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又是十日過去了,北堂珀不隻是確實手頭的事情沒有辦完還是為了打探情報或是躲避須臾總之這十日他的身影並沒有出現在玄武堂。不過沒關係,璃十分相信這個弟弟沒有半點懷疑過,看著隨地身體一天一天的好起來她的心中別提有多開心呢。就在昨日,隨又停了一副藥現在正常走路已經無妨了,隻要不是激烈地跑動他完全沒問題。而須臾更是十分喜歡這個重孫子,隻要隨有時間便會帶他去藥庫中帶他認藥草。


    “曾爺爺,這是什麽?”


    “哎!這個你可不敢動,這是魂斷草你看它上麵葉子是鋸齒狀的而且還有劇毒,你若是被它劃上了可就中毒了。”


    “碰一下也不可以嗎,曾爺爺你藏這麽毒地毒草你就不怕嗎?”


    須臾伸手摸著隨地頭說道:“我早就被毒慣了,這世上基本藥草都試過,然後總結出了一些‘口訣’來,萬一中毒了隻要在心中默念就沒事了。”


    “哇,這麽厲害的‘口訣’爺爺你教給我,我肯定好好背。”


    “呦,那可長著呢,你先把這裏地藥認全再說吧。”


    此時北堂璃來到了門口敲了敲門對著禦堂須臾鞠了一躬說道:“二爺爺飯我已經做好了,您也歇息會兒吧,隨這孩子壓抑時間太長了現在對什麽都特別好奇!”


    “我知道,我就覺得他這股好奇心挺好的。”須臾說著一回頭卻突然看見了隨地手中抓著一隻紅色的壁虎。


    “快放手!”他一邊喊著一邊衝上去甩掉了隨手中的壁虎,然後看著隨手掌中散發出來的紅斑立刻把他拉到了藥櫃旁邊,在那上麵找了藥草。


    “你沒事吧,快!把這個吞了,我再.......”正當須臾準備先封住隨穴道的時候卻發現那紅斑居然已經變淡,回縮馬上就要消失了。


    “你怎麽也會百草奇集術?”


    “曾爺爺你再說什麽呢,什麽百草什麽術啊?”


    禦堂須臾所說的百草奇集術便是他所創未防止中毒的獨特心法,也便是他跟隨所說的“口訣”是他曆時二十載才總結出來的內功心法。不過背誦雖易但若要領悟卻十分的苦難,畢竟這是他嚐試各種草藥體驗各種毒感而領悟出來的。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北堂珀到現在也未學到這門內功。隨身上的明明中了血蜥的毒卻在半個彈指內就自身化解吸收,他不可能懂得百草奇集術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他體內九尾狐血的功效。沒想到這靈物的血液配合著百毒居然讓這孩子陰差陽錯了百毒不侵,真是好造化。


    “沒什麽,走先去吃你娘做的飯,一會兒爺爺再來教你認其他的草藥。”正當須臾笑著對隨解釋時他聽見玄武堂外傳來了雕鳴聲,於是便讓隨和北堂璃先去進食自己需要出去一刻迎接遠方而歸的白雕。


    又是兩柱香的時間禦堂須臾才回到了玄武堂,不過他卻看見北堂璃喝隨母子兩個正在堂前等著他回來。“不是讓你們先吃飯了嗎,別等我啊。”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隨跟前,把藏在背後的手拿了出來。


    “隨,你看這是什麽?”


    一隻白鴿乖巧地立在須臾的手掌上,安靜的樣子不像是一隻鴿子更像是一隻小白鼠。


    “鴿子,曾爺爺需要這小白鴿何用?”


    “嗯,我通知你三舅一件事,你讓白鴿帶我把這信傳出去好嗎?”


    “嗯,沒問題。”聽到隨這麽說,須臾把手中的字條和鴿子都遞給了他。隨便開開心心的帶著鴿子走出了玄武堂,出去準備放飛小白鴿。


    待隨走出去後,須臾又從衣袖中掏出了一張白布,那上麵顯然是帶有字跡的書信。


    “這有兩個消息,一個消息是你的男人我找到了,這就是他的書信。”


    “真的!曾爺爺,快給我看看!”北堂璃著急地從須臾手中接過了書信著急地打開看了起來,不過看了幾行她的眼眶便留不住裏麵的淚水,漸漸地盈溢了出來。


    禦堂須臾一言不發地等著北堂璃看完了整個書信,然後雙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她看著禦堂須臾一時沒忍住腿一軟想要跪下,卻被須臾立刻攔下了。


    “行了,璃兒你就不用了,我也是有私心的啊。”


    此時剛放飛完小鴿子的隨會來看見已經滿臉淚痕的璃立刻跑了上去安慰起來:“娘,你這是怎麽了,隨兒在你身邊呢,在你身邊呢。”


    北堂璃看見隨回來之後立刻擦幹了淚痕露出笑容然後立刻又變得十分嚴肅地說道:“兒子啊,快,快跪下。”她把雙手放在了隨的肩膀上將他轉向了須臾的那麵。


    “不用這麽著急,我先送隨一個禮物再說。”


