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翎兒見他不說話,一方麵有些擔憂,一方麵又有些好奇。段少胤注意到她的麵容,連忙定過神來,笑道:“我明白了。”


    金翎兒怯怯道:“你要對付我三哥嗎?”


    段少胤搖了搖頭,反問道:“你覺得你三哥有做錯什麽嗎?”話才剛說出口,他就感到有些不妥了。倘若讓金翎兒知道太多,恐怕會讓她陷入危險。故此,他又岔開話題道:“你方才很多招劍法還不錯,你好好練習,日後定可成為武林高手。”


    金翎兒終究是個孩子,聽聞稱讚,連忙展顏一笑道:“那我們還會見麵嗎?”


    段少胤笑道:“方才我贏了,你說呢?”


    金翎兒噗哧地嬌笑一聲,俏臉微紅,看著他道:“我們隻說不練劍,又沒說不見麵,我們也可以下棋聊天呀!”


    段少胤瞧他純真可愛,不禁心中一蕩。他走上前去,輕拍她的額頭一記,灑然一笑道:“腦袋是你的,手腳也長在你身上,你要來或不來,我又怎能阻止呢?”


    金翎兒撒嬌地扭動著,媚態橫生,大喜道:“那就一言無定了。”她伸出尾指一勾,似是約定一樣,歡快地轉過身取起鬥篷往屠婆婆走去。臨走之前,她又似有若無回眸一笑,看得段少胤忽覺自己也歡快了起來。


    《詐死訛人,故弄玄虛》


    雖然又沒找到啞嬸,但段少胤自認遇見了金翎兒,也不算太虧。趁著午膳未開,他連忙返回了別院,慕容琴和陸姬兩人,衣衫不整,仍慵懶坐在床旁,沒有半分起床之意。


    段少胤玩心大起,把慕容琴攔腰抱起,平放在床上。慕容琴先是嬌羞垂首,旋又一臉舒適地仰臥在他底下,閉上美目,一副任君摘花之姿。陸姬就在一旁,他當然不敢這般荒唐,轉過身頭來看向陸姬問道:“兩位俏佳人,到了午時,怎還不下床?”


    陸姬湊上寸許,吻他一口道:“還不是你這壞家夥,弄得別人累喘連連。我倒是很懷疑,你怎能睡得如此淡然。”


    段少胤抄起她的纖腰,微笑道:“佳人相擁在旁,人生最快意之事,莫過於此。既已得到,又為何不能睡得安穩呢?”


    陸姬橫他一眼,嗔怪道:“琴姐怕就是這樣被你這張嘴騙了,才讓你這般胡來。”


    段少胤故意戲耍她道:“那我今日獨自睡在客房,你舍得嗎?”陸姬不像慕容琴臉薄,若無其事道:“那得問你,你要是能忍受,我又何不可呢?”


    段少胤聽得心中一熱,陸姬熱情如火,慕容琴溫柔似水,與這兩人相處,彷彿置身雲端,給了他無上享受。正當他沉浸溫柔鄉之際,外頭一聲喊叫劃破這份悠然。仔細一聽,這聲音主人正是沈三飛。


    段少胤看著兩女,露出笑容道:“看來這家夥學會先喊人,而不是先撞門了。”兩女被他逗得樂嗬嗬,廝磨一番之後,段少胤才從兩人朱脣離去。


    段少胤走出門外,就見到沈三飛雙手環臂,兩眼往他這望來,不悅道:“怎麽拖這麽久,你難不成剛醒而已?”


    段少胤笑道:“我還以為是在作夢,畢竟你不是破門而入,我十分訝異。”


    沈三飛沒好氣道道:“哼,我知道裏麵還有誰了。一個琴夫人也就罷了,再加上陸姑娘,我可不敢與白鹿穀為敵。”


    段少胤聳了聳胳膊,好整以暇道:“想不到你竟是欺善怕惡之人,我還挺意外的。話說,你來這找我有什麽要事嗎?”


    沈三飛舉起手中的酒壺,晃了晃道:“找你一同喝酒,你去是不去?”


    段少胤問道:“看你心情很悶,發生什麽事了?”


