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幽怨地看了楚雲崢一眼,想賭氣離開又舍不得,最後不情不願地坐在了賈有福旁邊。


    賈有福見狀,立刻推開身邊的姑娘,端起一杯酒來遞到她跟前:“芸兒姑娘這是生氣了”


    “賈大爺真會說笑,像我們這樣的姑娘哪有資格跟客人生氣。”芸兒姑娘接過賈有福手中的酒水一飲而盡,隨後“砰”地一聲將酒杯放在了桌上。


    賈有福就喜歡有些脾氣的姑娘,見芸兒如此不僅不惱,反而夾菜給她:“來,吃菜!這小酒喝著,小菜吃著,不比什麽強。至於楚兄嘛,芸兒姑娘也別生氣,他就是那個脾氣。”


    賈有福說著攬住芸兒姑娘的腰,再將她拖向自己的同時,還不忘用空著的那隻手在旁邊那位姑娘身上捏了把。


    花樓裏的姑娘穿著清涼,楚雲崢卻沒有半分觀看的興致,他一邊淺飲酒水,一邊留意著南錦衣的一舉一動。注意到楚雲崢的目光,南錦衣抬頭瞧了他一眼。


    楚雲崢笑,對著南錦衣舉了舉手裏的酒杯,南錦衣給了他一個無聊的白眼,轉身回鋪子。


    剛跨進門檻,就聽見楚雲崢在對麵樓上喊:“南姑娘,你可會治相思病啊”


    南錦衣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


    楚雲崢嗬嗬一笑,踩著二樓的欄杆跳了下來。


    “錦衣。”伸手將南錦衣攔住,一點不顧自己世家公子的形象:“幾日沒見,可有想我”


    “楚公子,你是吃得太飽欠揍嗎”南錦衣沒好氣地問。


    “我隻飲了一杯酒。”楚雲崢道:“你若不信,可問問樓上那些人。”


    接收到楚雲崢的目光,賈有福趕緊站了起來:“我可以為楚公子作證,除了方才那杯酒外,他沒有吃任何東西。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我們這位楚公子,怕是愁得不行了。”


    “喏,我很可憐的。”楚雲崢嘴角上揚,眉眼帶笑:“錦衣是大夫,總得想個辦法救救我才是。”


    “楚公子能不拿我開玩笑嗎”南錦衣正色道:“我這百草堂廟小,可盛不下楚公子這麽大尊的佛。”


    “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楚雲崢指著自己的心:“一不小心把姑娘放在這裏了,姑娘可有辦法將它拿出來。”


    “有!”南錦衣“唰”地拔出一把匕首:“覺得礙眼,剜了就好。”


    “太血腥了,姑娘家還是不要拿刀的好。”楚雲崢挑眉,將她手裏的匕首拿下,我倒是有個更好的主意,不知姑娘可願試試。”


    “不願!”南錦衣將匕首奪過來:“楚公子還是回你的花樓吃酒去吧。”


    “酒哪有你重要。”楚雲崢又晃到了南錦衣跟前:“今個兒無事兒,我陪你看診。”


    南錦衣正要把楚雲崢從百草堂裏推出去,目光一抬,掃到街上。柳韓山與秦鄴騎馬站在正街。秦鄴搓著鼻子,一臉看戲的表情。柳韓山麵無表情,眼神冷得嚇人。


    不知怎的,南錦衣有些心虛,忙將手從楚雲崢身上收了回來。收到一半,卻被楚雲崢扣住。他不顧南錦衣的掙紮,拉著她來到鋪子外,對著柳韓山道:“錦衣,這就是那位經常來你鋪子裏尋你看病的柳大人吧”


    “楚公子!”秦鄴認得楚雲崢:“公子舉家去了京城,已經好幾年沒回過安平縣了,怎麽回來了”


    “自然是因為錦衣啊。”楚雲崢拽緊南錦衣的手:“我不放心我的未婚妻,特意回安平縣陪她。”


    “姓楚的,誰是你未婚妻!”南錦衣甩開他的手,離他好幾步遠:“你再胡說八道,我用銀針縫了你的嘴。”


    “我知道你氣我。”楚雲崢一副向南錦衣討好的模樣:“表妹的事兒是我錯了,我已經派人將她送回原籍了。”


    “表妹”這人可真能胡說八道,南錦衣氣得叉腰,指著街麵兒道:“滾!越遠越好!”


    “好好好,我走,我走還不成嗎”楚雲崢擺出一副甘願受氣的模樣:“我等你氣消了再來。”


    經過柳韓山身旁時,他特意停下腳步,對著坐在馬背上麵無表情的柳韓山道:“不好意思,讓柳大人見笑了。”


    柳韓山冷著臉,連一記眼神兒都沒給他。


    錯身而過時,楚雲崢斂去了嘴角的笑容,柳韓山則多了一份氣惱。


    南錦衣想要與他解釋,他看也不看,馬鞭一甩,朝著城門口奔去。


    秦鄴看了他一眼,騎馬來到南錦衣身邊,彎腰道:“城外五裏處發生了一樁案子,我與大人出去勘察。姑娘勿怪,大人他不是針對姑娘,他是吃醋了。”


    “好端端的吃什麽醋”南錦衣皺眉:“他胃不好,少吃酸的。”


    秦鄴點頭答應,極力忍住笑。


    醋有兩種,一種是放在廚房裏的,一種是放在心裏的。一種是調味兒的,一種是拈酸的。


    南錦衣不知道秦鄴在笑什麽,她提著裙角追上楚雲崢,手速極快地在他背上貼了一張符。楚雲崢察覺到了,手心向上,輕輕一握,那張原本貼在他後背上的符紙便到了他的手裏。


    南錦衣不知情,還以為大功告成,輕輕拍手,步調輕鬆地回了百草堂。


    城外五裏處的密林中,一個小姑娘麵朝下趴在土坑裏。小姑娘的衣裳被扯破了,傷痕觸目驚心。


    仵作察驗到一半便不忍心地站了起來。


    “如何”秦鄴問。


    “太可憐了,這小姑娘太可憐了。”仵作連聲道:“若是抓住這個凶徒,我就是去大人的牢裏蹲兩天也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小姑娘是被人掐住脖子掐死的,且凶徒在行凶之前對小姑娘做了天理難容的事兒。不僅如此,他還用瓦礫,樹杈,石頭等,在小姑娘身上製造出了多種傷痕。且那些傷,多半都是在小姑娘還活著的時候留下的。天知道,這個可憐的孩子都經曆了什麽。


    都是男人,仵作將話說得隱晦。明白過來的秦鄴,一拳砸在樹上,狠狠地咒罵了凶徒幾句。不等柳韓山吩咐,他便自動請辭,去附近村子裏查線索去了。


    柳韓山盯著小姑娘的手問仵作:“她那手上可是有什麽東西”


    “是麻繩。”仵作拿出一根細麻繩來:“這種細麻繩通常是用來紮口袋的,口袋裏裝得一般都是山果。”


    “這附近可有口袋”柳韓山問,巡視著附近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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