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海龍族與他們擎凰一族很像,同出一轍的血脈傳承。隻是純龍之血沒有擎凰之血稀有,也沒有擎凰之血的毀滅性,所以更多了幾分人性和理智。


    隻是在當時,她看到的卻不是這樣的。


    她帶著對淵汲的怒氣去了明海,看到的卻是混亂不堪的亂·倫之景,一如她掩埋在記憶深處的那些狼狽……


    好像是瞬間,她就爆發了。


    發瘋時做過了什麽,她都不記得了,隻是清醒過來時,看到滿地橫屍,血流成河,火光映天,才不敢置信地發出嘶吼。


    她又一次殺人了,殺了很多人……他們何其無辜,憑什麽要她來審判?


    他們中有女人、老人、孩童,有的溫柔善良,有的心存良善,她卻奪去了他們的性命,用幽冥火葬送了真個明海!


    她覺得自己做錯了,她無法原諒自己。


    可神識裏卻又有一個聲音告訴她:鄢陵,你沒錯,錯的是他們,是他們該死!


    是他們該死……


    他們,該死嗎?


    是啊,這是天界的命令,她隻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錯的人,不是她,不是她!


    她不記得在那之後,她是如何回到天界的。她似乎又回到了過去,回到那個屠盡了整個擎凰族,從廢墟中狼狽逃出的自己。


    這些年,她好不容易構建出的美好瞬間崩塌了。


    她擎鄢陵,就是個可怕的存在!是個可以摧毀一切眾生的惡魔!


    她不該活著的。


    淩歡看到她失魂落魄,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安慰她,也說:這不是她的錯。


    她知道啊!不是她的錯……可不管是誰的錯,明海死了那麽多人,是真的死了!誰又能為此負責呢?


    她是個劊子手,是天界除掉異己的刀劍!


    她在淩歡麵前假裝若無其事,一如既往地懶散,整日把自己關在火神殿中靜靜發呆。


    那時,她特別想念淵汲。想到淵汲勸她不要去,想到淵汲離去時失望的神情……


    她知道,她已經不能去找他了!他離她越來越遠了。


    ……


    淩歡看她總是怏怏的沒精神,說想帶她去下界散散心,說下界不知是誰建了一處火神地宮,漂亮精巧、別具一格,跟天界的火神殿很是不同。


    大概是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都快腐爛了,她就答應了淩歡。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那個火神地宮比她想象的還有順她心意。


    殿中矗立的火神像,威嚴肅穆、睥睨眾生、神情悲憫,是她曾經最渴望成為的樣子。可她偏偏不是那樣性子的人,她是火神,卻不是可以造福一方生靈的神。


    即便活了快一萬歲,她始終還是想回到那個什麽憂愁都沒有、單純美好的少年時。


    她很喜歡這個地宮,很喜歡那個為她建造這裏,為她塑像的那個人。


    淩歡陪著她在火神地宮住了很久。她在院子裏養了一大片幽冥花,還有幾隻聒噪的小獸。


    日子平淡又熱鬧,她好像又可以將那些痛苦不堪的過往忘卻了。


    直到那一日,有人闖進火神地宮,怒氣衝衝地指責她……


    那個衝進來的女子她並不認識,是後來才知道她的身份。原來就是那個差點兒跟淵汲訂婚的月神之女。


    隻是彼時老月神已死,接任新月神的是她的哥哥——月息。


    而月晚舒瘋了般斥責辱罵她,是因為天界都認為老月神的死,與她有關。


    她得到這樣的消息,隻覺荒謬可笑:她這個人,確實做過很多錯事,可即便犯過再多錯,也不是什麽莫須有的罪名都能推倒她身上的!


    月神宮中那個固執刻板的老月神,她一共沒見過幾麵,他的死與她何幹?


    可不管她如何辯駁,月晚舒就是不信,依舊吵嚷不休。


    她都不知道這個姑娘哪裏來的勇氣,敢同她叫囂?明明她動動手指就能捏死她,可她偏就膽大妄為、不依不饒……


    後來,她知道了。她知道是誰給了這姑娘勇氣,讓她敢跑動她麵前來……


    因為,有淵汲護著!


    ……


    被人指著鼻子大罵,她確實很氣,但她真的沒想殺了月晚舒。


    可突然出現的淵汲卻用失望至極的眼神看向她,似乎她犯了什麽天大的過錯。


    他把痛哭流涕、柔若無骨的月晚舒護在懷裏,那般溫柔,可看向她的眼神卻是冰冷至極!


    甚至讓她覺得自己看錯了。


    眼前之人,還是她親手教導長大的淵汲嗎?還是那個說會永遠陪著她、永遠護著她的淵汲嗎?


    她從來沒有那樣心痛過,原來被心愛之人背棄、懷疑,是這般滋味。


    真是讓人難受啊!


    淩歡說的對,這世間,隻有她對自己是真心的,隻有淩歡,才不會背棄她!


    在淵汲冰冷眼神的注視下,淩歡擋在了她麵前,痛斥淵汲:“你也覺得是姐姐做的?淵汲,外人也就罷了,連你也不信姐姐嗎?”


    淵汲一言不發,她被淩歡擋著,再沒看到他露出何種神情。是失望,還是怨恨呢?


    或許,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淵汲已經對月晚舒動心了吧!


    所以才在她麵前,這樣維護著另一個女人。


    她對淵汲來說,已經成了不堪回首的過往……她很難過,但她也看透了!


    她是擎鄢陵,是火神,她不會在任何人麵前露出可憐之態,便是淵汲也不行。


    她撥開淩歡,站在台階上,冷冷垂眸盯著淵汲,像是在看一個陌生的小輩,“即便是本尊殺了月神,天界也無人敢定本尊的罪!倒是你們,跑到本尊的地盤撒野,本尊若是追究起來,隻怕你們都要魂飛魄散!”


    淵汲漆黑的瞳仁縮了縮,用驚詫地眼神看向她,滿臉的不可思議,嘴唇翕動,卻到底沒能對她說出一句話。


    而那個被他護在懷裏的月晚舒卻是有恃無恐般衝她冷笑,“火神尊貴,我等卑賤,卻是無法與您相提並論。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殺了我爹爹,犯下無數滔天罪行,別以為就能逃過天罰!我會睜大看著,看看究竟是誰先魂飛魄散!”


    “你閉嘴!”淵汲似乎是怕她被月晚舒激怒,有些慌張地製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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