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城樓已被打成稀巴爛,桐油一鍋一鍋的潑下去,一個火把便是通天的大火,火勢之大,雲梯上的夏軍像是架在燒烤爐上的羊肉,哀嚎之聲此起彼伏!


    岱嶽見狀命人放緩進攻,傳令弓箭方陣遠距離壓製即可,等火勢減弱再圖破城。


    嘉寧郡主文迦心看著城上衛軍殊死反抗,站起身看了一眼黑袍僧弦陽大師。


    弦陽立刻心領神會,幾個箭步已經躍到陣前,施展靈力打出一陣旋風。


    這股勁風竟將潑了桐油的燃木打散,砸的牆上,護坡上都是火星,眼前儼然已經是一條快速通道!


    岱嶽立刻傳令:“命,全力攻城!”


    “得令!”


    傳令兵揮舞雙旗,鼓聲長角號聲更加激烈,又是一組衝車衝向早已破敗不堪,卻又臨時用木頭石塊堵死的城門。


    幾個回合的衝擊,城門被打通,鐵騎出動,山呼海嘯般湧向城門。


    城門失守,城頭的防禦自然受損,幾十個夏軍趁機爬上城頭與衛軍展開血戰。


    城上的洛溪子昨日一戰元氣大傷,已經無法招架,能用靈力抵擋近距離的攻擊已經很困難了。


    “守住,守住……”


    趙缺也算的上是大衛第一勇將,哥哥趙域文治為皇,他則武功為王,先皇也是讓他們兄弟文治武功共保大衛!


    有了永泰王的帶頭拚殺,下麵的將士自然視死如歸。


    正在激戰焦灼之際,忽然一些戰死的士兵屍體從七竅冒出綠霧,他們居然站了起來,向夏軍發起攻擊。


    但若單單是衛軍亡靈衝殺也就算了,連夏軍戰死的同袍也複生一般將武器對向自己。


    這還了得,還沒衝進城去的鐵騎無法向前,而剛衝進去的也調轉馬頭逃了出來。


    城外的郡主岱嶽等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麽事,但看見城頭一團綠光中站著一人正在向城下火中燃燒的屍體施術。


    隻見那些燃燒著的屍體也居然站了起來,通體燃燒綠火,拿著長戟反向攻擊。


    “師傅!哈哈……”洛溪子看見無眠站在城頭,欣喜若狂。


    “國師!國師!”人群中有人喊著。


    “有國師助陣,定能大敗夏狗,衝啊!”不知是哪位將軍,帶著將士衝殺出去!


    戰場的局麵此時已亂了套,夏軍中有人捅刺砍殺這些死靈都沒有用,反而被反殺。


    忽然有人無意中發現砍掉頭顱這死靈屍體就會應聲倒下,隻有綠火燃燒著屍體,不久便成了灰燼。


    眾將士一看此法可行,紛紛砍向死靈的頭顱。


    步兵好解決,可騎兵屍體連人帶馬也冒著綠火衝殺而來,好多正在逃出的士兵被殺死!


    岱嶽見狀隻能命人鳴金收兵,中軍呈防禦陣形。


    弦陽大師用靈力反擊,長袍揮舞之處綠霧散盡,為了保存實力,他飛步上前,點著尚未燃盡的雲梯躍上城頭,與無眠對峙。


    無眠無法分身操控死靈,夏軍也很快消滅了這些死靈士兵。


    活著的人畢竟有心智有計謀,在沒有人操控下,解決這些亡靈的腦袋,也並非難事。


    此時衛軍已經重新奪下城門,經此一戰,夏軍也不好貿然出擊,大軍回撤防守。


    眾人看著城上對峙的兩個頂級大師,一個靠修行積攢了深厚的靈力,而另一個是歸山鬼宗。


    歸山老祖創兩大絕技,一為鬼術,一為影術,收兩個弟子傳承,後來各自成為大師,影宗大師教出了秦子生護衛大夏朝,而鬼宗大師則協助少山公建立了衛國。


    城上,洛溪子和趙缺站的很遠,不敢靠近。


    城下,文迦心和岱嶽石泰等人也是不敢貿然上前。


    前一刻還打的昏天黑地,這一刻卻如此寧靜。


    大火將城牆熏的烏黑,插在垛口還沒倒的衛旗破的像街口乞丐身上的破衫爛衣。


    無眠撤去身法,一道綠光散盡,靈氣衝擊如同一塊石頭丟入池塘,砸出的漣漪吹散漂浮的落葉。


    “人稱護國地聖的黑袍神僧弦陽大師,果然令人欽佩!”


