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功力的不斷提升,甚至連生命的形態,都發生了變化,從普通的凡人,變成真正一般的偉岸存在。


    祂越發謹慎。


    特別是在警覺到自己有可能,是某本穿梭流小說的豬腳。


    網上寫手萬萬千,十有九個是太監。


    作為在網絡小說界中肆意瀏覽的老讀者,祂還沒有穿越的時候,早就發現,如果非要給網絡小說分出一個最大類別的話,那必定就是“太監派”了。


    什麽玄幻仙俠,曆史都市,什麽男頻女頻,百合耽*美,二次元輕小說加在一起,都不夠“太監派”一隻手打。


    當你正在興致勃勃的追書時,碰到最鬱悶的事情,就是突然間書本作者消失的無影無蹤。


    斷更了!


    做為穿梭者,祂很清晰地知道,如果能夠完本的話,自己必定可以成為超脫命運長河,俯視無窮無盡宇宙的存在。


    但最怕的,就是突然之間,作者消失了。


    如火如荼的穿梭之旅,莫名中斷,變成了“太監派”中的一員。


    因此在每一個世界之中,俱是無敵象征的穿梭者,時常暗中祈禱,無論如何,一定要走到旅程的盡頭。


    請作者手下留情!


    劉樂眼中幽怨之意一掠而過,收拾情懷。


    在張良,劉邦,水鏡等人的眼中,完全一副大魔王形象;在呂雉,劉太公等人眼中,則是降世的神仙。


    然而讓在場的眾多眼中,感到無盡敬畏的祂,不過是被某位不為人知的寫手,隨心所欲操縱的角色而已。


    甚至還可以說,就算再多進行幾次穿梭,進入萬界起源的洪荒,成為聖人,乃至以身合道。


    都不過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這年頭,隕落的聖人也不知有幾許;蠻橫的天道,同樣被擊敗和斬殺無數次。


    超脫者又如何?


    當從更高維度層次的打擊降臨,下至黎民百姓,上至仙帝道祖,隻有一個結果。


    都得死!


    但祂卻不得不繼續奮鬥。


    唯有不斷進行的穿梭之旅,才能夠證明,自己並未被拋棄,依然還在演繹著喜怒哀樂。


    張良感受到一陣莫名的哀傷之意蔓延,正想探索究竟時,卻又毫無察覺,暗覺奇怪。


    劉樂的目光從次元小世界的“桃花源界”中收回。


    疾鵬有口難言,張良欲言又止,呂雉躊躇不決,唯有已經沉思良久的劉邦,緩緩開口道,“樂兒……”


    “劉邦,誰是你的樂兒?”


    “劉邦,誰是你的樂兒?”


    一輕一重的聲音響起,一字不差的答複,讓劉邦微微哆嗦,再也無法自仗身份。


    如果說劉樂的語氣,清脆中流露冷淡,還不算什麽的話,那麽呂雉的語氣就是冰冷如霜,絲毫沒有半點的柔情蜜意。


    劉邦低下頭顱,沉默不語。


    呂雉終發現自己的失態,急促的喘了幾口氣後,緩緩平複心態,淡淡道,“大王你難道還沒有發現,樂兒遇到了神仙的指點,已經得道成仙了嗎?”


    合著隻有你才能叫她一聲“樂兒”?


    劉邦嘴角一抽,心頭怒火高熾,但並沒有開口反駁呂雉。


    若不是因為劉樂表現異常,連可以比肩項羽的水鏡,都被她輕而易舉擊敗,誰又願意如此一副和藹可親的麵孔?


    天下諸侯聯軍的士兵雖然眾多,但還缺乏一位,能夠正麵和項羽相互抗衡的絕頂強者。


    彭城一戰,劉邦目睹騎在烏騅馬上,來去如風無人可擋的雄姿,就認識到了,一位無敵的統帥,對於麾下將領的催化作用。


    急速奔馳三日的騎兵,無論人馬都已經精疲力盡,但跟隨在項羽的身後,卻猶如永遠都不知道疲憊的殺人機器,輕而易舉地擊潰了五十六萬諸侯聯軍。


    劉邦想起自己僅僅是一招,就全麵落於下風的情況,到現在還是忍不住陣陣心悸。


    所以他才會舔著臉,也要和劉樂重歸於好。


    哪怕在逃亡的過程當中,接二連三地把劉樂,劉盈兩人,從車廂中推出來,讓姐弟兩人自生自滅。


    唾麵自幹又如何?隻要能夠說服劉樂的話……


    可惜卻被呂雉破壞他的打算。


    呂雉抱著懷中的劉盈,眼角的魚尾紋高高翹起,再也無法控製住心中喜悅的情緒。


    她心中想起當年田間討水喝的老人,說過什麽“母憑子貴”,“子憑父貴”的話來。


    如今看來,成為能夠和西楚霸王項羽杜康,天下諸侯聯盟盟主,被封為漢王的劉邦,確實稱得上是富貴之相。


    但人間的富貴,又如何比得上,一位降世神靈的賜福?


    劉樂的表現,如神似魔,完全超乎了眾人的想象力,所謂的漢王和霸王,又能奈其何呢?


    沒看到劉邦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嗎?