    沈三飛冷冷道:“當然悶了,我來金蟾島是來替金老太君祝賀,本以為昨晚能見到她,想不到臨時又說身子不適。再這樣弄下去,我真不知道要何時才能回去。”


    段少胤不以為然道:“你還想回去?你沒抓到真凶交差,其他人怎會放過你。”


    沈三飛為之愕然,忽地恍然道:“原來你還不知道這件事。”他搖了搖頭,苦笑道:“凶手已被抓到了,他是金蟾島下人張富。他是玄武會的人,他聲稱殺了那些人,是為了奪走他們身上寶物拿去黑市叫價。”


    段少胤皺眉道:“他還說了些什麽?”


    沈三飛歎道:“他說了這些之後,就當眾咬舌自盡了。”


    段少胤籲出一口氣,沉聲道:“你不會真的相信那人就是凶手吧?”


    沈三飛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悅道:“玉麵佛跟你一樣說過同一句話,你們莫不是真把我當傻子吧?我當然知道他不是凶手,但我又能怎麽樣?”


    段少胤不解道:“什麽意思?”


    沈三飛沉吟半晌後,無奈地歎道:“難道你要我當著眾人的麵,指著金蟾夫人說,你抓到的人不是真凶嗎?我若真這樣說,豈不當場給他們難堪?我雖是官府之人,他們敬我三分,但金蟾島家大業大,認識不少為官之人,我也不敢拿他們怎樣。”


    段少胤皺眉道:“但真凶還逍遙法外。”


    沈三飛不以為忤道:“那又如何,待我向金老太君祝賀完之後,立刻帶弟兄走人。倘若運氣好的話,凶手不再犯案,眾人皆大歡喜。倘若運氣差的話,凶手繼續犯案,那我也可以將其推道金蟾島上,不關我的事。”


    段少胤心中懍然,臉色直沉,不屑道:“你何時這般自私了?”


    沈三飛心中有氣,忍不住道:“若是設身處地,你說不定也會像我一樣。我昨日又和玉麵佛聊了一整晚,他再三提醒我那黑衣人十分厲害,要我小心謹慎。”


    段少胤冷冷道:“難道因為他厲害,你就打退堂鼓?”


    沈三飛歎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我自己是無所謂,但我的弟兄怎麽辦?倘若不知道對方底細,那倒也罷了。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們根本不是那人對手,難道你要我看他們眼睜睜送死?大不了這樣,我讓他們回去,我獨自留下來陪你總行了吧?”


    段少胤想到他身為總捕快,抉擇不單關乎他一人性命,不禁感慨萬千。他點頭道:“我很了解你的苦衷,你照你想做的去吧!”


    沈三飛見他妥協,反倒心生愧疚,無奈道:“我也不是不想幫,但你可知道金蟾夫人和他那幾位公子,不斷百般刁難我們。我抓個下人問事,他們就要幹涉。現在搞得下人見到我,彷彿活見了鬼,不是鳥獸散,就是裝聾作啞。”


    段少胤皺眉道:“他們想找代罪羔羊了結此案,這我可以理解。但他們屢次幹涉你,不讓你找到真相,這未免有些奇怪。”


    沈三飛看著他道:“昨晚我和玉麵佛討論了,他跟我想法一致,若非作賊心虛,他們為何要包庇凶手。我看呀,這八成是他們自己搞出來的命案。”


    段少胤想起金廣目鬼祟舉動,又想起了啞嬸,或許其中確實有所問題。但他無證據,也不敢隨便亂斷定。沈三飛對他十分信任,倘若他隨口一說,他或許真會信以為真,到時他栽下去死命調查,搞不好會惹上殺身之禍。


    段少胤歎道:“總之,你自己小心一點。”他輕拍了沈三飛的肩膀,岔開話題道:“好了,咱們去喝酒吧!”


    沈三飛一聽到有酒喝,頓時將煩惱扔到九霄雲外去。段少胤當然不敢拋下兩女,他先讓沈三飛去找地方,自己則返屋詢問佳人意見。這一幕還貝沈三飛嘲笑,說他是怕老婆。


    折騰了好一會之後,段少胤替慕容琴換好衣裳,偕同陸姬共三人,一同前往沈三飛和玉麵佛所挑的內軒。


    由於玉麵佛和沈三飛兩人,均是段少胤好友,所以慕容琴較為放鬆,沒有太過嚴謹。陸姬坐在段少胤身旁,時不時在桌幾下和他暗通款曲,這倒讓他有些尷尬。


    又過了半炷香,幾人正把酒言歡之時,忽然一名下人匆促而來,臉色鐵青。經沈三飛詢問了一番,原來雲煙老人就在方才不久前,被人發現死在屋中。


    這下可把眾人嚇壞了,慕容琴聽聞幹爹死訊,當場昏厥過去。段少胤將她摟在懷中,一旁陸姬握住他的手,身子微顫,麵色倏地慘白。事不宜遲,段少胤將慕容琴交給了陸姬,讓她送其回去,剩下三人一起去探查究竟。


