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月低眼一笑,臉上不經透了些微微紅潤,司馬靖喂她服了藥,守著她安然睡下以後,便去處理那些事情。


    原來北夷國近日來也混進了許多衡伽國人氏,他們一行人打家劫舍,放高額利子錢,遊走於衡伽國與北夷國之間,以擾亂兩國秩序。


    這處死的惡人便是其中的一股勢力,卻不想忽而之間,竟被司馬靖陰差陽錯地鏟除了。


    二王爺收到司馬靖的信件,已在趕往北夷國的路上,與北夷國商議援兵之事。


    宵亦國開國皇帝司馬亢也曾陰言,道不可有外勢軍入駐宵亦國界內,可二王爺卻替司馬靖想了個極好的法子,隻十二字便解了司馬靖心中矛盾:圍魏救趙,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如此司馬靖茅塞頓開才毅然決然前往北夷同國主商議起了援兵之事。


    而在阮月昏睡的這些日子,中原也陸續傳來二王爺的信件,道宮內染上怪疾,很多宮女太監都死於病魔……


    連同太皇太後也性情大變,總是時不時的胡言亂語。


    司馬靖因憂心宮內的母親,他眉頭久久不能緩和,其餘宮中人士皆惶惶不能終日。


    傷勢還未大好的阮月抬頭望向司馬靖,陰白他心中有許多不放心,久久便複言:“皇兄,別擔心了,這樣的擔心也無濟於事!不如我們早些回京好了!”


    司馬靖緩緩無奈道:“本想在此處好好伴著你,卻……”說罷,不由得歎了口氣。


    阮月放低了聲音,縱不甘不願,可依舊毫無辦法:“皇兄,帝王當以天下百姓之大局為重!”


    司馬靖若有所思,吩咐小允子道:“傳國主前來相見!”


    不久,北夷國主便進來,問有何吩咐,司馬靖說道:“國主,自先皇開國以來,宵亦與北夷國便是交好之國,之前本是應允了多住幾日,但妹妹傷勢還未大好,京中又有急事,故再次多謝國主美意!”


    國主鞠著禮笑笑:“陛下既然著急,那待本王尋到雪蓮,再送至宵亦國獻上。”


    隨後外麵丫頭下人報上,所有行李皆已收拾妥當,即日便可啟程回京。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且說那阿律公主,一聽聞阮月要走,竟從禁室偷跑出來。


    阿律公主好不容易才識得了個性情相融的姐妹,怎可輕易放走。


    她直愣愣地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雙臂張開攔住他們的馬車:“阿阮,我不想讓你走!”


    國主急忙出了來,將她往回拽著:“阿律!不準胡鬧!退下!”


    阮月適聞是她聲音,立時掀開簾子:“公主,快快回去吧!”


    國主一聲令下:“侍衛,把公主帶回禁室!”


    司馬靖承諾:“公主,待京中安定下來,朕定邀公主來京中,叫月兒好好同你玩樂一番。”


    幾番波折之後,司馬靖一行人總算是上了路。


    半月之後,終於回到宮中。


    宮中皆人心惶惶……生怕被這怪疾染上,但諾大的皇宮,外頭看著卻依然秩序得當。


    司馬靖一回來便將受傷未愈的阮月送回了郡南府,避免她再度染疾,他走近太皇太後的床旁,周圍圍著許多人,丫頭婆子內侍圍得人海一般,孫柔郡主正站在一旁伺候著喂些湯水。


    遠望著塌上的她,司馬靖久久不能言語,回憶著幼年時分,外祖父宮中的那個皇祖母,到後來成了這個性情大變,心狠手辣的老人,究竟是什麽原因,使她竟變成這樣。


    無疑,權力二字終究害人不淺。


    太皇太後微微睜眼望著司馬靖,旁邊的下人眼裏卻露出微微凶光,恰好被孫柔郡主捕捉到,她直覺敏銳,正奇怪著,欲再觀察卻忽然被打斷。


    “來,到祖母這兒來!”太皇太後伸出手喚著司馬靖:“你們先下去,哀家與孫兒有要事要說!”


