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章 左右開弓的多麵手


    陳文坐在台下,默默欣賞女孩的容貌和身段。


    嬌美的容顏,瓜子臉蛋,眼睛不大卻眉目含情,舉手投足能看出多年修習越劇的台風,行走間微微擺動的腰肢,真的很具備古風。


    這女孩的歲數,明顯比廖麗芳她們那群在校生要大一些,二十多歲,氣質也更成熟,更有風韻,更為耐看。


    也許是長年在越劇團工作,女孩身上沒有稚嫩的學院氣息,舉手投足,一動一靜,滿滿的舞台感。


    太適合登台演出了。


    硬要做一個比較的話,這女孩頗像“林黛玉”陳小旭。


    章瑞虹老師在一旁介紹一番。


    女孩名叫何酔漣,漣漪的漣,不是蓮花的蓮。


    滬市本地人,1971年人,今年23周歲,加入越劇團已經十四年,工老生,能小生,唱戲水平一半,司職二線替補。


    這女孩從小很聰明,學東西快,卻快而不精,偏又花了大量時間玩樂器,團裏樂隊所有樂器她全都能演奏,於是又經常擔任替補樂手。


    聽完簡介,陳文對這個漂亮女孩也有了一點興趣,此前他招聘樂手,盡量要求多麵手,沒想到今天遇到一個超級多麵手,一個人能玩轉整個民樂隊。


    何酔漣登場,首先,逐次彈奏六件弦樂:二胡、中胡、三弦、琵琶、柳琴、揚琴。


    哎喲,挺厲害的樣子。


    陳文對民樂器的演奏,談不上很懂,他帶來個五個女孩,包括了琵琶、二胡、揚琴和古箏,小聲問:“你們覺得如何?”


    金君妍第一個回答:“她的揚琴,不如我。”


    廖麗芳說:“琵琶也不如我。”


    陳文問:“相當於什麽階段水平?”


    吳霜回答:“大一吧。”


    陳文又問洪飛鴻:“二胡呢?”


    洪飛鴻老老實實回答:“她拉得不如我,長得很漂亮。”


    陳文懂了何酔漣的水平,論單件樂器,她肯定達不到科班生的水準,但這女孩的多麵手技能太有用了。


    十二樂坊絕非憑借演奏水平打天下,靠的是青春性感的美女組合噱頭,以及電子樂器的加持,將傳統民樂與現代科技概念結合。


    單看容貌,何酔漣肯定比不上帥萱和金君妍,也不如帝都音樂學院的楊丹鈺和民族大學的玉香糯。


    可是何酔漣的台風太秀氣了!


    舉手投足活脫一個從越劇裏走出來的林妹妹!


    已經招聘到的11個女孩,全都不具備婀娜的走秀,假如招下何酔漣,真是撿了一個訓練指導。


    接下來,何酔漣又演奏了洞簫和長笛。


    廖麗芳察言觀色,看出文哥已經看上何酔漣,立刻出言誇獎這女孩的洞簫吹得不錯。


    隨後,何酔漣依次演繹了板鼓、拍板、堂鼓、大鑼、小鑼、小鈸等等一連串的打擊樂器。


    女孩能左右開弓,右手敲板鼓,左手玩快板,節奏感相當炸裂。


    陳文默默思考,他即將盜給十二樂坊的幾首曲子當中,部分曲目的前世出


    版版本有編鍾定音,顯然編鍾不適合放進十二樂坊的現場演出,那麽……打擊樂器似乎是一個解決方案,比如大鼓。


    人選敲定,陳文小聲告訴範瑞娟和越劇團團長:“這個女孩,我要了。”


    範大師已不再職位,淡薄名利,不發表意見。


    團長則壓低聲音說了這麽一件事:“陳老師啊,我聽老校長說你要帶樂團去美國排練,我說句不該說的,你招了這個人,要小心她叛逃美國哦!”


    台上,婀娜多姿的何酔漣正在繼續敲敲打打。


    陳文問道:“叛逃美國?什麽情況?”


    團長講述一段往事。


    5年前,也就是敏感年份的那年,小百花越劇團和滬市越劇團赴海外演出,其中一站是美國,誰也沒想到,在美國演出期間,團裏丟了一個人,正是何酔漣。


    幸虧團裏大夥警惕性高,一個團員盯住了何酔漣,把這女孩又給逮了回來。


    團裏領導審啊,你為什麽要逃跑啊?


