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不見藍季軒的反應,水淼淼湊過去,詢問道,“怎麽了?”


    藍季軒沒有立刻回應,隻是側開身子,方便水淼淼看到窗台。“呦,哪來的小鳥啊?灰撲撲的跟隱形了似的。”水淼淼沒有第一時間看見那抹藍色。


    藍季軒聲音淡淡,聽不出波瀾,可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攥緊,“是藍家信鴿,看來淼淼沒能把我藏住,他們抓了棋落子。”


    水淼淼方才注意到,餘光掃向藍季軒,冰涼的指尖輕柔的點到他的手背上,見他無反應,迅速包裹上去,冷熱交織間逐漸平衡,水淼淼手指微微用力似想將拳掰開來,“藍家找你確實找瘋了,你有家有親人,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該是報平安,是我私心,該怨的是我。”


    藍季軒搖著頭,緩緩鬆開了執拗的拳。水淼淼莞爾一笑收回手,搭上他的肩,探著身子小心翼翼的湊到信鴿麵前。信鴿沒有怕人的意思,於是她伸出手去,信鴿將嘴裏叼著的羽翼放到水淼淼的掌心。


    水淼淼笑眯眯的將羽翼舉到藍季軒麵前,聲音清脆,“看看這根部,自然脫落的。你們是一家人,互相都了解,他們不會真正傷害棋落子的隻是要給你一個回家的梯子。”水淼淼拍了下藍季軒的肩,忽而一個甩臀將藍季軒撞出了窗口,自己霸占了整個窗口用羽翼逗弄著信鴿,顯然信鴿心如磐石歪頭探向藍季軒的動靜,絲毫不理會水淼淼的騷擾。


    藍季軒踉蹌一步,扶上窗框,正色的看向水淼淼道:“可你呢?”


    “我也回去啊。”水淼淼無所謂的道,手指撓著信鴿頸項,撇撇嘴,“你們藍家鳥都養的如此規矩嗎?”


    “淼淼。”藍季軒沉下聲,不滿意水淼淼此刻玩物喪誌的態度。


    “哎呀。”水淼淼拉長聲音,不情願道,“能怎麽辦呢?二尒已經有想殺我的心了,家不會逼迫你可仙尊會逼迫我啊。在說我們該交流的能交流的也都說交流完了,相坐也是無言,是該找新方向了,最主要的是。”水淼淼轉頭看向藍季軒,眨了眨眼滿是感激,“你幫我的已經夠多了,是九重仇自己想不開又或者是刀的蠱惑精進了,這些事都與你無關,你不該在涉險了。回家好好休息,泡個澡,最好泡溫泉,伯父要是罵人你也忍忍,我要是還有家且一年多音訊全無,皮帶怕是都要被抽斷一根的,可現在永遠……”


    “是啊,我是該回藍家一趟了。”藍季軒突然道,水淼淼來不及說完的話像是電流擊中了藍季軒,他一掃心中陰霾來了精神,亢奮的喃喃自語,“很多事情從根本上就不通,這絕不是什麽調查路上出現的偏差,記載很完整根本就沒有提出過其他假設,這就是在一條路上走到了死,毫無波折。這絕不是藍家調查的風格,藍家因將調查經過和推理一並記錄封冊的,難道說是李儒事件時藍家正在轉型所以沒有章程嗎?可記載風格……”


    “你冷靜一點。”水淼淼看著自言自語,語速越來越快的藍季軒,勸阻道:“感覺你像是要回去打架的。”


    “怎麽會。”藍季軒朝水淼淼微微一笑,毛骨悚然。


    水淼淼抱上自己的雙臂,假笑道:“可你在磨牙耶。”


    “隻是想家的激動。棋落子既然在他們手中,我想我現在就應該動身了。”


    “太急了些吧,我覺得你現在最應該冷靜。”


    “我很冷靜。”藍季軒說著,冷靜但措不及防的擁抱了下水淼淼,“別壓力太大,為朋友兩肋插刀之前請先照顧好自己,這件事怎麽看我都比你更應該查下去。”


    “可藍家”


    水淼淼剛張口就被藍季軒打斷,“淼淼這話就是懷疑我藍家當初陷害忠良顛倒黑白了,我相信藍家所以才一定要查下去……”


    藍季軒來的突然去的更是匆匆,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獨留水淼淼在原地暈暈乎乎。


    回過神的水淼淼默默又將桌上擺盤好的水果收進了空間,她也該走了,不然二尒真要開大了。隻是這次回宗門前路未卜啊,多半凶多吉少,她是不是該先設計一個偷跑計劃呢?


    其實她若現在跑,配合上影葬二尒根本找不到她,可月杉不醒,水淼淼實不放心她身邊那沒有實話的偃月。


    水淼淼前去辭行,祝翼沒有多問,這熹城本也不是什麽好久留處。


    “讓宮格送你。”祝翼用一種淡淡的口吻明確的說道:“那位賢彥仙尊的小童看起來挺想生食你血肉的。”


    “有這麽誇張嗎?”水淼淼瞪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議,“都這麽明顯演都不帶演的了?”


    “那倒沒有。”祝翼嚴肅的麵孔被水淼淼誇張的表情逗樂,語氣中帶上幾分無可奈何,“不是誰都看得出的,若你與他沒在此扛上隻怕你還感受不到他的惡意。很意外?”


    水淼淼傻笑著,“是有點,我自不可能是花見花開但也實想不到何處得罪了他。”


    “淼淼見過狗腿子嗎?”


    “唔”水淼淼不解。


    “賢彥仙尊身邊的小童,說萬裏挑一怕也是小了,所以雖是小童但是人上人,可雖是被人捧著卻又隻能自稱為奴,多麽矛盾的身份。你的待人處事會讓他們陷入失衡恐慌之中,你可以選擇敬他討好他因為他是賢彥仙尊的小童,你也可以看不起他貶低他因為你是賢彥仙尊的師妹,你唯獨不該平視他,你剝奪了他唯一的身份——賢彥仙尊身邊的小童。”


    “可。”水淼淼試圖反駁,“我待二尒和一乂他們是一樣的,若說厚此薄彼也是後來相處過才更親。”


    祝翼抬手溫和打斷了水淼淼的辯白,“仙盟裏最不缺狗腿子,我見的多便隻需一眼。我不了解其它小童但我看得清這位,他已經把他主子的權利完全異化當做了自己的,而你在消解他主子的權利。”


    “我?我不是,我沒有,我怎敢?我對賢彥仙尊超恭敬的。”水淼淼緊張的連連擺手,小聲嘀咕著,“他就是我上司,掌生殺大權可不敢得罪。”


    水淼淼雙手合十,神經兮兮的生怕賢彥仙尊有著順風耳。


    “這不是重點。”祝翼有點哭笑不得,扶額搖頭,“罷了,說再多也沒用你也改不掉,改掉就不是水淼淼了。讓宮格護送別拒絕。”


    水淼淼放下手,笑盈盈的看向祝翼,“我和二尒可能是八字不合,但他就算討厭死我也不敢無事生非,上頭還有賢彥仙尊呢。”


    祝翼不說話隻是看著水淼淼。


    水淼淼妥協的低下頭,“好吧,我沒意見,可宮格願意嗎?他挺忙的,不好意思再增加他工作量了。”


    祝翼大手一揮,帶著濃濃的笑意信誓旦旦道:“他忙什麽,他巴不得,你招招手他就來了,我去說,你稍等。”


    “可廢墟還沒搜撿完。”


    “缺你一個嗎!”祝翼雙眼瞬間瞪大,像是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一拳捶到宮格胸膛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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