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涵玉哭鬧一陣,自己也哭得累了,便止住了哭聲,抬頭一看,隻見藍夜正站在洞外三丈處向裏麵張望著。


    “拿命來!”滿涵玉一見藍夜,立刻悲從心來,強提一股靈力,一掌轟向藍夜。


    藍夜見她襲來,略一皺眉,伸手一抓,便將滿涵玉的手腕扣住。


    滿涵玉奮力掙紮幾下,卻哪裏掙脫得了?一張俏臉頓時漲得通紅。


    “放手!”滿涵玉咬牙切齒道。


    “我放手,你能停手麽?”藍夜問道。


    “休想!”滿涵玉悲憤交加,雙眼快要冒出火來。


    藍夜無奈地搖了搖頭,扣著滿涵玉的手卻並未鬆開。


    “你這又是何必呢?”藍夜有些無語。


    “呸!”滿涵玉怒道:“你殺我父母,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現在我的清白之身又被你,被你……”


    說著眼中竟然又有了淚花。


    “以你現在的實力,你有多大把握能殺了我為你父母報仇?”藍夜緩緩道。


    滿涵玉愣了愣,隨即憤然道:“沒有把握又如何?大不了一死!”


    藍夜臉色一沉,手中運力,一把將滿涵玉甩出一丈多遠,滿涵玉一個站立不穩,跌坐在地上。


    滿涵玉自知不是藍夜的對手,不禁伏在地上抽泣起來。


    藍夜心中不忍,道:“螻蟻尚且偷生,你怎能自暴自棄?若你現在死了,你父母的仇誰來報,你的族人誰來守護?你可知道大祭司早就有不軌之心,想將你取而代之!你現在死了,豈不正遂了他的心意麽?”


    滿涵玉抹了一把眼淚,哽咽道:“族長之位他想拿便拿,反正我也不想坐這族長之位,隻是父母之仇不能得報,我好恨啊,嗚……”


    藍夜搖了搖頭,沉聲道:“隻要你活著,你父母之仇總會得報,我早就有言在先,給你十年時間,你隨時可以找我報仇,我又不會跑!倒是大祭司的陰謀才是現在你最該麵對的事情,身為一族之長,不能振興族群也就罷了,最起碼也要護他們周全吧?我想若是你父母在世,他們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我……”滿涵玉一時語塞。


    “你現在當務之急是趕到爍金城,阻止大祭司的陰謀,否則,今後你便再無立錐之地,還何談報仇?”藍夜語氣緩了緩。


    滿涵玉趴在地上思索半晌,忽然站起身向洞外疾步走去。


    “站住!”藍夜冷喝一聲。


    “怎麽?又改變主意了?”滿涵玉停下腳步,卻並未回頭。


    “嗬,你太小看我藍夜了,說好十年便是十年,我怎會反悔?”藍夜冷笑一聲,道:“我隻是好奇你這樣冒冒失失的回去,難道是想白送一條命麽?”


    滿涵玉轉過身,滿臉寒霜,道:“不然呢?”


    藍夜盯著滿涵玉,道:“不出所料的話,現在大祭司應該趕到爍金城了,他能這麽肆意妄為,百分百背後有爍金城主的撐腰,現在我又殺了他的獨子,你說,如果你是宗城主,你會怎麽想,怎麽做?”


    “人又不是我殺的,關我什麽事?”滿涵玉道。


    藍夜咧嘴一笑,道:“不錯,人的確是我殺的,但我卻是為你殺的!”


    “你胡說!”滿涵玉大驚。


    “我胡不胡說有什麽關係,宗城主是聽你的,還是會聽大祭司的?”藍夜悠然道。


    滿涵玉神色一變,道:“那又如何?待我回去後,親自向宗城主稟明實情不就好了?”


    藍夜差點笑岔氣,歪頭看著眼前這個稚氣未脫的少女,道:“你若是宗城主,你會信麽?”


    “有,有什麽不信的?”滿涵玉伸直脖子道。


    “唉,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你走吧!”藍夜一攤雙手,無奈地道。


    “走就走,哼!”滿涵玉哪肯認輸,扭頭便走。


    藍夜凝視著滿涵玉的背影,悠聲道:“隻怕現在整個爍金城都在通緝你滿族長哦!當然也有可能包括我!哈哈哈!”


    滿涵玉終於停下腳步,扭頭狠狠地盯著藍夜。過了數息,便氣衝衝地走回到藍夜麵前。


    “你是不是方向走反了?”藍夜咧著嘴道。


    “少得意!”滿涵玉氣呼呼地道:“本族長權且相信你一次,但你別誤會,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說吧,你有什麽主意?”


    “押我到爍金城,其他的你不用管!”藍夜道。


    滿涵玉一瞪眼睛,道:“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藍夜重複道。


    ……


    爍金城,烈日高照。


    一輛金色馬車緩緩駛過喧鬧的大街,車前坐著一位黑袍人,手中握著一根長鞭。


    “啪!”


    趕車人輕輕一甩手中長鞭,兩頭高大健壯的獨角獸立即加快了步伐。


    車內鋪著厚厚的貂皮墊子,金絲窗簾將陽光擋在外麵,整個車內既舒適又陰涼。


    藍夜半躺在車內,身子隨著車身一晃又一晃,偶爾揚起頭,將一壺美酒倒入口中。


    藍夜喜歡陽光,但不喜歡烈日,誰也不會喜歡烈日!


    窗外的嘈雜聲對藍夜來說一點也不感興趣,他將身體盡量放開,讓每個部位都處於一個極度舒服的狀態。


    畢竟,等下或許會有一場惡仗,能不能全身而退,他實在沒有丁點把握。


    馬車不知行了多久,藍夜隻知道他已喝光了五六壺好酒,臉上已浮出一片紅暈,醉意微熏!


