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歌舞一番街,畢竟是東京最繁華的街道之一。


    越是這樣的地方,要是發生一點騷亂,就越是受到警方的關注。


    ——萬一真出了點什麽事,無疑會帶來很壞的輿論影響。


    順帶一提。


    新宿歌舞伎町的存在,在日國是完全合法的。


    畢竟不管是牛郎店還是風俗店,都是明令禁止在店裏和客人發生關係的。


    這句話的潛台詞便是——離開店後,想要做什麽,都是客人和牛郎、風俗女們自願的。


    他們在短短幾秒內陷入愛河,在縱情歡愉後和平分手,隻是留下了一兩萬日円的分手費,這有什麽問題嗎?


    日國最大合法紅燈區,可不是說說而已。


    所以,警察們趕來的速度很快。


    相比於荒川區警察到來的速度,堪稱“光速出警。”


    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有點傻眼了。


    這樣一個俊秀的少年,被圍在人群中央。


    這是發生了什麽?


    有人想非禮他?


    還是有女人為他爭風吃醋打起來了?


    ——在歌舞伎町這地方,這種事件還真不少見。


    隻是很快,警察們的神色便嚴肅起來。


    從路人的口中,他們聽到了“失蹤”“綁架”等詞語,心情迅速沉重起來。


    為首的警員內心更是一陣壓抑......又遇上這種案件了啊。


    將看熱鬧的人群疏散開,警察們走近一看,兩個看著就不像好人的男人倒在地上,發出低低的呻吟。


    蘆屋良站在原地:“警官好。”


    “這是......什麽情況?”


    蘆屋良這長相,旁人一看就心生好感,警員們都沒懷疑他,直接詢問道。


    隨後蘆屋良開始解釋事情的經過。


    事件本身並不複雜,無非是年輕人見義勇為而已。


    而麵包車旁邊的駐波千代子,以及裏麵失去意識的兩男一女,便是最好的鐵證。


    沒錯,兩個男人綁走的人遠遠不隻駐波千代子一人。


    還有三個倒黴蛋,經受了相似的待遇。


    不過他們也是幸運的,沒有被麵包車載離這條街道。


    否則等待這些人的,便是地獄般的結局。


    說來諷刺。


    對方偏偏選擇了在這條最繁華的街道上實施行動,可直到被蘆屋良遇見,才終於被製止。


    可想而知,他們肯定不是第一次犯案。


    之前被麵包車帶走的人.......到底經曆了怎樣的遭遇呢?


    現在又身處何方?


    想到這一點,蘆屋良問道。


    “警官你好,問一下,最近新宿區的失蹤案......”


    “蘆屋君是吧。”


    警察拍了拍蘆屋良的肩膀,打斷他的問話,語氣刻意有些生硬。


    “這邊的情況我們已經了解了,請你跟我們回警局做下筆錄。”


    蘆屋良微微皺眉。


    果然,正像那些主婦們所說的那樣,警察的態度很古怪。


    似乎在刻意避開這個話題不談。


    蘆屋良筆挺的站在原地,目光冷靜且頑固的看向警察。


    見到少年明亮的雙目,警察沒來由的一陣心虛,也明白了他的態度。


    要是不給他一個說法的話,這事不會這麽輕易了解。


    “蘆屋君,上車再說吧......拜托了。”


    警員微微低頭,懇切的說道。


    隱晦的表現他們這邊,也是有難處的。


    和緋一起坐上警車,名叫三枝奏太的警察,情緒不太高。


    “你想問的,是新宿區出現的失蹤案吧?”


    三枝奏太歎息一聲,悶悶的看向蘆屋良。


    “那兩個男人背後的家夥,肯定和這件事有關,這點我們很清楚。”


    “但是就算抓住他們兩個,這事也不會就此消停,最多是被推出來作為替罪羊而已。”


    蘆屋良問道:“為什麽不能根除?”


    三枝奏太眼神複雜,看著蘆屋良就像是看著從前的自己,隻有心懷光明的天真少年,才會認為正義必將戰勝邪惡。


    “這裏麵的水很深很複雜。”


    “我們上司幾次想發起搜查申請,全都被駁回了。”


    似乎從蘆屋良身上看到他從前的影子,三枝奏太的話比平時多上很多。


    “奏太!”


    開車的警察直呼三枝奏太的名字,提醒他不要對外人透露這麽多。


    三枝奏太給蘆屋良遞去一個眼神——你自己體會。


    他放低音量道:“我能和你說的隻有一點——”


    “丸山社。”


    說完,便轉頭看向另一側。


    ‘果然如此。’


    蘆屋良按了按眉心,從警察那裏得到想要的答案,和他先前推測的一樣。


    失蹤案件的幕後黑手,便是丸山社!


