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啊——呼啊——”


    坐在狹窄的公寓裏,蘆屋良粗重的喘息著。


    那種極度疲憊、就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的虛弱感,仿佛有一瞬間降臨在他身上。


    感同身受。


    哦不,放置記憶中的主角本來就是他,隻是這次的感受格外強烈而已。


    這會兒蘆屋良像是溺水的人,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大口大口的喘氣。


    些許冷汗從額頭冒出。


    這次獲取收益時的體驗,還真是頭一遭。


    在這場戰鬥裏,別看蘆屋良像是閑庭信步,極其輕鬆寫意的就戰勝了三野修。


    但其實他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懸崖的鋼絲上,隻要有一步失誤,就會被三野修的鐵拳命中,隨後像是一個布娃娃似的,被一下一下的砸在地上,直到支離破碎的狀態。


    你問蘆屋良為什麽知道這種結局?


    因為他已經親身體驗了無數次了啊!


    也正是因為這種慘痛的經曆,哪怕知道在放置時身死不會對現實造成影響,蘆屋良在每次戰鬥時,仍是小心翼翼、謹慎又謹慎。


    沒誰想體會那種骨頭被碾碎、垂死掙紮的感受。


    如此精神高度緊繃的戰鬥,還要一直使用“預讀”來躲開三野修的攻擊,整個身體都全部調用起來,形成一個完全的整體,而不是零碎的、分散開來的零件。


    蘆屋良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更別提最後,為了抓住那轉瞬即逝的破綻,徹底擊殺三野修。


    蘆屋良還動用了【全力一擊】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技能。


    到最後,他也是油盡燈枯,站都站不住。


    隨便來個雜魚流氓都能把他推倒。


    但結果是。


    蘆屋良贏了!


    活著站到最後的人,是他。


    蘆屋良站起身,心情愉悅、麵帶笑意,輕輕舒展身軀,恨不得大笑兩聲,來表現心中的喜悅。


    外人大概很難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對蘆屋良而言,這麽長時間以來,三野修就好像是一片濃密漆黑的陰雲,始終籠罩在他的心頭。


    哪怕現實裏的他說不定早就死去,黑塚紋身也被赤羽佑太抹除。


    但是那天暴雨下,三野修恍若無可阻擋般的力量、數次上前卻無功而返的處境,卻給蘆屋良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甚至像是一種心理陰影。


    蘆屋良曾數次想過,如果那天赤羽佑太沒有趕到,結局會是怎樣?


    答案有且隻有一個。


    死!


    無論那時的他逃跑還是反抗,都無法逃出人形凶獸的魔爪,隻會在暴雨中迎來自己的死亡。


    那種無能為力之感,實在令蘆屋良不快。


    即便,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如果。


    過去的終究是過去。


    蘆屋良終究是想堂堂正正的、依靠自己的力量,戰勝三野修。


    再加上這些天來,蘆屋良放置時一直都被暴打,每天都在一點點的接近勝利——這感覺,就好比玩一款魂係遊戲,被小怪和boss折磨確實很煎熬、很辛苦,但最終斬下boss狗頭、遊戲通關時的快感,卻是其他遊戲很難給予的。


    這會兒的蘆屋良,用修仙小說裏的詞來說,就是斬斷心魔、意念通達。


    “咦?”


    爽歸爽,蘆屋良查看麵板時,卻意外的發現了異常。


    【“胸有惡虎”熟練度+12!】


    其他技能和屬性點,都和平時放置收益差不多,唯有【胸有惡虎】的熟練度,猛地往上躥了一截。


    要知道,這個技能的熟練度可是最難增長的,平時放置9個小時,也就隻有兩三點而已。


    肯定有哪裏不對。


    蘆屋良仔細回憶,在使出全力一擊,打穿三野修胸膛後。


    記憶裏的畫麵,因為蘆屋良體力透支而模糊不清,但好像能看見。


    紋身如同煙霧般逃逸,而惡虎像是在......撕咬著它們?


    難不成吞噬這類存在,也能增強這個技能?


    他暗自推測,暫時還無法確定。


    片刻後。


    “蘆屋桑,走啦走啦!”


    房門響起少女清脆的聲音,蘆屋良隨手收拾書包,像往常一樣開門,和班長大人打招呼。


    率先闖進視線的,還是那雙黑絲美腿。


    這樣的美景,真是不管看多少次都不會膩。


    出於好奇,蘆屋良也問了下月守梓為什麽對黑絲情有獨鍾,班長大人當時神情有些黯然,卻是閉口不談。


    蘆屋良知道,其中可能有些隱情,便沒有再追問。


    還有一點。


    隨著精神力的穩步提升,蘆屋良總覺得......月守梓身上的氣息,有些異於常人。


    上次她提及的一個細節,吸引了蘆屋良的注意。


    在緋在門外守了一夜的那天,月守梓說她聽到了有人在叫蘆屋良,時間還很長。


    可蘆屋良向公寓裏的日下大樹等人問詢時。


    他們都說,隻有一開始有點噪音,後來則是重歸安靜。


    班長大人似乎......也有不同尋常之處。


    隻是話說回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蘆屋良不照樣有放置係統的存在沒告訴她嗎?


    既然月守梓不主動提起,他也不會自討沒趣的深究。


    “別看啦!”


    月守梓俏臉微紅,把書包舉起,作勢要打——真是的,我的腿有這麽好看嗎......是很好看沒錯!但偶爾看兩眼就算了,別一直盯著呀!


    “哼哼,現在的年輕人......大早上的,就不消停。”


    樓道旁邊,日下大樹剛好路過。


    他擺著一副凶巴巴的神態,撅著嘴,沒好氣的嘟囔道。


    日下大樹手裏端著一碗納豆蓋飯——這個長相凶惡的老爺爺有個習慣,喜歡每天早上坐在樓下的矮凳上吃早飯,而且極其偏愛納豆。


    納豆,其實就是一種發酵後的黃豆,在日國有很多人喜歡。


    但蘆屋良實在接受不了。


    之前好奇嚐了一次,覺得又臭又黏,味道很怪,差點沒吐出來。


    ——和他前世嗦一口百兒京兒豆兒汁兒的感覺相似。


    不過這也算人家的飲食習慣,可以不喜歡,但沒必要貶低。


    月守梓小臉一紅,她在外人麵前,一向都彬彬有禮、優雅溫柔,隻有在麵對蘆屋良時,會偶爾暴露出略顯暴力的一麵。


    “對了。”


    日下大樹像是想起什麽,滿是皺紋的臉皺在一起,顯得愈發嚴肅凶惡。


    “你們兩個,最近小心一點。”


    隨後放低音量:“這附近......好像弄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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