    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一道強光射進車內,藍夜眯著眼睛,伸手擋在額前。


    “我差點被曬死,你倒是躲在車內好生快活!”趕車人撩開車簾一角,探入半個身子,語氣明顯不友好。


    “我說滿族長,現在我是階下囚,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麽?”藍夜皺著眉頭,身子有些搖晃。


    “醉了?”趕車人道:“你醉成這樣,等下怎麽跟宗城主動手?最好死在他手上,倒也省了我不少事,哼!”


    藍夜笑了笑,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哪知渾身使不上勁,一屁股又跌了回去。


    一陣困意襲來,藍夜迷糊道:“你,你在酒裏下毒?你……”


    話未說完,便一頭栽倒,人事不醒!


    趕車人伸手扒拉了幾下,見藍夜並無半點動靜,方才鬆了口氣,喃喃道:“你莫要怨我,都是你自找的!”


    ……


    一陣涼意將藍夜驚醒。


    他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寬敞明亮的大廳之中。四周幾道身影映入眼簾。


    離他最近的便是一身黑袍的滿涵玉,此時正冷眼盯著藍夜。


    其他幾人站得較遠,藍夜一個也不認識。


    “城主,他醒了!”一個赤臉光頭,胸前掛滿骷髏頭的壯漢大聲叫道。


    “嗯!”一個身著白衣的中年男子冷哼了一聲,一手支著額頭,一手微抬,道:“帶他上來!”


    “是!”壯漢應了一聲,一把揪住藍夜的衣領,像老鷹拎小雞似的將藍夜提了起來。


    “呯”的一聲,藍夜被重重地扔在地上。


    “卟!”藍夜胃裏一陣震蕩,忍不住吐出一團汙穢之物,酒香夾雜著胃酸頓時四散開來。


    眾人皆是皺起眉頭,滿臉的厭惡之情。


    “nnd,這麽好的酒竟被你糟蹋了!”壯漢忍不住罵道。


    藍夜想要爬起來,卻發現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根本無法動彈。


    “你中了化靈酥,渾身無力,就別再費勁了!”一個衣著華麗的胖子走上前,得意地道。


    “這,這是哪裏?”藍夜吃力地道。


    “這裏便是爍金城主俯!”胖子答道。


    “為何要帶我來這裏?”藍夜問道。


    “你就是藍夜?”白衣男子開口道。


    “是!”藍夜如實回答。


    “就是你殺了我的宇兒?”白衣男子沉聲道。


    “是!”


    “你好大的膽子!”白衣男子突然暴喝一聲,騰地一下站起身,一股狂暴的靈力瞬間彌漫整個大廳,空間為之一震!


    眾人盡皆失色。


    “城主息怒,此人來曆不明,還是先問清楚,再動手也不遲!”胖子連忙拱手道。


    “哼!敢殺我宗超宸的兒子,管他什麽來曆,今日必須死!”白衣男子怒氣未消,但彌漫在大廳中的靈力卻已消失。


    “是,是,此人必須死!”胖子點頭道:“還是讓屬下先問問他吧!”


    白衣男子冷哼一聲,大手一揮,坐了下來。


    “你為何要殺宗宇少爺?”胖子踢了藍夜一腳,冷聲問道“速速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藍夜道:“他偷襲在先,想要殺我,我為求自保,便失手殺了他!”


    胖子眼睛一眯,道:“你可知他便是宗城主之子?”


    藍夜道:“不知!若是知道的話,我就不會下這麽重的手了!”


    胖子抿了抿嘴,道:“可是我明明聽說是你殘殺金沙村村民,我們宗少爺路見不平才對你出手的。你如何解釋?”


    藍夜苦笑道:“我與金沙村村民素不相識,更無怨仇,為何要殘殺他們?”


    胖子臉色微變,道:“哼,那麽多人看見,你還想抵賴?說,背後是誰在支持你?”


    藍夜幹脆閉上眼睛,不再理他。


    胖子大怒,抬手就是一掌,一股強勁的靈力轟在藍夜身上,將藍夜震出一丈多遠,“呯”的一聲,藍夜的腦袋正好撞在堅硬的台階上。


    藍夜痛得隻咧嘴,他渾身無力,並不代表不知道痛!


    “卟!”藍夜終於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水。


    “快說!”胖子快步上前,怒喝道。


    “咳,我說,我說!”藍夜吃力地道:“這一切都是雅丹家族大祭司的主意!”


    “什麽?”胖子顯然有些意外。


    “他,他想取代滿族長的位置,於是便與我聯手在雅丹家族地盤上製造恐慌,散布謠言,讓人以為是滿族長所為,然後他再以正義之士出麵力挽狂瀾……”


    “一派胡言!”胖子不等他說完,便憤聲打斷。


    “我說的句句屬實,你不信,我也沒辦法!”藍夜道。


    “大祭司怎麽會與你共謀?你們怎麽認識的?”胖子問道。


    “我本是一個小散修,不想有一日被大祭司逮住,他威脅我,要我幫他做事,否則便要取我性命,我,我很害怕,所以才……”藍夜結巴道。


    “放你娘的屁!”壯漢早已按捺不住,大聲道:“大祭司乃我師兄,他是什麽樣的人,我特麽不比你清楚,你再血口噴人,信不信我割掉你的舌頭?”


    藍夜心中了然,道:“你就算割了我的舌頭,我也是這麽說!”


    “你……”壯漢一時氣急,竟然說不出話來。


    “大祭司一心修神,怎會對這等俗事感興趣?”胖子接過話,道:“他是我爍金城化統領的師兄,你這麽說,難道是想說此事是我爍金城主在背後主使?”


    藍夜皺了皺眉,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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