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龍一本正經的說道:“他不該姓張。”


    閻虎隨聲附和:“不該叫張武。”


    兩個人互相吹捧,一唱一和,很像是唱大戲的,默契感十足。


    麵臨絕境,明都府眾人心思沉重,哪有心思去逗樂。


    一眾學子自然沒有聽過什麽龍虎閻君,公孫冀育對這兩位的生平事跡可是了如指掌,用惡名昭著來形容最為確切。


    兩名道武境強者。


    其中一個都夠公孫冀昱應付的了,倘若兩個聯手,別說是他,就是七級陣法也無法跟他們對抗。


    在神武大陸,除了正常的修道之人外,不乏走邪門歪道的惡徒,這龍虎閻君是同胞兄弟,尚在腹中便能吸收天地戾氣,出生的當天母親就死了,常年在戾氣的滋生之下心情暴虐,殺人如麻,死在他們手上的人不計其數。


    遇見這等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


    龍虎閆君已經有百年沒有在神武大陸露過麵了,這一出現就找上了張武,公孫冀育在心中暗罵張武八百遍,真是個掃把星,不過今天這事他不能躲,否則沒法給明都府交代。


    公孫冀育心平氣和的說道:“老夫公孫冀育,明都府院士,張武是明都府學子,如果兩位識相,就此速速離去,我們也不追究,否則……。”


    閻龍有些煩躁的打斷公孫冀育:“呔!我就是看在明都府的麵子上,才給你們逃命的機會,如果再不知好歹,讓你們死光光。”


    閻虎不甘示弱:“什麽公孫母孫子孫兒孫,本君統統不認識,如果狗拉耗子多管,保證讓你斷子絕孫。”


    泥人還有三分土氣,公孫冀昱大怒,士可殺不可辱,剛要暴走,不料禹睿淵將他攔下。


    “明都府所屬大明王朝,兩位劫殺明都府學子,就不怕引來明都府強者追殺嘛,恕我直言,就算兩位是道武境強者,但要與整個大明王朝為敵實屬不智。”


    閻龍眼中充滿了不屑:“難道不殺你們,大明王朝就能不殺我們了嗎?。”


    閻虎大為興奮,附和道:“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閻龍看著二弟笑道:“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閻虎點頭:“打不過就跑,跑不了就打。”


    禹睿淵眉頭緊鎖:“我是大明王朝七皇子,如果是張武得罪了兩位,我可以讓他賠禮道歉,隻要兩位劃條道,我都可以答應。如果是有人想要買張武的人頭,對方開的什麽價,明都府雙倍奉上。”


    閻龍哈哈大笑:“我知道你的身份,剛才讓你們逃命就是給你說的,大明王朝的麵子我們已經給足了。”


    閻虎點頭:“別以為你是皇子就了不起,就算傾盡你們國庫所有,也換不回張武的小命。”


    “廢話少說。”


    “馬上離開。”


    站在後麵的張武一直默不作聲,不過他心裏對龍虎閻君的來由有了大概的判斷。


    這兩位充滿殺怒的目光時不時的從自己身上掃過,兩人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當即走出人群。


    “我就是張武,不知兩位找我所謂何事?”


    “哈哈。”


    閻氏兄弟相視哈哈一笑,像是完成了一件偉大的創舉一般,興奮不已。


    下一刻周圍空氣被禁錮,周遭戾氣被招惹的毒蛇,肅然起敬。


    又像是崩塌的山嶽,攜帶無上威力傾倒而來。


    “翁!”


    公孫冀昱高舉法杖,聖潔的白色光明從他手中法杖四射而出,籠罩眾人的光罩瞬間加強。


    七皇子一個眼神,保護他的十八名護衛同時出手,身處絕境,沒有人留手。


    龍虎閻君說話一唱一和,略顯幽默,與自身形象氣質相悖,此刻進入戰鬥狀態,猙獰的形象宛如羅刹降臨,殺神附體。


    兩人手中各自出現一座白玉雕刻而成小塔,一大一小,長約半尺,六角七層,每個角上都有一個猙獰的頭顱,在濃鬱戾氣的充斥下通體成血紅色。


    仔細觀察不難發現,這出現在龍虎閻君手上的血紅色寶塔正是周遭戾氣的源泉。


    隨著血紅色寶塔的出現,戾氣暴增,將衝入其中的皇家護衛禁錮在原地。


    僅僅三個呼吸,衝在最前麵的八個護衛氣血倒流,繼而雙目通紅,七竅慢慢滲出鮮血的血液。


    “嘭!”


    接著一聲悶響,八個護衛瞬間爆體而亡,血肉四濺,直接被周圍的戾氣侵蝕,同化。


    下一刻。


    在鮮血的侵染下,紅色血塔變得更加妖豔。


    看著同伴慘死,剩餘的護衛眼神充滿了恐懼,有後退之意,奈何身後的退路已經被公孫冀昱完全封死,隻能硬著頭皮飛蛾撲火。


    “七皇子,公孫老師,他們要找的人是我,你們不用管我,先行離開。”張武上前一步,很是無力的說道。


    公孫冀昱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七顆石頭,白色的石頭光滑如玉,隻見他隨手拋出,石頭落在龍虎閻君周身,均勻分布,落地生根,聖潔的白色光明從白色石頭湧出,瞬間將戾氣隔絕。


    “呼!”做完這一切,公孫冀昱深呼一口氣。


    聞聲看向張武,對視之下張武看清楚此刻的公孫冀昱臉色慘白,幹裂的嘴唇上不知何時掛上了血絲。


    “小子,按照我的本心,早就把你大卸八塊送給他們了。隻要我一天是明都府的老師,你就不能死在我麵前。”


    這是死裏逃生了嗎?


