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己點點頭,沒有特別的表情,但也就不問南雲其他問題了。


    有些不放心,南雲問道:“她這樣,需要如何喚醒?”


    微笑不語,朱正己淡淡道:“據聞古闌城最為講究公平交易?不過,無畏仙宮定有辦法。”


    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樣子,南雲語塞。


    “罷了,今日是我虛弱,他日再見,敵我再分,你速速離開吧。”


    南雲居然被朱正己主動趕走了,他甚至沒有其他感覺。


    這朱正己給南雲的感覺,有些捉摸不透。


    此人麵對金靈之物的時候,貪婪絲毫不掩飾,而如今似乎又分得很清楚,他順著內心,與朱正己言語了一句。


    “當心朱友!”


    對方依舊笑著點頭,而沐瑤恨得牙癢癢,南雲也就真的走了。


    見南雲離開,朱正己神色惡狠狠地看一眼沐瑤,古怪地笑起來。


    另一邊,斜陽穀內,不知為何還在此地的朱友,忽然發現這斜陽穀的障眼法消失了,連帶著穀內的防護陣法也不見了。


    滿穀靈秀,這裏的草木氣息十分濃鬱,對他這種豬妖,是十分舒適的環境。


    愕然之後大喜,他很快就確認了沐瑤應該是出事了,驚疑之後,整個斜陽穀都遭了毒手。


    朱正己不肯多說,南雲也知道自己沒什麽值得別人認真對待的本錢,可這麽流放之地,無畏仙宮在哪裏,他根本不知道。


    已經被朱正己抓過一次,有那個神秘人在,他不敢再次回到村子裏。


    當日,宇修通知的人,沒有來。


    後來是否來過,他也不知。


    接下來幾天,他就如無頭蒼蠅亂轉,可再也沒找到靈妖妖族,也沒有看見人族,就連妖獸都沒有見到。


    這是什麽情況?


    什麽驚天之變,他根本就不知道,走了那麽久也隻有自己一人,他都有些懷疑,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麽大事。


    是夜,那黁安靜地坐在緩緩流淌的河邊,藍汪汪的螢火在林間飛舞,如點點星燈。


    體內的劍氣順著經脈遊走,他腦海裏不斷回想著蟾宮長老演練輪回劍術的場景。


    輪回劍術,首重輪回之意,萬物造化皆有輪回,而沒有先強調領悟出劍意劍氣之內的先決條件。


    有些佩服,南雲剛奧迪把目光看向對岸幽幽的樹林。


    師父從不強調這些,似乎,是從來沒想過自己無法領悟劍意,或者說,那時候的師父,好像從不曾疑惑修煉劍道,從何處開始。


    而南雲自己知道,他能修行悟得劍氣劍意,成為一個低階的劍修,得益於靈華露,這麽滿滿一瓶靈華露,隻有少許做了他用,剩下的,幾乎都是被他吃了。


    連當初韓千葉看見此物,眼裏也是充滿對神物造化的敬重,他被交代,一日服用一滴就好。


    想著這些,他才啞然張口。


    當時送給宇修剩餘的靈華露,一來是因為宇修是人族,而南雲見過人族、妖族和魔族首領與古闌城對峙的樣子,知道流放之地的人族勢力,作風還算正派,宇修自己也是幹為了凡人村民,與朱祐樒拚命的人。


    當時他唯有強宇修,才可以讓自己這邊的實力提升,可他此時想起,才對宇修當日的麵不改色,狐疑起來,接著,是漸漸的驚歎。


    如果這靈華露,真如師兄師姐他們交代的那般貴重,那宇修能安然吸收那些靈華露,那豈不是說,他本身,就很了不起?


    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自己是給了宇修多大的機緣,失笑之後,他搖搖頭,繼續安心悟劍。


    氣由丹田而起,途經周身竅穴,越是運氣行功,他便越是覺得驚訝。


    這輪回劍術,隻是識海之中以意運功,便能周身灼熱如置身驕陽之下,且能真實清楚地感受到,身軀竅穴如無窮宇宙星辰。


    如饑似渴的他再難以保持平靜的思緒,在河邊生了火堆,借著星光和火光,認真地看著手裏的書,時不時添柴。


    常言劍道,分作氣宗和劍宗。


    氣宗推崇以氣禦劍,萬般精妙劍法仰賴劍修自身之氣,但此法內絲修道之人,先以氣禦劍,劍在後。


    而劍宗,推崇劍術,以劍為重為先,輔以氣而行功。


    劍修悟出劍氣之後,隨著神魂力量的提升,都能漸漸地把神魂力量和自身劍氣合二為一,禦使而用,所以,不論劍宗還是氣宗,這裏的氣,都是指劍氣,不同於尋常修士修行吐納的天地靈氣和五行靈氣。


    而讓南雲震驚不已的事是,隨著他念頭所至,幻想所達,便能隱隱感受到自身劍氣,隨之到達各個身軀竅穴。


    此時的他尚不能神魂內視自身,隻能是隱隱感覺到。


    “弟子,拜謝師父!”


