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堅持之下,又無視司翎的調侃,司翎給了她兩個選擇。


    一個是老老實實待在房中休息,一個就是他帶她過去。


    她試圖問另一個選項,但一看到司翎那雙泛起了嚴肅神色的眼眸,伽羽識相地選了第二個。


    司翎瞥見她不太滿意的小表情,不禁暗笑,然後起身對她問道:「若是身體實在不適,一定要與我說,不要硬撐。」


    聽見他的關心,心裏頭那一絲小抱怨頓時就銷聲匿跡了,伽羽低下頭輕聲地嗯了一聲。


    隨後司翎靠近她,一下子就抱起她,一陣清冷的氣息瞬間包圍了她,使得她不得不眼神隨意亂看,不自然又緊張。


    她小心地抬眼偷偷瞄了一眼司翎,發現他眉頭緊蹙著,她不禁疑惑:「怎麽了?」


    司翎低眸看過來,與她對視了一眼,然後又移開目光,把視線繼續往前看,淺聲道:「輕了。」


    「嗯?」伽羽茫然不解地眨著眼睛看著司翎那好看輪廓的下頜。


    隨後便聽到他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傳來:「你輕了很多,睡了七天,有想吃的東西嗎?我去給你找來。」


    本來還有點不明白司翎的意思,突然明白了,原來他在說她的體重輕了,還關心她想吃什麽,這樣的司翎讓她不禁多看了好幾眼,似乎在確認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真的司翎。


    感覺到她灼熱的視線,司翎的臉上不禁浮現了些許不自在,也沒有低下頭來看她,隻是問她:「怎麽了?是想不起來有什麽想吃的嗎?那我把你之前常吃都帶來給你。」


    這下,伽羽瞪著眼睛,盯著他看更久了,不可置信極了,司翎還是原來那個話少對任何人和事都毫不關心的司翎嗎?


    「你真的是司翎嗎?」


    司翎微愣了一下,腳步頓了下。


    發現他停了下才繼續往前走,伽羽才意識到自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連忙抬起手捂住了嘴巴,低下頭開始埋怨起自己,怎麽就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不久,便聽到了他如冷泉般冷清低沉的聲音傳來:「那你覺得我又是何人?」


    伽羽愣了下,是啊,如果他不是司翎還能是誰?她與他命理相連,感知共存,雖然感知被他不知道用了什麽能力給封住了,可是她能接受他的靠近,不排斥他,說明他就是他。


    她不由輕笑自己,然後笑著說:「我隻是覺得你變了很多,似乎不再是一開始那位沒有人情味,不沾染世俗高冷的神君了,你變得有點有人情味了。」


    司翎眼底浮現些許微訝和迷茫,人情味嗎?


    司翎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伽羽也不敢亂動,生怕自己亂動會被他丟下去就不好了,雖然司翎應該不會這麽做,但她還是不習慣被人抱著,連阿父阿娘都沒這麽抱過她呢。


    「那你喜歡我這樣嗎?」


    嗯?


    伽羽意外地看著司翎,今天的他當真讓她過於驚詫了,他何時有過這麽認真問她這種問題,喜歡。


    她又甩開了另一層想法,她開玩笑似的說道:「如果我說我喜歡,你會一直這樣嗎?」


    本來就是開玩笑的,伽羽也沒打算司翎會認真回答,司翎今天這麽溫柔,又這麽她的行為都是因為她受了傷,對她的格外關照而已,所以她給自己的回答是這樣的。


    可是,這麽想的下一刻,司翎突然停了下來,低下頭,視線落在她的眼睛裏,伽羽頓時內心慌亂了起來,因為他眼裏充斥著讓她心跳加速的認真。


    「隻要你想,我會一直這樣。」


    他這是在給她承諾嗎?


    一種這樣的想法湧上了心頭,可是很快又被自己給趕出去了。


    伽羽,不要


    再期待亂想了,沉溺在感情漩渦裏隻會迷失自我而已,他不懂這些,他不過是單純把她作為同行夥伴的特殊關心而已,畢竟他們可是過命的夥伴。


    伽羽在心底一句一句地又說服了自己。


    隨後她笑著說道:「沒關係的,你本來性情怎樣就怎樣,不用特意改變什麽的。」


    司翎盯著她看了一會,知她並沒有相信,但他也沒繼續說下去,有些事他下了決心便不會變。


    伽羽突然感覺到怎麽去議事堂的路怎麽這麽久:「怎麽還沒到?」


    司翎淺聲道:「議事堂在淩虛山山頂上。」


    頓時她更疑惑了:「所以我們現在是在淩虛山哪裏啊?」


    「山下。」司翎淡然地說道。


    什麽,他們怎麽去了山下?


