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的問題很突兀。


    白景天坐了起來,驚訝的看著杜七。


    這是先生第一次問他關於他個人的問題。


    難道是好好感度加的太多了?他還沒有準備好啊。


    “我……我想……”白景天看著杜七,想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麽所以然來。


    杜七替他說道:“醫術?”


    “算是吧。”白景天點點頭。


    “算是?”


    好像不太情願的樣子。


    白景天解釋道:“學醫術隻是因為它是一種知識……以及,我不服氣。”


    “不服氣?”杜七問道:“什麽意思。”


    “嗯……大概就是被人搶了師父?其實也不算是師父,先生你別看我看書很慢,但是在醫術之上還是有些天賦的。”白景天說道:“本來那人也說覺得我不錯,適合學醫,可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收了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女人。”


    雖然不至於說要證明自己比那女人強,但心中總是有些挫敗感。


    更不要說在遇到先生之前,他就指著那人給他解惑了。


    白景天接著說道:“不過我現在有先生解惑,也不用其他人了,他還不一定比得上先生。”


    這倒不一定是假話。


    師先生作為絕雲宗的長老,教的是修仙煉丹之術,對於基礎的醫道理念雖然精通,但是……這可是杜七。


    而白景天學醫隻是想要做有學識的人,所以盡管那師先生說可以帶他上絕雲修行,他還是說要考慮考慮。


    倒是那父親答應的快。


    修仙……


    他其實不大感興趣。


    不是每個人都有一個登仙夢。


    尤其對於一位半妖來說。


    白景天重新躺下,看著遠處的紅色海棠,晃動著竹椅,仿若躺在娘親的懷中。


    他忽的說道:“如果先生以後開一個醫館,我做一個普通的先生……應該也很好。”


    “醫館?”杜七說道:“我沒有錢。”


    “這不是有一條沁河嗎?”白景天說道。


    還是那句話,杜七像極了那條沁河,清澈……卻不知不覺便可以滲透入人心。


    杜七的視線自那海棠之上離開,轉頭說道:“你想學醫,那我教你。”


    “先生已經在教了。”白景天說道。


    “嗯。”


    “對了先生,我還有一件想要做的事情。”


    “說來聽聽。”


    “先生稍等。”


    緊接著,白景天卻忽然不知自哪裏搬出來一個臉盆,接著……把頭深了進去。


    清水覆麵,有些許氣泡不斷上升。


    不久之後。


    他憋的臉發紫,這才重新抬頭,滿臉的水漬……盯著杜七大口的喘著氣。


    熟悉的窒息感。


    與杜七給他的不太一樣。


    先生果然是獨一無二的。


    “你這是?”杜七問。


    白景天回答道:“說來不怕先生笑話,年幼時曾不幸落入沁水……差點就一命嗚呼,自那以後對水就有些陰影……我一直想要學會鳧水,不過至今也做不到。”


    也就是說想要學會遊泳,然後回去征服那條看似平靜實則凶猛的沁河。


    這個願望很符合小孩子的想法。


    白景天本身也不是什麽成熟的人。


    杜七看著他,有些不明白,問道:“學鳧水,為什麽要憋氣。”


    白景天理直氣壯的說道:“適應訓練,其實我不敢靠近水邊……對了,聽說先生是自那天望海而來,水性應該不錯,請先生教我。”


    杜七看著他,麵上有些為難。


    她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也不會遊泳,因為記憶中她從沒有遊過。


    “先生?天望海的事情不記得了嗎?”


    “記得一些,那海水有些鹹。”杜七說道。


    白景天看著杜七那平靜的麵容,沉默了。


    接著心疼的看著杜七,心道原來先生居然喝了那麽多水……還好杜十娘救的及時。


    他又有些興奮,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和杜七一起做的事情,他說道:“那先生與我一起練習……”


    “練習憋氣?”杜七看著他。


    白景天幹笑一聲,雖然他很想看杜七那般模樣,但是對於少女來說這樣做有失體麵。


    “不過,我倒是想要學一下。”杜七又說道。


    “真的?”


    “真的。”杜七隔著海棠花,看著那天望海的方向,說道:“你說……如果一樣東西掉進了海裏幾個月,還能找得到嗎?”


    白景天馬上說道:“不可能,那天望海是妖族的地盤,洶湧可怕,更是連接著絕對不能進入的南荒禁地,以咱們這的地勢,連衝上岸的可能性都不會有,肯定早就消失不見了,就是那仙家也不可能在找回數月前丟失的東西,如果先生想要找什麽,還是放棄的好。”


    他倒是聰明,明明杜七隻是問了一句就猜到了她要做什麽。


    但是杜七沒有輕易放棄,如果這句話是杜十娘說的她說不定會好好考慮,其他人……算了吧。


    再說了,萬一那東西還在呢。


    而且,既然白景天說想要學遊泳,那她就學會之後教他。


    杜七坐在竹椅上,看著那一片一片的海棠花,心神寧靜。


    這般在意白景天說不上是對海棠的補償,隻是想做便去做了。


    故人。


    她對故人一直都很在意。


    比如海棠。


    比如夢裏的和尚。


    比較巧的是,海棠信佛,杜七便問道:“這春風城哪些寺廟比較有名?”


    “先生也想去求個平安?”


    白景天不信佛,但是也不可否認對於亂世中的普通人來說,有信仰並不是一件壞事,尤其是佛家本就是傳說中的仙門之一。


    他說道:“春風城有一座金剛寺,不遠,就在城外的山腳處,那裏的老和尚聽說很厲害。”


    金剛寺的曆史比春風城要早的很多。


    能在南荒存在至今,怎麽想都是有幾分本事的。


    “知道了。”杜七點點頭,說道:“我明天去,你自己看書,把書閣打理好。”


    白景天很自然的便答應下來了,接著想到了什麽。


    距離他的生辰宴還有兩天,說起來父親還騙了先生一起參與……但是白景天覺得杜七不會喜歡那樣的氛圍,倒也沒有打算強求。


    既然是生辰宴,他也想要先生送他點什麽,隻是也不太好開口。


    想說了很久,現在倒是有個機會。


    白景天說道:“先生,那個……給我也求個信物唄。”


    “信物?那是什麽。”


    “先生你去了金剛寺就知道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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