    他有些激動地起身,死死壓抑住這種孤獨時的感激,如今,他也正式踏上了修行路。


    月下撫劍,伴著林間的螢火,暫時忘記這幾日的憋悶,他忘我地開始練劍。


    夜色如水流淌,籠罩萬物,而在流放之地和古闌城之間的炫耀邊上,已經對峙過的雙方,再次對峙。


    常月輝一馬當先,站在眾人身前,看著懸崖另一邊的眾人身後,那裏有一把如山一樣的大劍,矗立在群山之中。


    它不算高,不過八九丈高度,渾身金光燦然,可周圍群山與之相比,莫名失去了巍峨氣勢。


    一股劍意散開,不是淩人劍意,綿延中帶著一種浩蕩之感,哪怕是隔著懸崖之間的氣牆阻隔,古闌城的人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微微汗毛倒豎的感覺。


    而流放之地的三族大佬,麵色嘲諷地看著對麵。


    雙方都沒有說話,仿佛所有的恨意和交鋒,都在彼此眼神裏。


    如此直到天明,魔雲散去,朝陽下的巨劍更加顯得金光燦爛,古闌城的人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看著四周屬下那激動的神情,常月輝平靜地飛到空中。


    “八極劍意,分立八方,區區一個流放之地,還能瞞住一輩子不成?”


    “哼,沒人打算隱瞞,不過,你古闌城知道了又如何呢?”


    紫雲不慌不忙說著,看著城主府勢力背後那如死一般沉寂的海量人族,神色有些不悅。


    他身邊,站著一個十分出塵的男子,此人一身白衣,乃是如今無畏仙宮的公主。


    看著紫雲毫不在意古闌城一種勢力,他隻是輕輕搖著手中折扇,靠在樹幹上,一柄白鞘長劍別在他腰間,金白二色的雲紋靴十分惹眼。


    “無畏,你明知道,流放之地的人族,不可能完全消化這八極劍意,既然大家都與共同的目標,不如,讓我古闌城子弟進入流放之地靈物,條件。”


    語氣一頓,看著空中的妖氣和魔雲,常月輝繼續道:“條件,你們開,隻要不是太過分,古闌城答應了。”


    城主府的人很安靜,靜得很詭異。


    “人族不夠,海域妖族和魔族,隻有八個地方,大家都不夠分,有你古闌城什麽事?”


    無畏的語氣十分飄然,蘊含著大道規則,別人聽來,隻覺得他說的就是事實一般,尤其是古闌城的人,竟生出我不配靈物劍意的羞愧感。


    “哼,你我為敵多年,想必,也不想魚死網破。眼下古闌城已經失去了禁製,隻要機緣得當,我等隨時可以離開這個牢籠。”


    “哦?那你怎麽不走?”


    無畏依舊瀟灑地搖著扇子。


    這不是欺負人嗎?


    都說了,要機緣得當。


    可任由常月輝有萬般理由,也被無畏這看似無賴的一句的反問,問得啞口當場。


    從不忿變得敬重,常月輝再次道:“古闌城誠心而來,這一次,定要有所收獲,你們三家,活物不懼他們。”


    他說著,轉身看向身後地上,那些安靜地站著的古闌城人,又回頭。


    “但,若古闌城有意,斷了三家煙火,我想,並不難。”


    地麵上是一片黑色的海洋,蓋因古闌城的人統一一身玄黑。


    “如此有把握,何不試試?”


    無畏真的是油鹽不進,語氣淡然平靜,似乎產約會根本就不在他的眼裏,就連說話的時候,無畏也沒看常月輝一眼。


    “你!”


    畢竟是自己要求人,常月輝暗忖,對同級別的高手,他向來很有耐心,可今天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被無畏簡簡單單幾句,就惹得一陣心煩意亂。


    隻是通過言語交鋒,他知道無畏一定要比他強,可血月之期已經過去,若古闌城再不找到一些強大的手段,真的去到了外界靈墟之中,又如何安身立命?


    劍道,無疑是時間最為強大的大道之一。


    而古闌城和整個流放之地,沒有一個長望境以上的劍修,流放之地降下這麽大的動靜,還是事關劍道的機緣,整個古闌城,都很意動。


    被激起的怒氣漸漸消失,常月輝笑了。


    換上了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不得不說,他這樣修為的人,如果誠心做派,著實有一派氣度。


    “嗬嗬,看來三位都覺得古闌城不配得此機緣,既如此,那便罷了,那逃進流放之地的桃花妖,本座也不管了,這機緣,古闌城也不要了。”


    看起來,他在示弱。


    “但,從此以後,古闌城會再建陣法,流放之地,以後還是叫做牢籠比較好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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