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沐,水旖叮嚀。


    易橒澹走出小院,剛至木廊,飛沄府的管家回稟:


    “殿下,栗姑娘前來登門拜訪,說是負荊請罪。”


    易橒澹語氣如冷:


    “負荊請罪。”


    管家回話:


    “她說,若是殿下不肯見她,她就不走,一直要等到,殿下見她為止。”


    中庭,栗柔跪在門前,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楚楚可憐。


    看見易橒澹走到她的麵前,哭得越發傷心了:


    “我隻是……一心仰慕殿下!因為殿下,一直冷若冰霜,所以…所以……想把自己獻給殿下……殿下!我錯了!”


    易橒澹似笑非笑:


    “你哪裏錯了?”


    栗柔嬌媚可柔,見易橒澹給了自己足足的台階下,一時歡欣不已,連忙擦去臉頰上的淚水,絮絮道:


    “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用這種方法對殿下,我不應該心急。我該等待殿下、等待殿下接受我的心意,從而被我感動,我真的知道錯了!殿下你能原諒我嗎?”


    易橒澹沉眸如寂,輕揮了揮手:


    “起來吧。”


    話畢,朝庭內走去。


    栗柔喜滋滋地起身,跟進了庭內。


    中月,吉濘、習賢對月鍥詞,好不豪爽。


    吉濘神情放鬆,愜意抒發:


    “難得一閑,以月當飲。”


    習賢斟滿了酒杯,眉目朗朗:


    “你是難得那一閑,還是難得我這一賢啊?”


    吉濘從容笑意:


    “最難得你!”


    “哈哈哈!”習賢痛飲三杯,“馬上就能回到開封了,到那時,約上橒澹和景昉,我們四個好久沒有在一起了,不論君臣,大醉三日,如何?”


    吉濘沉目如思: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橒澹總是顧慮周全,慎思篤行,他為銀國、為景昉想得越多,為自己想得就越少。當前,見他每日憂心忡忡洛瑧的傷勢,越發感覺他肩上擔子沉重。還好,隻要完成土語鎮的事,回到開封就有轉圜。”


    習賢拍拍吉濘的肩膀:


    “我們知道,橒澹的顧慮重重,來自何處。助他一臂之力,絕不讓絲毫偏差出現,可否!”


    吉濘回予他最坦誠的笑容:


    “讓一切回歸正軌。”


    嵋山山頂


    蒼山焱焱,一望無垠。淩騫背對著望弋、蛇空。


    後者的兩人,神色顯得十分急切,或者說,是帶著某種勝券在握的興奮感。


    望弋向前一步,聲如鍾罄:


    “大王子,合作這麽久,第一次公開相見,不勝榮幸。”


    淩騫轉身,褐眸如冽:


    “終於見麵了。”


    蛇空手中的霹靂鐵杖一揮,亦向前一步,胸有成竹地:


    “如今,這幫人都在土地鎮裏待著,隻要我們三人合力,控製他們,本就是易如反掌!”


    淩騫卻沒有蛇空那般得意滿滿,冷冷道:


    “易橒澹此人,城府善謀,多重保障沒有錯。”


    蛇空曆經前一戰,對易橒澹一行的敵意又加深了幾分:


    “大王子怎麽這般不自信?想那蓬山仙蹤都落敗在我們兄弟手裏,下場淒慘!更何況,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宋室郡王。”


    “大王子分析得當。”望弋目光犀利,麵色儼然,“此人數年來帶兵打仗,攻防得益,心詭智奇,應戰多變,膽識過人,絕非泛泛之輩。”


    淩騫揣摩話中之意,慰為滿意:


    “自然,有兩位合力出手,定無後顧之憂。”


    望弋十分地謹慎:


    “土語鎮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事成,我們好向迌國、戶國君主交待。”


    淩騫厲目如冰:


    “他一幹人,在扶珃城興風作浪,幹涉我銀國之事太多,不清理掉他們,實難安心。事成之後,按約《執凰相書》由你們帶走,易橒澹一死,諸如土語這般的多個城池,再無危機可言,於三國皆有利。而我隻要,他的人頭!”


    望弋與蛇空互視一眼,雙雙讚同:


    “此次,務必不留後患!”


    淩騫頷首,目光熠熠:


    “今日來,就是和兩位商量細節,還有出入城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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