    “國師別來無恙,今日還虧得無眠國師點到為止,我大夏將士才能逃得出去,老朽在此代僥幸免死的將士謝過國師!”


    “地聖弦陽大師手下留情,也是不想衛國將士枉死,菩薩心腸!”


    弦陽以死渡人,還菩薩心腸?弦陽隻能行一僧禮,一笑度之。


    “貴國皇帝禦封的護國八子大漠龍王擇良木而棲,來我大衛,三年以來每每講經論道,都有百姓提及,實則人間佳話。不知道大師每日參禪悟道,何時也能來我大衛助吾皇教化百姓呢?”


    無眠這就是赤裸裸的嘲笑,一則諷刺秦子生,秦子生已死,他不會不知,二則誰不知這黑僧殺人無數,指望他屠城還可,教化百姓?實為笑話。


    弦陽怎能不知這糟老頭子是在笑話自己,不想再和他爭辯這些。


    “多謝國師抬愛,老朽不喜這戈壁的苦寒!”


    無眠微微一笑,“再打下去,徒增傷亡。不如就此罷兵和談,大師意下如何?”


    “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這十萬征衛軍隻是討伐大衛背信棄義,辱我大夏,隻要大衛誠意十足,撤軍,也不是不可!”


    無眠知道弦陽的意思,無非還是交出趙言寺方能罷兵。


    “背信棄義?這從何說起?”無眠裝作若無其事。


    “世子趙言寺無端離夏,不該給大夏一個交代嗎?”


    無眠哈哈大笑,“大師說笑了,何為無端?世子言寺已經冊封為大衛太子,太子秘密歸國,也是為保安全,畢竟事關國體,大師,你說有何不可?”


    弦陽一時竟無言以對,趙言寺居然當了太子?本想一個不受待見的世子,真是事物常態。


    “大師不如先行回去和郡主商量,畢竟我言寺太子和嘉寧郡主尚有婚約,今晚我城中設宴,還請郡主賞臉,不談退兵也可先談婚約。”


    弦陽此行就是為了保郡主解除婚約,既然如此不如回稟郡主再行決定。


    “就依國師之言,不過郡主是否赴宴,老朽卻不敢保證。”


    “那是自然,郡主意願自當遵從,如若上邦貴客願止兵戈,與我西陲小國軍民同樂,那便是功德無量!”


    “不知趙言寺是否出席?”弦陽想起最重要的人應該是趙言寺。


    “太子殿下正在趕回來,想必夜宴之時能夠趕來。”


    “好!”


    “今夜南城將軍府設宴,我們在南門恭候郡主和大師大駕!”


    “甚好!”


    西門太遠,北門還在處理戰死的軍民,東門已經被打成稀巴爛了,不從南門進城難不成要飛進來?


    戰局也就暫時這樣了,大夏衝殺的死士十有八九都是重犯或者他國俘虜。


    本國精銳並未嚴重受損,損失點糧草輜重什麽的,退兵會談也基本能從衛國敲詐而來,隻是費點時而已。


    可對於衛國而言,時常以各種理由受夏軍襲擾,長此以往死傷不少。


    大夏的國策讓周邊各國發展滯後,自己也可以永遠以逸待勞,奴役各國,最終的結果便是各國內亂不止,民不聊生,天下歸一便水到渠成。


    想法很好,可是時間跨越那麽多代,誰敢保證哪一朝哪一代不會出現問題,讓大夏國無法控製?或許就是這一朝呢,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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