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火軍——楊天翔手下最精銳的部隊,也是他決勝的王牌部隊。雖然隻有不到兩萬人,但是其全都是可以以一敵三的精英。常常最為最尖銳的突擊先鋒使用,如果說先鋒隊猶如一把插入敵人心髒的匕首,那葉火軍毫無疑問便是匕首的尖刃。這樣一支部隊之所以如此強悍就是因為他們全都又洪武全權管理,其中有許多老兵都是跟著他上過戰場對抗過西戎的死士。這回,許多將士看到了蕭青山手上的軍令都大吃一驚,雖說他剛剛打了個漂亮仗但是對於這樣一個經驗不足的年輕人來說,他能管好葉火軍嗎?


    在東海領域近百艘軍艦猶如南歸秋雁一般排著整齊的隊形緩緩地航行在海上,在船頭的便是慕容家家主慕容圖的弟弟慕容團。這回他帶領了四萬水師南下就是為了奪回了濟東,早在三日前他們便收到了從方京(帝陽與帝江之間的一座城)傳來的密函,其內容十分的簡略那邊是蕭青山已經帶著大軍回援,此時便是奪回濟東的大好時間!此一戰關係今後東部的局勢,一定要勝而且是大勝才可。慕容圖便派出了自己最信賴的親弟弟出馬,他相信有慕容團在他們一定可以克敵製勝。


    同行的還有慕容曦,也就是不到一月前他才從這裏離開,在此之前他在這裏待了超過兩年。慕容家中最熟悉濟東地形的,絕對非他莫屬,除此之外還有一人不得不提,那便是朱剛將軍。雖說他現在手上一個人也沒有了,不過再怎麽說也是繼承先祖衣缽聖上封的將軍。再何況濟東本來就是他的領地,所以此戰他可是名譽上副指揮。不過具體情況還是要具體分析,畢竟一個姓朱的將軍怎麽可能指揮的懂慕容家的士兵呢?


    在甲板上,慕容曦仔細地研究著地圖,忽然有影子遮住了他的光亮。他一抬頭發現原來是慕容團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他的跟前,於是他立刻起來對著長輩行了一禮。


    “怎麽,小曦你看什麽呢,這麽專注?”


    “沒什麽叔叔,我隻是在研究地圖。”慕容曦看著自己手上拿著的地圖皮卷,攥緊了拳頭鼓起勇氣繼續說道:“叔叔,八日行軍我們長途跋涉肯定舟車勞頓,敵人以逸待勞我怕對我們形勢不利。所以我建議,再過一日之後稍作休息並部分士兵,侄兒原先帶人行陸路包夾濟西。”


    “哈哈,沒想到你還是那麽細心啊。”


    慕容曦聽聞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他知道叔叔這麽說多半是在拒絕他提議之前的鼓勵,於稍作整理心情繼續說道:“叔叔您看,蕭青山大軍剛走,誰知他現在行至何處,若是他突然趕回濟東我怕我們將遭遇大災。不如讓侄兒先,帶少數人回防濟西再......”


    “哎,宇文太尉的情報不都說了,蕭青山帶著大部隊回去了支援了。這麽些日子了,他們陸路可要比我們海路要快,等我們到濟東他早都回帝江了不用怕。再說,他手下那些兵都是些旱鴨子,我們的將士們熟悉水戰,從濟東城的東海港登陸,就算再舟車勞頓,他手下那些殘渣弱兵能做些什麽?”


    “但是,叔叔我怕……”慕容曦在腦中思索出了一種極其大膽,但是可能性卻十分低的方案,不過一時間猶豫沒有說出來。


    “你怕什麽?戰場上的事情不像廟堂一樣勾心鬥角要步步為營,要的就是一個果斷,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兵貴神速。這點你還要好好學學,不過你天資聰穎學什麽都快,跟著我好好看看。這一仗過後,你也可以獨當一麵成為咱們家的中流砥柱!”