    司馬靖毫無防備走近,再走近,突然太皇太後猛地咳嗽了起來。


    退出門外的孫柔郡主一時都不肯分心,豎著耳朵細細聽著房內的大小動靜,她心神不寧,眼中十分不安,不斷地抓著自己的手,總預感著今天會發生些什麽,手也不知覺地撓出了血痕。


    太後見她一副不安模樣,緩緩走上前去,輕拍她的手:“孫柔郡主!這是怎麽了?”


    她隻苦笑著搖搖頭。


    突然從屋內傳出一陣司馬靖的嘶喊,徹底打亂了孫柔郡主心思:“有刺客!”


    眾人忙進來,隻見司馬靖臉色煞白,胸口處深深插著一把匕首,嘴角溢著黑血,太皇太後也倒在血泊之中。


    孫柔郡主急忙上前扶起太皇太後:“姑母……太醫太醫,救人啊!”


    郡南府中,阮月房內熏香煙氣繚繞,她手指若似青蔥一般在書間翻動。


    不禁間恍恍出了神,憶及當日在北夷,司馬靖的一言一行,用那般柔情的話語說道:定然讓太皇太後認可阮月,那時便再不能分開了……


    “那皇兄的意思……”阮月有些竊喜,麵容上悄然掛起了絲絲紅暈,叫人瞧了她止不住的笑容甜蜜,眼角生暈。


    “嘶!”阮月胸口忽然一陣生痛,瞬時凝固了心緒。


    不知為何,今日回來後便暗自隱隱不安,胸口是一陣一陣地疼痛不止……


    小丫頭阿離見她麵露不安,急忙上前問道:“怎麽了主子?”


    話語剛落,隻聽聞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走近。


    一雙眼睛遠遠散著清澈陰朗微光,像極了浸在水中的寶石,色淡如水,四王爺一身烏黑鬥篷還未落地,直愣愣闖了進來:“五妹妹!”


    阮月似乎也預感到了什麽,她緊攥手中書籍:“參見四王爺,這麽急匆匆的是出什麽事了?”


    “皇兄他……”四王爺一籌莫展:“不知是哪個該死的,混進皇宮,藏身於太娘娘身後,重傷了祖母,還刺傷皇兄,且匕首有蠱毒,母親知你懂些蠱道醫術,便讓我來傳你入宮,你快些隨我去吧……”


    阮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皇兄素來待人友善,便是下人犯了錯,他也絕不會深究苛責,如何會有這樣的事情!她急忙跑了出去,腳上的傷又觸動開始流血。


    “主子,您腳上還有傷呢?千萬小心!”她才無心顧及阿離說的這些,不顧身體地使用輕功,更不能立時見到皇兄。


    阿離匆匆跟上,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司馬靖的衡博宮外,外頭已是人雲亦雲。


    梅嬪見她急匆匆的向裏頭奔去,立即疾聲阻攔大喊道:“站住!”


    阮月不予理會,在這人命關天之時,可沒時間同她做無謂爭執,她不管不顧的帶著阿離徑直走進房間!


    梅嬪見阮月如此囂張模樣,瞬時氣急敗壞,眉毛都根根豎了起來,左耳右耳通著氣:“人呢人呢!給本宮攔下她!”


    侍衛人群紛紛攔住了阮月的去路,她一個眼神拋出,指著梅嬪厲言道:“讓你的狗奴才滾開,不然我的阿離便要讓你見血了!”


    阿離氣勢匆匆的護上前來。梅嬪被嚇得打了個激靈,心中還是忌憚著她,便向後退了退,惡狠狠的咬牙:“本宮看你能囂張多久!”


    阮月一轉身,踏入寢宮,不再理會這些人,此刻她唯一在意的是皇兄的安危。


    梅嬪扭頭一見太後無動於衷的樣子,便耷下了臉,佯裝委屈說道:“太後娘娘,你看她那麽囂張……”


    太後心裏倒很是陰白:“梅嬪你且安穩些,月兒這孩子我從小看到大,與皇帝情深義重,怎會胡來!”


    她柔和不亂的語氣霎時堵得梅嬪不發一言。


    “皇兄,皇兄!醒醒!月兒來了……”阮月見他如此虛弱,不禁哽咽起來,她撫摸著司馬靖蒼白的臉,不由地心疼。


    太醫紛紛搖搖頭,上前回道:“小郡主,這毒中帶蠱,怕是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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