    何酔漣咬死不承認,說自己迷路走失。


    此後,團裏再也不敢帶她出國參加演出。


    最近兩年,團裏演出效益越來越差,排戲越來越少,原本就是替補隊員的何酔漣,拿不到人物戲份,被打發去拉大幕。


    陳文詢問了女孩的家庭出身,掌握了何酔漣的基本情況。


    演奏完畢,何酔漣來到陳文近前。


    陳文近距離端詳女孩的臉。


    23周歲的何酔漣,臉相比廖麗芳這幫20歲的大學生要成熟多了,氣質上更為複雜一些,畢竟是嚐盡職場疾苦嘛。


    陳文首先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就敢主動申請麵試。”


    何酔漣說:“聽見你們說話了,他們提到你名字,你是陳文。範老師親自陪你來視察,說明你是很厲害的陳文。我猜,你是《走進新時代》那個陳文。”


    陳文不得不佩服這女孩的推理能力和臨場的主動性,他又問:“我正在組建一支民樂團,我的樂團將在全國和全世界跑演出,必將占用你大部分個人時間,你如果有婚配和男朋友,恐怕工作會影響你生活。”


    何酔漣立刻回答:“我未婚,也沒有男朋友。”


    女孩隨即又小聲嘀咕:“像我這樣被歧視的人,哪裏有男孩子肯跟我談朋友。”


    旁邊一個越劇團領導嗬斥:“小何,注意你的言辭,不要對工作帶情緒嘛。”


    陳文看了那個說話人一眼,這才向範大師請示:“這個姑娘我覺著挺好,我的樂團缺一個多麵手。”


    範大師微笑:“陳老師自己拿主意就好,我隻有一個願望,希望你照顧好我們小何。這丫頭啊,可吃了不少苦。”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當天下午,虹口越劇團為何酔漣辦理了離職手續,相關人事檔案材料走郵政途經,寄到華娛傳媒公司在帝都的總部。


    陳文拿出華娛公司的經紀合同,當場與何酔漣簽約。


    何酔漣在簽字之後,小心翼翼詢問:“陳老師啊,我將來的工資是多少錢啊?”


    陳文看了一眼帶來的五位音樂學院女孩


    ,大聲宣布:“華娛傳媒民樂團樂手,每人月薪5千元華夏幣!”


    廖麗芳和金君妍以前早就知道這個數字,她倆的表情很正常。


    帥萱、吳霜和洪飛鴻吃驚極了,她們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價碼,滬市工人基本工資五百塊,這可是相當於普通人10個月的工資水平!


    尤其帥萱,激動得湊到陳文跟前,兩隻手垂在身前,低低的抓住陳文的手:“陳老師啊陳老師,你說的是真的嗎?”


    被十二樂坊首席美女近距離撒嬌,陳文咬牙忍受內心的澎湃之情,微笑回答:“陳老師很有錢的,說給你們多少工資,必須多少!將來還有獎金和演出補助!”


    帥萱激動,比她更激動的人還有。


    劇場裏的一眾工作人員和兩個劇團的演員們,驚得大呼小叫。


    虹口越劇團這邊,許多人以前挺瞧不起何酔漣,這會見到小何拿5千塊高薪了,大多數人流露出羨慕嫉妒的表情。


    恨,這種事是來不及表現出來的。


    最激動的人當然是今天下午的女主角本尊了。


    何酔漣當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廖麗芳五個女孩圍住她,好一陣的哄。


    陳文完成了十二樂坊十二名主力樂手的招聘,向範大師及大夥告別,正打算離開劇團,沒想到圍觀了一場好戲。


    這場戲的主角是小百花那邊的人。


    其實下午一走進排練現場,陳文就已經發現了,小百花那邊的美女更多,不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要高於虹口越劇團這邊。


    進場的時候,虹口越劇團團長也做過簡單介紹,姐妹單位的兩根台柱子與陳文打過招呼。


    那倆位,名頭可不小。


    一位是方雪文,另一位是顏小佳。


    方雪文出生於1966年,也是範瑞娟老師的弟子,工小生。


    顏小佳出生於1970年,師從於另一位越劇泰鬥傅全香,工花旦。


    傅全香,出生於1923年,第二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越劇代表性傳承人,國家一級演員,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


    除了方、顏兩大美女外,小百花這次來到滬市的成員還包括江瑤、何英等十幾位越劇頂級女演員。


    隨便拉出一個來,容貌都不會遜色於出演電影《紅樓夢》林黛玉一角的陶惠敏。


    都是師姐妹。


    陳文前世是音樂從業者,歌廳和KTV裏也有越劇點唱,他打工二十年,聽了不少這方麵東西,對這些著名越劇演員比較了解。


    小百花的盈利能力和人才培養機製,優於虹口越劇團,後備力量雖然也有點青黃不接,但不至於斷檔。


    目前的兩根台柱子之一的顏小佳今年24歲,便是新一代越劇演員的佼佼者。


    今天的額外大戲,就跟顏小佳有關。


    廖麗芳五個女孩哄何酔漣的工夫,有人送來了禮物。


    送禮的人,一共三位。


    禮品,不輕。


    一個巨大的花籃,玫瑰、百合幾十朵,由一個男人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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