    好像看出了她所想,司翎坦然解釋道:「你魔族身份已經暴露了,不能再繼續留在山上。」


    這麽說來,伽羽便理解了,也不再深究,但她又後知後覺反問:「你不是有靈力嗎?為什麽要用走?那我們何時能去到山頂?」


    她低下頭看了一眼司翎閑庭闊步地走著,絲毫沒有一點急迫感。


    司翎好像恍然大悟了一樣,低聲道:「我忘了。」


    伽羽頓時無語了,看著他用泰然的神情說出這三個字,她都覺得他明擺著是故意的吧。


    不過,她低下頭,嘴角微微含笑,這樣的司翎似乎還挺不錯的,起碼比起以前冷心冷情又任何事漠不關心的他更讓她覺得好。


    經過她的提醒,司翎的確是用上了靈力,不一會兒,他們便進了淩虛山待客的樓宇庭院之中。


    司翎抱著伽羽剛落在庭院裏,沒多久,淺淺碎碎的聲音傳來。


    「你們有看見元師姐嗎?」


    「怎麽了?」


    「最近慕容掌門一直在找元師姐,似乎表情都很嚴肅。」


    「怕不是元師姐遇害了吧?畢竟青圖樓反叛整個曆元大陸,現在所有的青圖樓弟子都被關在了牢獄裏,不久就要被一一審訊了。」


    「他們也算是倒黴的,攤上了這麽一個掌門,竟敢起了獨吞曆元的心思。」


    「慕容掌門找元師姐怕不是就是因為青圖樓反叛的事情吧?」


    「我看就是了,我聽有部分門派弟子有看見元師姐幫了葉光碩那小子,你也知道葉光碩可是沈修的入門弟子。」


    「可是我聽聞玄真派的弟子們找了元師姐好久了,沒差點把整個淩虛山翻了個遍都沒看見元師姐在,她不會已經做賊心虛離開了淩虛山吧?」


    「你以為慕容掌門沒有想到嗎?早就派弟子去找了,可惜現在都沒有消息,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


    「不是有命燈嗎?命燈還在不是嗎,說明元師姐還活著呢,總能找到的。」


    …


    把這些話都聽完之後,伽羽抬起頭看向司翎,他似乎也發覺她在看他,也低下了頭看來,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紛紛沉默一瞬。


    不久,伽羽先偏開頭,開口道:「我打傷了元雨,也許她現在還昏迷在地下道吧。是她先攻擊的我,我不過是反擊。」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解釋,她單純就是不希望司翎誤會自己而已。


    「我知道。」司翎淺聲道,對於她打傷了元雨的事情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伽羽不禁露出了疑惑,又偏過臉來看著他,問道:「你不吃驚嗎?其實我可以選擇製服她,而不是把她打成重傷的。」


    以她的能力,製服她,不讓她行動還是可以做到的,隻不過她當時有些生氣,無法抒發的怒氣讓她用盡了全力打的。


    伽羽想著,臉上覆上


    了一層心虛,越想越覺得自己好像是打過頭,因為回想起元雨好像傷的不是一般重。


    就在她有些許自責的時候,司翎的話讓她徹底愣住了。


    「她已經死了。」


    司翎雲淡風輕地說著這句話。


    但伽羽的心頭卻是波濤洶湧的。


    她驚愕的愣眼看著司翎,似乎想到什麽,連忙解釋:「不是我。」


    還沒有說完就被司翎打斷了,隻見他神情淡然:「我知道不是你。」


    「啊?你,你都知道。那元雨是?」伽羽茫然地看著他,滿臉的不解。


    司翎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良久,他才緩聲開口,語氣有些迷茫和冷漠,讓她有一瞬間找回了當初初見時的他的影子,他道:「是我殺的。」


    伽羽的瞳孔瞬間放大,不可思議地看著司翎:「什麽?」


    司翎低垂著眼眸,語氣依舊冷冷清清的:「我已經不配再做神族的人了。當我回到神界的時候,我會向天帝認罪。」


    她心裏有多震撼,她怎麽也想不到會是司翎殺了元雨的,她扯著笑容,開玩笑道:「怎麽會呢?我當時可是把元雨打到半死了,你又不在那裏,還被關著,又怎麽殺的元雨?就算元雨死了,那也是算在我頭上才是!」


    司翎目光深邃看著她,聲音極低,對此事供認不諱:「雲飛來救我與魔門門主時,混戰的時候殺的。」


    伽羽低著頭,頓時臉上沒了笑容:「神族不可以隨意殺人修。我是魔族,算在我頭上不就好了?」


    她不想司翎回到神界受罰,因為受罰的程度肯定隻重不輕的,而她已經罪惡滿盈,多一個罪責不多,少一個不少。


    卻見他搖頭,語氣平靜:「殺了便殺了,我的罪責我自會認,且元雨三番五次害你,我不是沒看見,隻是過不了心中神族的信念,既然她這次與沈修設陣殘害了大量修士,做了惡事,也算是她有罪。」


    她抿了抿唇角,輕聲喚了句:「司翎。」


    「到了。」


    在她為此事難受的時候,已經看到他們站在了議事堂前。


    「此事之後再談。」司翎看著議事堂裏坐著的幾位掌門,低聲對她道。


    這時,幾位掌門紛紛朝他們看來,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看了看,特別是蘇陌看到他們,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伽羽瞬間想到自己還被司翎抱著呢,頓時臉頰一熱,小聲說:「放我下來吧。」


    但又被司翎一句話給噎住,他漫不經心道:「你站得穩?」


    伽羽:……她腿是廢了還是殘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悠悠神君知我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星綿綿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星綿綿並收藏悠悠神君知我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