    而且貌似丸山社的總公司,就坐落在新宿區。


    可以想象到,那種對人體大有益處的藥劑,丸山社肯定不會給內部消化。


    高層的議員,乃至於其他的超凡勢力,說不定都會對它眼紅。


    或許,還會因為它結成利益共同體。


    這樣層層相助形成的關係網,對於底層的警員來說,太過龐大、也太過窒息。


    他們什麽都做不到。


    隻能收拾收拾這樣的殘局,根本無法傷及丸山社的根基。


    另一邊,還要被居民們指責無能。


    久而久之,不由得躲進冷硬的外殼,裝作看不見、聽不見。


    蘆屋良能夠理解警察們的心情,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天真的少年,也很明白現實的殘酷。


    他隻是有個有點正義感的普通人,莫名其妙穿越到了日國,攤上這份爛攤子,甚至差點開局就被抓去賣身賣腎。


    可現在的他,已經逐漸擁有改變殘酷現實的能力,慢慢有點玄之又玄的使命感。


    便絕不會袖手旁觀。


    對方還是和他頗有仇怨的丸山社。


    心裏做出決定,蘆屋良耳邊聽到緋的驚呼。


    “良,快看快看,好大一朵煙花啊!”


    順著小狸貓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歌舞伎町繁華的街道上方,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樓房中,燃燒起熾熱鮮紅的火焰。


    從遠處看,竟是有種異樣的美感。


    “轟!轟轟——”


    爆炸聲轟然炸響。


    樓房上“幻夢”的招牌,被火光緩緩吞沒。


    ——————————


    把時間拉回蘆屋良察覺到黑色麵包車的節點。


    幻夢牛郎店中,一如往日。


    女客們找著心儀的牛郎陪酒。


    而牛郎們則是動用他們俊秀的容顏、動聽的言辭,隻為“收割”客人們的喜愛,讓她們多點兩瓶貴重的酒水,帶來更多的提成。


    “這是一份為愛而生的職業!”“我要給客人們如珍寶般的愛意”——在大部分牛郎紀錄片裏,他們都會用這樣的詞匯來形容這一行業。


    隻是他們都很清楚,再好聽的修飾和言辭,也掩飾不了牛郎的本質。


    以色(喵)娛人。


    討得客人們的歡心,便是最重要的事情。


    本質上,和風(喵)俗女並無區別。


    隻是牛郎店確實比風(喵)俗店“清”上許多,枕營業也有,但是不多。


    相比於男人,女人們更希望得到的是陪伴和關懷。


    哪怕,是虛假的。


    “歡迎光臨!”


    店門被推開,店裏唯二兩個人類小哥,一齊朗聲說道。


    想盡可能的給客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兩人是剛入職的新人,所以隻能被安排門口歡迎和打掃衛生的工作。


    但隻要再熬上一些時間,總能像前輩一樣正式接待客人們的!


    到時候,就能賺更多錢了。


    左邊的岩上聖在心裏滿懷期待的想著。


    他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剛離開高中沒兩年。


    因為學曆不高,沒有一技之長,隻有臉長得好可以。


    由於家中變故急需用錢。


    又聽人介紹當牛郎能賺錢,便一頭紮進這個行業裏,不過到目前為止收入還十分慘淡。


    任何行業都是如此,要是被表麵的光鮮亮麗所迷惑,而後要吃的苦,可能令人悔恨終身。


    門口走進的是一個男人,頂著一頭黃毛。


    岩上聖看他一眼,迅速收回目光,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古怪——這是他的職業素養!


    即便同性的客人不多,但每過兩三天,總會有一兩個的。


    隻是。


    男人的神情十分麻木,臉色憔悴,泛出輕微的鐵青色。


    雙眼通紅,血絲呈網狀般遍布其中。


    胡子拉茬的,不修邊幅。


    穿著一身格外寬大的大衣。


    一眼看去,像是剛從監獄裏放出來似的,精神狀態不太正常。


    身邊的同伴推了推岩上聖的肩膀,示意他開口接待。


    岩上聖沒好氣的回瞪一眼,接著禮貌的對黃毛問道。


    “客人您好,這邊......有認識的牛郎嗎?”


    “還是想先坐一坐休息一下呢?”


    說著,就起身站在黃毛身邊,準備為他帶路。


    “戶尾透。”


    男人冷不丁的開口。


    岩上聖看見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心底一顫。


    ‘這客人,好嚇人......’


