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誌,謝謝你的見義勇為,留個聯係方式吧,之後我們會把錦旗給你送過去。”


    “我外地來旅遊的遊客,這個就不需要了,隻是幫忙抓個小偷而已。”


    “那介意合個影嗎?我們這邊做宣傳用的。”


    “這個沒問題。”


    哢嚓——


    溜出派出所,陸離長出一口氣。


    民警同誌怪熱情的,搞的他還挺有壓力。


    別問,問就是看到警察就心裏緊張。


    哪怕沒犯事也一樣。


    殺人?


    那都是上個世界觀裏的事情了,現在的陸離又沒幹過啥。


    而且宰了那幾個降臨者的事情陸離也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那種凶殘到綁架殺人的降臨者已經不是普通的暴徒了,必須要出重拳!


    “師父,這就是衙門嗎?”李聽蟬眨巴著嫵媚的大眼睛露出好奇寶寶一樣的神情,“跟咱們以前見過的衙門都不太一樣嘛。”


    “算是衙門,但也不完全算。”陸離食指點在她光潔嫩白的腦門上把她推遠,“說起來很複雜,小孩子不要問,問了為師也說不清楚。”


    派出所、公安局、法院、檢察院的職責什麽的......他也隻知道大概,但具體完全不懂。


    就比如派出所跟公安局到底啥區別?


    難道不是同一個地方的兩種不同說法嗎?


    “哦......”


    李聽蟬也聽話的沒有再問。


    她知道師父還把自己當小孩子看。


    但沒關係,以後時間還很長,而且她的身材又不像小孩子。


    不過就算是小孩子,她也知道師父喜歡什麽樣的小孩子。


    師父喜歡不鬧騰不搞事的安安靜靜的小孩子。


    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師父,這長安已經變得不認識了,咱們還要去遺跡那邊嗎?那裏要麽是重建的,要麽就剩殘骸啦。


    “而且以前我一個朋友過世的時候,師父你還勸過我的,說不要走回頭路,也不要再去看那些滄海桑田物是人非的地方來著......”


    但我這是第一次去,而且可能會有線索......陸離笑笑,“這就叫對比,我主要是把現在跟過去放在你眼前對比一下,你就明白其實現在不需要什麽違法亂禁的‘蒙麵俠客’了。”


    就算需要,陸離也不想摻和。


    真遇上再說吧。


    “而且也不去遺跡那邊。”


    陸離以前跟哥們旅遊的時候去過大明宮。


    其實就是一大片空地,那裏基本已經什麽都不剩了。


    隻是有些地方留有地基罷了。


    可惜他不會寫詩,不然詩興大發感懷一下說不定也能整兩句打油詩出來。


    “那去哪兒?”


    “博物館。”


    ............


    曆史博物館裏,陸離直奔秦皇陵出土的文物而去。


    既然是自己留給自己的信息,那按照陸離的了解,他當然不可能隻是為了忽悠年幼的秦始皇才去找他的。


    好吧,最起碼不全是。


    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就是為了自己很屑的惡趣味,但最起碼還有百分之一是給自己的提示。


    果不其然,在從秦皇陵出土雲紋瓦當上,陸離再次“色之眼”發作,然後看到了留下來的狗爬簡體字。


    “不愧是我,果然能找到這裏,我猜你現在正站在陝西曆史博物館的雲紋瓦當麵前。


    “順便一說,你麵前這塊兒雲紋瓦當是我當時買的紀念品,要十五塊錢,就在博物館往裏走出口處的旁邊,一會兒別忘了。


    “別的騷話我也不想說了,一個是沒心情,一個是沒那麽大的空當給我寫。


    “真是艱難的抉擇啊......我得好好想想該怎麽選。”


    到此處,這段話戛然而止。


    陸離又給整無語了。


    所以要抉擇啥?


    你特麽倒是說啊!


    但陸離在這兒無能狂怒也沒用。


    這塊雲紋瓦當對他來說既是“過去”,也是“未來”。


    但總之不會是“現在”。


    但陸離總覺得很別扭。


    雖然他說不上來別扭在哪兒。


    因為如果按照他的性格,肯定會想辦法破壞掉這個循環想看看會發生什麽才對。


    沒道理就按照這個循環來的。


    算了,可能是“未來”自己遇到了什麽事情,所以才做的這個選擇吧。


    陸離隻能這樣嚐試著說服自己。


    不過現在倒是有點兒意思。


    他反而開始期待後麵還能看到多少“整活”的內容了。


    ............


    當晚,在李聽蟬回到酒店自己房間的時候,卻發現師父已經在屋裏了。


    甚至燈都沒開。


    她怔了一下,臉刷的紅了,“師師師師父!難道您也......”


    難道除了我想衝師之外,您也想衝弟子?!


    那可太好辣!


    陸離雙手十指交叉撐在頜下,“你去哪兒了。”


    “我......”


    李聽蟬咬著下唇。


    她不能告訴師父,但又不想對師父說謊。


    其實,她有種天生的能力。


    不過不太清晰就是了。


    她隱隱約約間能感覺到他人身上的罪惡濃度。


    所以這也是她去殺人的時候從不會失手的原因。


    她不會聽他人怎麽說,隻會憑她自己的感覺。


    而她的感覺從不會出錯。


    從一開始她的這個感覺隻能覆蓋三尺之內,到現在經過不知多少次羽化之後,她的能力已經可以覆蓋整個天下了。


    這裏的天下,單純指師父說的國內。


    她剛才......就是忍受不了在長安城內的那些罪惡。


    她不止能感覺到他人身上的罪惡濃度,甚至還能感受到受害者的哀嚎與咒怨。


    她睡不著。


    於是出去了一趟。


    陸離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關門前,他回頭道:“早點睡吧。”


    “嗯。”


    李聽蟬低著頭,就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子一樣。


    雖然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她隻是覺得不該隱瞞師父,也不該背著師父去做這些。


    隻不過......


    師父是人類。


    她也認同自己是人類。


    所以身為同族的人類,不允許出現那種極端汙穢的家夥!


    因為師父在她心中是至高無上的。


    所以人類也是至高無上的。


    過去她殺妖怪的時候從不手軟,現在......清理人類中的害蟲也同樣不會手軟!


    而且,她也想睡個好覺。


    拿起發梢,她瞥了眼發梢尖端——那裏已經有了些許奶白色。


    “羽化已經開始了嗎......”


    隔壁,陸離聽著外麵呼嘯而過的警笛歎了口氣,“任重而道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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