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自己上下學的自由後,我不斷的拓展自己對這座城市的活動範圍,對城市的環境我也越來越熟悉。


    我常常在下午放學後跑到江邊看看風景,那裏很美,也涼爽,時而看見一些在背著浮膽在江中遊泳,很是快意。我沒有很多時間,不會跳下去遊泳。


    在夏天,特喜歡江風的輕撫,隻要我閉上雙眼,我會有一種淩波踏江的感覺,好像自己站在江上,身體輕輕的,就要走到對麵去了。


    這一天,我又跑到這江邊。


    “有人要跳江了!”


    我循聲環視,這聲音應當是路邊休息的某一個人發出,江邊一塊涉水大石之上,站著一位身穿紅色長裙,頭發淩亂的女士。我眼力比較好,可以看到她的側臉,人很年輕,但整個人還是很憔悴。


    她的行為,確實有跳江的嫌疑。


    我當時是穿著運動裝,飛快的跑過去。靠近她的時候,我可以感覺到她的心灰意冷,對這個世界沒有什麽留戀。


    “美女,有什麽想不通的事,何必站這麽危險的地方。”


    “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麽。滾。”她的話,帶著一些哭泣的聲音,可以知道她應當是非常的傷心了。


    “我比你高大,怎麽說我是小孩呢。”我慢慢靠近她。


    “不許上來,你上來我就馬上跳下去。”


    “好,我就坐在這裏了。”我選了一塊幹淨的石頭,想好好和她說話,“這個世界沒有解不開的結,何必走這一步。”


    “我得了不治之症了,解得了嗎?盡說廢話。”


    “現在醫學那麽發達,有什麽治不了。”


    “說你小,還不承認,男女之間幹壞事留下的不治之症。”


    “男女之間有什麽不治之症,還不是你愛我,我愛你,或者你愛,他不愛,他愛,你不愛,亂七八糟的。”


    “你說得太混了。我都快死了,說給你也不怕,我得的艾滋,懂嗎。怕了吧。”


    “這病很難治嗎?我爸媽都是醫生,他們懂。”她也年輕啊,一聽我這樣說,好像有一線希望,我當場就拿手機聯係我爸爸。


    “爸爸,艾滋病目前有治愈嗎?”


    “怎麽你突然問這問題。”電話那頭,父親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你盡管回答就是了。又不是你兒子問題。”


    “目前沒有特效藥,但可以用藥物抑製,盡可能延長病體的生命。”


    “謝謝爸爸。”我就掛機了。


    “美女,我爸爸說,目前沒有治你這病的藥。”


    “你m的,小混蛋。”她就這樣縱身跳下去了。我去水邊看看,沒有跟著下水救她。其實我從小受父母的訓練,遊泳是期間一個項目,我水性不差,如果真要救她,理論上不成問題。


    我腦子快速閃了一下,權衡利害,既然沒有什麽辦法治得好,那留著也是禍害,她的死對她、對她的家,對社會都好。


    江邊一陣陣呼聲,最終都沒有呼她回來。這些人真無聊,呼叫那麽大聲,都不見下來看看,呼叫代表什麽。


    我在水邊看著她被江水慢慢帶遠的頭發黑影,她沒有多大的掙紮,說明她想死。


    她這麽急著跳下去,是不是覺得我在戲弄她。


    她真的愛死,作為周邊的人,應當達成她的願望,救她就等於和她對著幹,太不夠朋友了。


    等她在水中的黑影都遠去到無影無蹤了,我對著江麵大聲喊:“朋友,一路走好!”,還向她漂走下流江麵揮手,權當是送走一個朋友啊。


    我的舉動,引起江邊人們的矚目。


    “年輕人,她是你朋友啊?怎麽不救她。”


    “剛認識,算是朋友吧。”


    “剛認識就鬧得死啊?”


    “關你什麽事。”


    “你見死不救,還朋友啊。”


    “人家樂意去另一個世界,你為什麽要擋,朋友不是要幫朋友嗎?”


    “現在的年輕人,不得了啊,朋友是這個樣做的。”


    “那朋友要怎麽做,朋友要欺負朋友嗎?”我就不懂了,朋友想做什麽,為什麽要阻攔,“你對朋友都是不準朋友做這個做那個?那誰跟你做朋友。”


    “見死不救,還有歪理。”眾人對我表達出籲籲的聲音。


    誰對誰錯?難道是我錯了?朋友是用來欺負的?這幫人渣。我才不理他們。


    懶得理會他們,我趕緊要回家了,加快速度跑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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