    幾人來到雲煙老人所居住的別院,果然見到一群人圍在外頭,臉色十分凝重。段少胤深吸一口氣,率先走進去。幾名下人正準備用白布蓋住雲煙老人,段少胤斜眼一瞥,那人果然是雲煙老人。


    段少胤身子一震,立時手足冰冷,倒吸一口涼氣。他仔細端倪四周,想要從蛛絲馬跡中找出凶手的線索。屋內毫無打鬥跡象,宛若前幾次一樣,被人一劍穿心。


    段少胤走出屋外,沈三飛見他心情低落,知道此刻不便與他飲酒玩笑。他輕拍了肩頭,旋即和玉麵佛離去。段少胤腦袋一片空白,雖他不熟識雲煙老人,但雲煙老人在江湖上受人敬仰和尊重,又是慕容琴的幹爹,人品自是不用說。


    段少胤走到院子旁的樹林外,在附近來回梭巡,苦思良久,仍想不透這凶手究竟用何種方法進入屋內將其殺害。


    段少胤思忖道,倘若凶手是偷偷潛入,以雲煙老人武功,絕對能察覺到端倪。哪怕是因負傷最後被殺,也不至於毫無反擊。但如果是正大光明進入,雲煙老人已受過傷,肯定對來人有所警戒,又怎會腹背受敵,任其一劍貫穿。


    段少胤心念一閃,莫非是有人在飯菜裏下了迷藥,所以他才手足無力?正當他想去確認是否如他所料之時,一道人影從後方掠出。段少胤乃潛蹤高手,很敏銳地伸手一探,立時將來人的手給扼製住。


    他抬頭一瞧,那人竟是雲煙老人。他驚道:“這、這怎可能!”雲煙老人趕忙將手按在自己唇上,使過眼色,示意噤聲。段少胤點了點頭,兩人轉移陣地,往樹林深處前去。


    雲煙老人走了良久,遊目四顧,確保四下無人,這才露出微笑道:“我詐死一事,你切勿說出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段少胤既驚又喜,定過神來,問道:“雲煙老前輩為何要訛人死訊?”


    雲煙老人捋了捋胡須,輕歎道:“就如你所說一樣,倘若我沒有死,那凶手為保萬一,絕不可能放任我活下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不能確保我絕對安全。為此,我故意詐死,這樣便讓凶手不再針對我。”


    段少胤皺眉道:“那凶手定會去檢查屍體。”


    雲煙老人笑道:“倘若他真那樣做,那便是他露出馬腳之際。不光這樣,我這樣一死,也宣告了王富並非真凶,也讓眾英雄豪傑對金蟾夫人失去信心。人心惶惶之際,彼此猜忌,那時凶手也就如履薄冰,難以對其他人下手。”


    段少胤大惑不解道:“此事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既是如此,雲煙老前輩為何出現,難道不怕我無意間說出去嗎?”


    雲煙老人仰天一望,苦笑道:“我委實猶豫過,但你是琴兒所選中的人,我相信她的眼光定然不會錯。再者,我之所以表明未死,也是希望你告訴她。她若知道我死訊,恐怕會因為過度悲痛弄壞身子,我可不希望見到她這樣。”


    段少胤作揖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好好傳達此事。”


    雲煙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欣然道:“好,琴兒果然沒揀錯人。你現在趕緊回去,我要躲起來療傷調養一下。”


    段少胤點頭道:“雲煙老前輩,請你多保重了。”相互告別之後,段少胤趕忙回去。他知道此事攸關重大,所以不敢在路上耽擱,一路筆直返回別院。


    進入屋裏,慕容琴早已哭成淚人兒,雙目紅腫,鼻尖泛紅,衣袖濕成了大片。陸姬雖然在一旁安慰她,但眼眶也有淚珠打轉,儼然是很難受。


    陸姬見到段少胤到來,連忙擦拭淚水,頷首道:“你快哄一下琴姐,她哭了好一會兒,我擔心她身子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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