    慕容曦雖然還想說什麽不過還是諾諾地點了點頭。


    很快又是三日過去,終於在第八天破曉之時,這近百艘軍艦浩浩蕩蕩地開進了濟東的港口,頓時間猶如猛虎下山一般。如此四萬大軍,感覺現在這座城已是囊中之物,就在此刻朱剛抄起了自己的寶劍,站在船頭大喊“給我衝啊!”並帶領著一眾士兵從船中傾瀉而出。一時間仿佛自己也化身成了先祖英烈上陣殺敵為國立功了一般!果然朱剛帶著這些士兵一路所向披靡勢不可擋,不到半個時辰就奪回了自己的將軍府隻可惜,在這一路上他們沒有見到一個人。


    “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這裏一個人都沒有?怎麽會留一座空城給我們?”慕容曦十分的詫異,到現在他也猜不透洪武究竟想要幹什麽,不過直覺告訴他這回肯定不是全員撤退那麽簡單。


    “哼,想不到他們還到有自知之明。”慕容團十分自信地說道,既像是自言自語的感慨又像是在以長輩的身份用自己的經驗回答慕容曦的問題。“既然大軍要調走,留下少量部隊也擋不住我們倒是還會白白葬送那些士兵的性命,實在是太不明智了。與其這樣倒不如全軍撤退,洪武一定是這樣想的,年紀大了果然是這樣做什麽事情都小心翼翼地。”


    此時慕容曦看見前麵因回到了自己府邸還高興的歡欣雀躍的朱剛就像是他真的拿下了這座城一樣,這時慕容曦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於是立刻說道:“既然是全軍撤離的話有必要那麽急嗎,這裏的建築全都完好無損如果是大規模撤軍起碼把這將軍府付之一炬吧?”


    他的叔叔聽到這之後也立刻緊張了起來,是啊如此蹊蹺的事情怎不小心?於是他立刻叫來了傳令官對他說道:“通知下去,給我全城搜查敵人很有可能偽裝成了居民混在城中!”


    就這樣一連三日,整個濟東被好好地翻查了一遍尤其是對於那些流動人口那些商人甚至調查清楚了其家中妻女的陪嫁丫鬟的家室。畢竟上一次他們就是在商人這方麵吃了大虧啊!可花了整整三日確定了濟東安寧之後,一匹快馬由西北方狂奔而來一看就是傳遞急件的。果不其然,等他進了城門便直奔將軍府。朱剛看見是軍情絲毫不敢怠慢,這麽大的事情手上無兵權的他可不敢私自做主於是叫人請來了慕容團,這時探子才敢遞上自己的情報。


    “稟報慕容將軍,就在一日之前濟西已被攻陷了!”


    “怎麽可能,是誰的部隊,有多少人?”


    “是雖然人不多,隻有不到一萬人但是他們舉起的是葉火軍的旗幟!”


    “葉火軍?”慕容團與朱剛對視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的戲謔道:“怎麽可能,情報上說這次洪武東進八萬大軍之中隻有一萬葉火軍,你現在告訴我這一萬部隊都在你們濟西開什麽玩笑?”


    “小人說得千真萬確,是我們親眼看見葉火軍的軍旗的!”


    這下子慕容團可有點被嚇到了,他們滿共才帶了四萬兵馬,現在楊家軍又占據了濟西,就算濟西再怎麽易守難攻他們也拿那一萬地精銳毫無辦法。看見這麽大一塊肥肉在口中吃不下可真是難受!不過朱剛聽到這情報之後卻顯得沒那麽緊張,是啊在他看來自己的濟東已經奪回來了好好守著就行幹嘛還要出去冒險。又過了三日再次有戰報從濟西傳來,稱這一切都是攻下濟西將領蕭青山的奸計,葉火軍急行軍已經趕回了帝江回防支援,占據濟西的蕭青山手中根本就是一些普通的士兵與殘兵而且人數不過八千!能戰的不過五千而已!他們之所以能攻下濟西,全都是因為濟西防守人員太少外加看見葉火軍旗幟驚慌而直接投降的緣故!聽聞此消息的慕容團都快氣炸了,立刻讓朱剛帶著兩萬人去強攻濟西,這回一定要將那個賊人拿下。


    “嘿嘿,濟西易攻難守,還用兩萬人?給我一萬五,不,一萬就行!免得說我欺負後輩”


    而在濟東,侍衛阿江十分不解蕭青山為何在知道了朱剛要帶人來攻城的消息還如此高興。蕭青山則笑了笑,指著地圖說道:“阿江你覺得什麽樣的城好守,什麽樣的城難守?”


