜邊等待著二王爺到來。


    身邊忽然有人用酒壺砸向了小二,瓷壺破碎的聲音引來了眾人的圍觀。


    阮月的目光也隨之投向了那方,隻見那渾身珠光寶氣之人嘴裏罵罵咧咧地指著一瘸一拐的小二,大罵道:“這裏人都死絕了嗎,竟讓個瘸子上來端盤子!”


    “客官息怒,客官息怒,小的這就給您擦擦!”小二低聲下氣地替他擦著腰間的汙漬。


    那人用力將他推開,小二摔倒在地,還得聽由著他罵:“給我滾開,弄壞了本少爺的衣裳,你個短命鬼賠得起嗎!”惹得眾人議論紛紛。


    那小二爬了起來,連身上的塵土都來不及拍散,他為難地央求著:“那客官,這飯錢您就別付了,小的替您給了……您看如何?”他試探性問著。


    阮月瞧了一瞧那桌菜色,都是上等佳肴,這樣一來,怕是這小二一月銀錢都要斷送在此了。


    “那本少爺這衣裳呢?這可是上好的絲綢,你拿什麽賠?”


    “這……”小二為難著,手足無措。


    阮月素來見不得這等欺人的行事,立時站起了身,走上前去,擋在那瘸小二麵前,衝著那衣冠楚楚之人說道:“這位公子,既是小二不小心為之,有必要大動肝火嗎,何不化幹戈為玉帛呢……”


    “哪兒來的臭丫頭,滾開,這哪輪的上你說話!”那人依舊揪著小二不放。


    “大膽……”桃雅上前,卻被阮月攔住,她平淡地勸說道:“這小二已是瘸了腿的可憐之人,公子何不放他一馬,我替他賠了你的衣裳便是!”


    “姑娘沒聽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嗎?你替他賠,好啊,你拿什麽賠呢?”男子用扇子抵著阮月的下巴。


    “你!”桃雅剛往前走便被那人推開,眼神又打量起桃雅來:“這二位小姑娘長得可真是俊俏啊!”


    忽而從空中轉過一人,將他手中折扇踢落在地,又給了他兩巴掌。


    阮月抬眼一看,二王爺站定在了身邊,朝他丟了一包銀子:“拿著錢,滾!”


    那男子一見二王爺,自覺著也不是什麽善輩,便彎身撿起銀子灰溜溜地走了,看熱鬧的眾人皆慢慢散了開來。


    “多謝二哥哥再次搭救小妹!”阮月笑著行了行禮。


    “不敢當,下回休要再強出頭了!”二王爺無奈看向阮月,問道:“事情辦好了嗎?”


    阮月點點頭,無意中晃了那小二一眼,竟深感眼熟,她又轉頭不禁多看了幾眼。


    見那小二胡渣滿腮,身高體壯,想必若不是瘸了一條腿,定然不會出來做跑堂小二以謀生計。


    “多謝姑娘公子相助!”那小二連連拜謝。


    忽而幼時之事閃過了阮月腦袋,這身形肩膀個頭,難道?阮月立時抓住那小二的衣袖:“竟然是你!”


    “姑娘,您這是做什麽……”


    阮月揪著不放,大嗬道:“八年前,於一家飯莊內,你曾擄走一個小姑娘,後來,被南蘇府刺史抓住後又逃走了,最後你竟將那飯莊一把火燒了!險些害得我與母親葬身火海!是不是!”


    小二掙紮著,他不敢抬頭,眼神四處躲閃不定,生怕被認了出來,可現而狡辯也已無濟於事:“姑娘,你認錯人了吧!”


    二王爺見她一臉凶狠,便和顏勸道:“五妹妹想必是認錯了吧!”


    “不可能,我那時雖隻有八歲,可記得真真的!你究竟為何要至我們母女於死地,你說!”阮月始終揪著他不放。


    二王爺見阮月如此堅定,便從胸口拿出了令牌,亮陰身份,並指向他:“當朝王爺在此,你還不說真相!”


    眾人皆跪下向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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