    呂雉看到劉邦的這副模樣,隻覺心中多年的鬱悶一掃而空,說不出的欣喜。


    一時間抱住劉盈的雙手力道稍稍大了一點,讓被她抱在懷中的劉盈感到有些難受。


    劉盈小心翼翼地向劉樂看來,眨了眨眼,不解詢問道,“姐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劉樂消瘦的肩膀上扛著鸚鵡疾鵬,小小身軀驀然鬆懈下來,柔聲一笑道,“怎麽會呢?”


    “難道盈弟不喜歡母親抱你嘛?”


    劉盈的視線在劉樂,呂雉兩人間來回移動,露出困惑的神色,有些難以抉擇。


    母親溫暖的懷抱,固然讓劉盈覺得留戀不已,但方才劉樂稍稍泄露氣息的時候,亦是讓小小年紀的劉盈,感到極為熟悉的姐姐,竟突然變得陌生。


    這個發現讓劉盈感到惶恐不已。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一路陪伴,並保護著自己的姐姐,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再也沒有半分的熟悉?


    她明明就站在自己不遠處,但在自己的目光中,卻猶如籠罩在一陣虛幻不定的迷霧中,怎麽都看不清楚她的神態?


    先前兩顆相依為命,互相取暖的心,也在陡然之間,出現了無法理解的變故。


    近在咫尺,遠如天涯。


    劉盈目光漸漸的暗淡下來,他小小的心靈,開始埋怨其自己,自己是否惹姐姐生氣,所以她才會不理自己了?


    呂雉感到懷中小兒子的身軀,變得有些僵硬。


    低頭望去,隻見劉盈小嘴輕撇,雙眸通紅,豆大的淚珠,在眼眶中打滾,卻強忍著沒有哭出來。


    劉盈小手緊緊抓著母親寬大的衣袖,斷斷續續抽噎道,“母親,姐姐不要我們了嗎?”


    呂雉暗自輕歎,狠狠地瞪了對麵的劉邦一眼。


    劉邦露出尷尬笑容。


    劉樂收斂渾身不和諧的氣息,目光重新變得柔和,向劉盈拍了拍雙手道,“姐姐怎麽可能會不要弟弟呢?”


    劉盈向她望來。


    此時在劉盈眼中的劉樂,又變成了那個,和自己一起被父親推下馬車時的模樣。


    再也沒有驚人又恐怖的殺氣,再也沒有淩厲可怕的氣機,如同柳枝般柔弱而纖細。


    劉盈破涕為笑,隨即卻不好意思起來,掙紮著離開呂雉的懷抱,來到劉樂身旁。


    仰頭觀看劉樂的彎彎細眉,抓著她的衣角,糯糯叫道,“姐姐!”


    劉樂輕嗯一聲。


    呂雉劉邦兩人心中一顫。


    望著眼前姐弟同樂的和諧畫麵,眾人怎麽也無法把劉樂,和剛剛那個帶著大家穿梭虛空,擊敗水鏡的絕世強者,聯係起來。


    張良趁著劉樂和劉盈逗趣的時機,分化出元神,沉浸到“桃花源界”中,查看被封印的三人。


    任憑他用盡方法,也無法解開,水鏡,輔子徹,桑紋錦三人身上的古怪封印。


    這一刻,張良更加想念大師兄犀衍。


    他雖然天資過人,得以壺中仙的看重,因此被其收入門下,成為犀衍的同門。


    但彼時壺中仙傷勢重重,已經是油盡燈枯的狀態,並沒有多餘的時間教導張良。


    而且在師徒兩人相認後不久,壺中仙就被桑紋錦從紫繭中釋放出來,來自上古蜀國的少年“柒”,以黑火所化的詭異利刃,一刀斬斷元神和軀殼。


    然後為了能夠和黑火相互抗衡,又以最後的一絲力量,把水鏡張良疾鵬送入“煉妖壺”世界,救出冰凍了上百年的輔子徹,拿到戰力無雙的上古神器“軒轅劍”。


    根本就沒有時間,完成師父的教授責任。


    張良雖名為壺中仙的弟子,但除了繼承一份“天書”的種子外,一身的本領,卻很少傳承自壺中仙。


    大多數都是他自己摸索,從竹簡上記載的,墨家,道家,乃至鬼穀門派的法術和理念。


    這十幾年來,又為了避免“桃花源界”,因為協律的原因,而被龐大的“雲中界”吞噬,更是遠離了“雲中界”。


    同樣意味著遠離了大師兄犀衍。


    犀衍是壺中仙手把手教導的入室弟子,繼承了壺中仙的一身本領,遠比半路出家的張良正宗。


    無奈泗水河底大戰黑火後,雙方離多聚少,自然並沒有太多交流的機會。


    因此張良這些年雖然功力有所長進,但論起目光和能力,依然遠遠無法和犀衍相互媲美。


    此刻麵對水鏡,輔子徹,桑紋錦三個人身上的封印,便感到了束手無策,難以破解。


    水鏡見張良摸著下巴,對自己三人觀察了許久,還是一籌莫展,忍不住慍道,“那人的封印手法,你真的解不開嗎?”


    張良點了點頭,歎息道,“我終是入門太遲了一些,或許犀衍大師兄知道……”


    他一句話沒說完,水鏡已經不耐煩道,“既然你大師兄知道,那為什麽還不盡快聯係他呢?”


    水鏡伸出拳頭,用盡全力一拳揮出,連半點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不由哀歎道,“你看看,我什麽時候這麽虛弱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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