    “當然是地勢平坦之地難守,地形複雜之地好守了!”


    “其實說實在的若不是大將軍分我的這兩千急行軍,我們還真的難辦?”


    “這是為何?”阿江不解地問道。


    “就算再易攻的城,沒有強於對方的兵力優勢也是難以拿下的。之前傳信的讓慕容家與朱家以為我們有大約一萬的葉火軍,他們沒有自信用四萬部隊拿下我們不敢輕舉妄動。不過他們若是不動,我們占這個濟西也沒有意思與一般的退守無異,隻不過是敵人不敢動我們罷了。但現在錯誤的情報又讓他們以為我們不過八千弱兵,肯定不會把我們放在眼裏,輕敵可是兵家大忌。在此地兩千葉火軍與五千楊家軍配合上我們守城的優勢,就兵力來說我們是剛好勝過這一萬士兵的。雖不說讓他們有來無回,但是讓他們吃點苦頭還是綽綽有餘的!”


    蕭青山說完便自信地看了看地圖,如果這回作戰成功的話相信不久他就能回到北堂山與自己的妻兒團聚了。


    果不其然朱剛的一萬軍隊行至濟西城,見其守備空虛便準備攻城。可是沒想到雲梯已經架上,將士們正要衝鋒攻城的時候,蕭青山手下的兩千葉火軍從後包夾硬是將這一萬人堵死在了這裏。一時間朱剛的部隊進不得城又退不出去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到底是怎麽回事,包過來的這些家夥這麽猛!這像是老弱殘兵嗎?”可是在這兵荒馬亂之中,他就算再大聲的抱怨也是無濟於事。不過現在敵人氣勢正盛完全就是一副要吃掉他們所有的樣子,如此這般怎麽能行。


    “快撤!”


    朱剛喊完他的副官就在旁邊提醒他說:“將軍,如此局麵您這個樣子會讓我們軍心潰散的啊!”


    可是朱剛剛意識到自己的愚蠢的行為卻發現,在此的眾將士都好像在等著這句話一樣,一聽見“撤”這個字全都跟兔子一樣,丟盔棄甲四散而去。朱剛見到此情此景,知道這一萬人多半要葬送於此。自己釀成的大禍實在無顏再回濟東,想要拔劍自刎卻因為膽小遲遲下不了手。這時不知是什麽東西在他的後腦勺狠狠地敲了一下,他便一下昏了過去。等到了第二天,一匹老馬馱著五花大綁的前先將軍朱剛,朝著自己的老家跑了回去。


    “將軍,現在清點完畢了,昨日我們殲滅敵軍五千人俘虜兩千人,其餘的都該逃的逃該散的散。”


    “很好,朱剛送回去了嗎?”


    “將軍,我十分不明白為何要放他回去?”葉火軍中的孫前鋒問道。


    “你放回去了嗎?”蕭青山再次確認到。


    “屬下已經遵命放他回去了。”孫前鋒不情願地回答道。


    “那就好,通知下麵的所有人,我們撤!”蕭青山十分鎮定地說道,仿佛這一切都是在他的計劃之中一樣。


    “將軍,我們守在濟西糧食充沛又貼近大將軍的前線可以隨時前去支援,為何要撤啊?”


    “朱剛之所以打輸是因為他貿然行動加上他一個外將想領慕容家的兵肯定指揮不動,不過下次要是換作慕容家的人來就不一樣了。他們可還有三萬多兵呢,要是一波湧上來我們可吃不消。”


    “但是將軍,我們大捷之後他們還會攻來嗎?”