    而且一般來說,不是會叫“白狐公子”這樣的花名嗎?


    他怎麽就直接叫出前輩的本名了?


    是前輩的熟人嗎?


    心裏疑惑歸疑惑,岩上聖還是老實的帶路。


    “請往這邊走,請跟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上樓。


    其他客人和牛郎對黃毛有些好奇,但也隻是看兩眼就收回視線,沒有放在心上。


    戶尾透和三池西航正在招待客人。


    他們相當於幻夢的頭牌,對客人們總有盡心盡力。


    “戶尾透。”


    黃毛男人又重複了一句,像是個冷酷無情的複讀機。


    視線牢牢鎖定在對方身上。


    “嗯?這位客人,有什麽事嗎?”


    戶尾透站起身,走到黃毛身邊,與他對視。


    他們店裏是接待同性客人沒錯,但這人的狀態,不太像是正常的客人。


    “找到......你了......”


    黃毛僵硬開口。


    而在發出聲音之前,他沒有任何征兆的撞開身旁的岩上聖。


    大衣下鋒銳的利刃,刺穿戶尾透的腹部。


    鮮紅色,迅速染紅他的西裝,且迅速擴散開來。


    “......啊啊啊啊啊!”


    在極短暫的沉默後,客人們刺耳的尖叫,響徹整間牛郎店。


    “帶客人們離開!”


    這時,氣質一向有些吊兒郎當的三池西航站了出來,對二樓其他牛郎說道。


    “想逃?不,你們全都要死!”


    黃毛臉上青筋暴起,眼睛更是全然被血紅色覆蓋。


    比起從前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仿佛被另一個意識所掌控。


    他的身形不斷膨脹、再膨脹,肌肉宛如石塊般突起,骨節像是炒豆子爆響,轉眼間便是超過兩米。


    還有繼續擴張的趨勢。


    黃毛的大衣被龐大的體型撕裂,露出赤裸的半身。


    這是何等猙獰可怖的肉身。


    無數傷痕留存在上麵,有刀刃的切割,有劇烈的撞擊,還有大大小小縫合的痕跡。


    仔細看看,捅進戶尾透腹部的,並不是刀刃,而是他的手臂!


    隻是在手臂末端,早已被改造成鋒銳的骨刃。


    “快走!”


    戶尾透咬住牙關,紛亂的景象,鋪滿黃毛的視線。


    不隻是狸貓,狐狸同樣擅長使用幻術。


    趁著這個時間差,三池西航矯健的抱起身邊的客人,向樓下衝去。


    店裏的其他狐妖們,終於反應過來,迅速疏散店裏的無關人類。


    可還沒等他們全部撤出,頭頂便傳出木板“吱呀——吱呀——”不堪重負的呻吟。


    “別跑!別跑!”


    還能聽到男人粗魯的吼叫。


    “轟!”


    二樓整個樓層,就此塌陷下來。


    岩上聖被廢墟壓在其下,額角有鮮血流下,眼神逐漸渙散,最終失去聲息。


    再看場中。


    戶尾透和黃毛已經拉開一段距離,不過還捂著腹部,血液止不住的從中流出。


    按照肅清者的實力分級,他好歹也有c級的水平。


    可是戰鬥從來都不像是打牌,等級更高的就一定能戰勝低級的敵人。


    無數複雜的因素組合在一起,決定戰鬥的勝負。


    被突然偷襲,加之戶尾透相當於攻高防低血低的法師單位,此時已是重傷,失去大半的戰鬥力。


    “你們,好弱!”


    黃毛嘲諷道,身形再度向前衝去。


    手臂卻是撞上了一層火焰,傳出“嗤嗤”的烤肉聲。


    迅速的傳出肉香。


    “呼!”


    火焰熊熊燃起,擋在戶尾透身前。


    三池西航身旁懸浮著幽藍的火,高溫灼燒著空氣,一這陣的扭曲。


    他的神色卻比寒冰還要冷酷。


    狐火!


    同樣也是狐狸的天賦能力。


    幻夢裏的其他狐狸牛郎,受了程度不一的傷勢。


    全都咬著牙,憤怒的盯著其中的黃毛,隨時會撲上來發起攻擊。


    “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沒用!”


    黃毛狀若瘋魔,一口咬下還在被狐火灼燒的手臂。


    把一大塊血肉撕扯下來,吞入口中。


    “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東京放置成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區區鹹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區區鹹喵並收藏我在東京放置成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