    雪殿看見一隻信鴿飛過了窗邊,可是她卻沒有心情留意那東西了。雖然說她已經接受了隨不在這世上的這件事,可是在玩伴走之後她卻再也高興不起來了。娘說,到了每年他去世的那天他便會回自己生活過的地方來看看,到時候為他準備好他愛吃的東西愛玩的東西便能引他回家。真希望那天,早點到來……


    北堂珀正在匯總近日的藥草清單,卻聽見窗邊傳來了“咕咕”的聲音,一抬頭看見了窗外的信鴿正在歪著頭望著他。


    “你是從上麵飛下來的嗎?”北堂珀問著取下了鴿子腿上的小字條,那鴿子見此呼扇著翅膀“啪嗒啪嗒”地又飛回了雪山之中,二者一色像是水汽融入了白雲一般。


    北堂珀打開字條發現那果然是師父的字跡,而且有兩份分別是:


    五日之後,已初之時,請族長與長老祠堂一見,餘有大事宣布


    長老上山,一時辰內,接走汝姊,休要耽誤


    確實,這上北堂山唯一修好的路便是從四季殿上去,若想要接走姐姐肯定要走這一路。師父是為了幫我吸引家裏人的注意?真是難為他了,我之前究竟在想什麽師父這麽幫我卻覺得他要跟我撇清關係。北堂珀想著把第二張字條扔進了火盆,並帶著第一張字條離開朝著四季殿北堂清所在的王宮走去。


    一轉眼,五日過去了,眾長老明明在一個多月之前才來過北堂山祭拜先祖,可是沒想到又被招了過來。不過大部分人卻並沒有抱怨,因為北堂流給他們說明了理由。天下又有誰不願意見這位名不見經傳的禦堂須臾呢?


    在日出之時,轎子群便朝著宗正堂進發,待到了祠堂門外之後眾長老依次排隊,北堂清走在最前方推開了宗正堂的大門,一步跨了進去而那裏麵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正背對著他們站著,聽見門響的聲音之後他便笑著捋著胡須轉了過來。


    “看來都來了嘛,多謝各位長老這麽給老朽麵子。”


    聽到須臾這麽說幾乎所有人都彎腰鞠躬行禮,北堂清帶頭說道:“叔父傳喚,晚輩們不敢不從。”


    接著眾人也都跟著念了一遍。


    “我說,族長大人?”須臾突然用十分正式的語氣問道。


    “唉,叔叔您這樣稱呼侄子怎可擔待得起啊?”北堂清趕緊接話回複道。


    “哎!輩分是輩分,身份是身份,這老朽還是很有分寸的。我現在想做一件事情,還想問問族長可不可行?”


    “叔叔,但講無妨,隻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為叔叔解決。”


    “不用你幹什麽,就是覺得我們還有你父親三叔兄弟三人就我無子無女,一人在山上寂寞得很。若是我收養一子,視其為己出,可否賜姓北堂?”


    北堂珀敲開了玄武堂的大門,現在按照師父安排的他隻需要接走她們母子就行了,這幾天加急了一下,他在外置辦的宅子已經可以居住了。


    “姐姐,行李收拾好了嗎?”


    “嗯,沒什麽東西,就你上次給我帶來的衣服而已。”


    “行,我把馬車停在梅花林外麵,現在師父著急了各個長老宗正祠堂,不用著急我們還有時間。”


    “走吧,這已經沒什麽了。”北堂璃說著便走了出來。


    “等等,隨呢?”等北堂珀把這句話問出來的時候他好像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答案,師父用來拖住父親和眾長老的東西原來是隨。


    “師父要幹什麽,他答應收隨為關門弟子了?”北堂珀問道。


    “嗯,不過……他說他不會教外人武功的。”


    “他對隨沒有有色眼鏡啊,為什麽會平白無故地說出這句話來?”北堂珀補充道:“現在家裏都以為姐姐你已經死了,就算父王和叔叔知道隨有我們北堂家的血脈,他們萬一不承認並以此逼師父不能認這個徒弟怎麽辦?”


    “他們會的。”北堂璃說道。“二爺爺說,要幫我兒把屬於他的一切都拿回來。”


    隨一步一步地從祠堂後麵走了出來,北堂清和北堂流看見隨仿佛像見了鬼一樣的麵頰上黃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地往下滾。怎麽會這樣,二叔物色的關門弟子為什麽會是他,還要收他為義子,但是,但是這是璃的孩子啊!


    “他無名無姓,那既然拜在我膝下那我按照輩分為他起名為北堂洋各位意下如何?”


    不知情的眾長老立刻彎腰開始祝賀禦堂須臾喜得一子,隻有最前麵的北堂流和北堂清臉色煞白像是剛從棺材中爬出來的一樣,尤其是北堂清他除了這臉色以外幾乎渾身都在顫抖著,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可是現在卻必須要忍著。


    “二叔,他原是我們四季殿的家奴,身份也太.....”