    “若是朱剛死在這了可能就真不會了,但是朱剛活著回去了,麵子上掛不住的可不止姓朱的。慕容家的指揮但凡有點血性肯定會卷土重來,示範給朱剛看如何帶兵。既然他鋒芒畢露,我們就不要與之正麵交鋒了。”


    “那,大人我們現在去哪裏啊?”阿江在一旁問道。


    “他們往西我們就往東,他們北上那我們就也北上。”蕭青山說著把軍旗插在了方扁上——一座離懷蘇隻有三百裏地城。


    被捆在馬上的朱剛在三天三夜之後終於回到了濟東,看見這個已經半死不活的將軍慕容團心中的怒火已經燒到了眉梢。在他看來這可是赤裸裸地戰書,雖說朱剛並不是多麽重要的人物但是現在既然是同盟如此對待朱剛就是不給慕容家麵子,如此屈辱怎麽不報?


    “曦兒,集結將士們隨我出征!”


    “叔叔,對方的兵力尚不清楚我們這樣貿然出擊不太好吧,還是稍後.....”在看見慕容團麵色如此難堪恨不得要吃人解恨之後,慕容曦立刻閉上了嘴雙手抱拳,單膝下跪回答道:


    “是!侄兒現在就去做!”


    三萬大軍就這樣踏上了征途,不過對於帝江與帝陽那邊這些真的隻能算是小打小鬧而已。


    即使城外戰火連天楊天翔依舊在自己的君望樓中品著美酒,好像對於城外的近十萬大軍一點都不擔憂。果然葉火軍的行軍速度真的不是蓋的,在信函發出沒有十幾日的時間,八千葉火軍就已經趕回了帝江,說實在地在南州各城還在源源不斷地朝帝江供兵的情況下,這個帝陽簡直是固若金湯,別說十萬大軍就是二十萬壓境也拿不下來。


    再管管弦絲竹之樂中,楊天翔接見了率先趕回來的葉火軍將領趙將軍,在部隊抵達之後他曾派人清點過人數,一萬葉火軍少了足足兩千人。楊天翔為此心情稍稍有些不爽,他伏在椅子上對著前來複命的趙將軍問道:


    “人呢?你們拿下了一個小小的濟東難道還損失了兩千多人嗎?”


    “主公,並不是還有兩千人正在正跟著蕭青山將軍駐守濟東,我們也是怕大軍離境之後敵人乘虛而入啊。”


    “跟你說了多此一舉!”楊天翔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趙將軍,你別說就算是久經沙場的勇士麵對如此一個心情飄忽不定的君主也是膽怵得不行,不知不覺兩顆黃豆大的汗珠便從臉頰上滾了下來。


    “哎呦,這才幾月份啊,熱嗎?”楊天翔注意到了趙麵頰上麵的汗珠“關心”地問了起來,然後又突然間冒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輕聲細語地問道:“這是誰的主意,我是不是說過要把他們一鍋端了?”


    趙在此刻想起了在臨走時,洪武的囑托如果聞起來便將主責全部推到他的身上,因為這份罪責也隻有他招得住。“啟稟主公,是大將軍的命令,他的目的是讓蕭青山抵住慕容家從東邊來的援軍,這樣好讓我們帝江的守軍與他的大軍對宇文定安形成包夾之勢,倒是孤立無援的宇文定安一定會被打得潰不成軍。”


    “這樣啊。”楊天翔麵部的表情慢慢消失了,然後自我肯定似的點了一下頭說道:“不愧是亞父啊,還是考慮周道比我這個敗家子強太多了。”


    “主公不要妄自菲薄,普天之下雄才大略.....”


    “雄才大略個屁啊,勝仗全讓你們給打了!”楊天翔突然暴躁的發起火來,周圍的侍從與太監宮女樂師全都被嚇得不敢出聲跪倒在了地上。趙也不敢說話連忙把抱拳的雙手放開,將手與頭同時鋪在了地上想讓楊天翔息怒。


    楊天翔在爆發了那一下之後心情也是有所緩和,便動了動手指讓偷瞧他的趙起來。然後心平氣和地說道:“本王隻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點不如那個宇文定安,同樣是子繼父爵,人家憑什麽就是虎父無犬子而我就是身靠父業坐享其成?”接著他便伸出了一隻手指彎下腰,看著趙說道:


    “我就想一次,堂堂正正地打敗宇文定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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