    張武抱拳行禮:“多謝。”


    公孫冀昱懶得跟張武廢話,如果沒有黨武這層關係,他早就帶著其他人走了。


    隨即轉頭看向七皇子禹睿淵:“他們兩個很強,我這六級陣法困住其中一個還行,兩個太過勉強,不出一個小時他們必會破陣而出。”


    禹睿淵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困陣,臉色很是難看,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皇權不值一提,但身處大明境內,竟然有人這般挑釁皇權,他心中早已怒氣衝霄。


    “我們走。”禹睿淵翻身上馬,直徑衝著官道駛去。


    張武和姬詳緊隨眾人之後,他們距離最近的天水城還有百餘裏路,城鎮有強者坐鎮,這會兒隻能祈禱龍虎閻君在他們抵達天水之前不要追上來。


    “你知道這兩個人的具體情況嗎?”張武詢問姬詳,除了周天易羅,姬詳是張武認識的最博學的人。


    姬詳麵色沉重,點頭說道:“這兩個人天生就可以掌控天地凶戾之氣,因相貌醜陋,遭遇家人遺棄,在深山老林中以天地戾氣為食,得以存活。後得到邪道妖人的指點,修為突飛猛進。他們手中的白塔你注意了沒有,如果我沒有記錯,那應該就是陰陽血骨塔,是由一片片頭骨煉化而成。”


    天下之大,當真無奇不有。


    姬詳繼續說道:“百年前他們都已經是道武境強者了,兩人聯手號稱道武境無敵,現在的修為更是深不可。”


    姬詳有些話沒有說出來,但張武心中對於敵人有了大概的了解。


    一路疾行,二十分鍾奔赴數十裏,正當眾人鬆口氣時,身後狼煙滾滾,凶煞之氣,勢不可擋。


    “他們好強。”


    公孫冀昱眉頭緊鎖:“你們護送七皇子先走,我斷後。”


    此刻不是慷慨赴義逞強好勝的時候,況且在道武境強者麵前,他們連逞強的資格都沒有,最多算是以卵擊石。


    前去天水城救援才是上策。


    張武手拽韁繩,和公孫冀昱一起停了下來。


    姬詳和文芊陽兩個一同停下,讓張武感動不抑。


    “你們快走,我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沒有享受,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隨即轉頭看向:“公孫老師,你也護送七皇子先走吧,他們要找的人是我。”


    “哼!小子,你還算有點良心,不枉我剛才浪費了一個六級陣法,明都府院士還沒有拋棄學子的習慣。你快走,我抵擋他們一時半刻還是沒問題的。”公孫冀昱故作輕鬆的說道。


    看著極速逼近的龍虎閻君,張武急聲說道:“公孫老師,我已經知道他們的來曆,百分之百能夠從他們手中活下來,我還沒活夠,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公孫老師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張武:“你小子確定?”


    文芊陽一臉的著急:“哥,我已經引動爸爸給我的信符了,我們再拖一會兒,就可以得救。”


    張武笑得從容不迫,姬詳臉色凝重,但沒有說話。


    “相信我。”


    張武的熾熱的目光充滿了真誠,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


    “走。”時間緊迫,公孫冀昱可沒有多少耐心在這閑嘮,他是明都府的院士,更是大明王朝的子民,七皇子的安危更加重要。


    張武揮動手中馬鞭,抽在文芊陽的馬背上,姬詳向他抱拳事宜,緊跟文芊陽就此離去。


    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張武心中多了一絲慰籍,翻身下馬,揮動鞭子送走坐騎。


    官道寂寥,周圍樹木鬱鬱蔥蔥,靜心觀賞,不失為一處美景。


    龍虎閻君雷厲風行,攜帶滔天戾氣席卷而來,氣勢如虹,為這寂寥的官道增添了一抹別樣的色彩。


    張武負手而立,衣衫陣陣,目光如炬,看著停在自己麵前的龍虎閻君,從容不迫的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


    “兩位前輩,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我也無力反抗,隻求死個明白,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令牌呈宮殿狀,正麵寫著一個血字,背麵刻著自己的名字,這是上次從尤裏卡儲物戒指中得到的。


    原本想等自己變強之後再去查詢令牌相關事宜,沒想到這麽快他們便出動了第二波人。


    龍虎閻君相視一眼,閻龍眼神略帶憐憫的說道:“糊裏糊塗的來,糊裏糊的的去,這不很好嗎?”


    閻虎興奮的笑道:“我們管殺不管埋。”


    話音落下的同時,捧在兩人中的的血骨塔瞬間推出,強大的戾氣像是暴風雨一般猛烈的降臨張武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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