    “家奴?丟塊手帕在山上還有人上來找呢,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孩子呢。你們都不要的東西不許我撿回來嗎?再說我找他時他與死了無異,是我救活了他這孩子的命是我的。”禦堂須臾說得十分自私,北堂流隻好繼續勸解道:


    “叔叔,這再怎麽說也是個家奴配不上如此我們北堂二字啊。”


    此時禦堂須臾頭一低轉到隨那邊問道:“你是北堂家的家奴嗎?”


    “回恩人,不是!”隨麵無表情地回答氣的北堂澤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扇他一耳光。


    禦堂須臾看著北堂流冷笑了一下然後趾高氣昂地說道:“不過,流你說也對,他是你們家奴,這就是個物件,不能算作人,又怎能做我的兒子呢。”


    北堂流擦了擦汗露出一張笑臉說:“叔叔您能理解,這真是太好了。”


    “不過這孩子說不是,那這樣吧,但凡是家奴必然有賣身契,把他的賣身契拿來讓我看看。”


    禦堂須臾這麽一說,北堂流與北堂清相視一眼立刻慌了,隨怎麽可能會有賣身契啊,他從小就是在四季殿長大得也沒人想過還要給他簽一張賣身契啊。


    “怎麽,有沒有?不用簽字,就是蓋戳的那種也行?”


    “沒,沒有!”北堂流搖著頭說道。


    “流,你在開什麽玩笑,哪有家奴沒有賣身契的,既然你們拿不出來。那,隨你就給各位兄長們敬茶吧。”禦堂須臾說著便把自己手中的茶碗遞給了隨,隨便徑直地走到了最後從後麵的長老開始一一敬起。禦堂須臾看著已經愣在那裏的北堂清心中一陣暗笑,三位親侄子我看你們能稱多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兩柱香燒完,隨也的茶杯也敬完了北堂澤,端到了北堂流麵前。


    “這是你北堂流兄長,住在四季殿內是協助族長北堂清管理北境的關鍵人物。”禦堂須臾為隨解說著,隨便雙手奉起茶杯,彎腰鞠躬起身雙手托杯向前,然後再飲下一口茶。按照規矩那邊隻要完成後兩個步驟就算是禮成,可是北堂流的手卻顫抖了起來。


    “怎麽了,流?沒什麽事吧?”


    “沒事,沒事!”北堂流用顫抖的雙手把著茶杯,死死地盯著隨。現在這個局麵自己有什麽辦法,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最後一位,我們北境之王,族長北堂清這回你需要鞠兩回躬。”


    當隨把茶杯端到北堂清麵前時,麵帶微笑地鞠了一躬,接著按照須臾的吩咐又鞠了一躬,正當要飲茶的時候,北堂清一巴掌打飛了茶杯,此時他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了。


    “你這是幹什麽,族長?”


    “什麽,沒大沒小的東西,你這不肖孫,跟我行禮你要跪下!”北堂清咆哮道。


    隨嚇得退後了兩步,禦堂須臾此時便走上前來麵帶疑惑地問道:“這是怎麽回事回事,你是想讓我認你當叔叔不成?”


    “不!這不折我的壽嗎,叔叔有所不知,這隨是小女北堂璃的兒子。”北堂清怒聲吼道。


    “這是怎麽回事啊?剛才你弟不是說這是你們家奴嗎,怎麽現在又成你孫子了。”須臾問著問著突然笑了起來,在下的長老均不敢聲張。


    此時北堂流見形勢不對於是立刻站出來又圍著隨轉了兩圈然後突然裝作恍然大悟的大驚:“還是王兄眼力好,這孩子與那家奴粗看和那名丟失的家奴有幾分相似,但細一看這氣質有千千差萬別!”北堂流說著擦了擦額頭為須臾解釋道:“是這樣的,叔叔前一陣王上的獨女回家稱其在外已然成家孩子再過幾天趕著家祭前回來。卻不成想一場大雪,導致車隊難以前行這孩子聽聞自己的母親隕落在與我們見了一麵之後就上山尋找走丟了,還要多謝叔叔救了我們王上的外孫。”


    須臾聽著北堂流編的這荒謬的故事動了動胡子其實是忍住盡量不笑出來,他看了一眼北堂清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再次問道:


    “確有此事?”


    “是這樣的,叔叔,這個義子你若收了就有違天理綱常了。”北堂清說著瞪了一眼隨。然後接著說道:“那既然我的外孫已經找到,那就讓我把他接回去吧。”


    “且慢,這個義子是收不了了。但是他天資聰穎,我想收他為徒應該可以吧,唉,外人得知又說我巴結族長了連收兩個弟子全是你家的孩子。”須臾說完後麵的長老卻全部齊刷刷的呼應道:


    “恭喜高人喜得愛徒,恭喜高人喜得愛徒!”


    須臾看著這場景嘴角上翹,他看出來此時北堂清和北堂流麵對這樣的情況也無計可施了。於是伸手拉住了隨朝著宗正祠門口走去說道:“不用著急給你外孫建宅邸,現在開始慢慢建吧,這半年就先住我的玄武堂好了。”


    “是,晚輩謹遵叔叔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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