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應當走遠了吧?”


    如墨夜色中,趙政與霍金兩人藏身角落,望著當日翻出宮牆之地不斷來回探尋,卻是等那隊巡邏禁衛走了許久之後,這才探頭探腦的鑽了出來。


    “應當如此……殿下,天色不早,再遲唯恐有變啊!”


    霍金抬頭看了看尚不知何時的夜空,心中猜測著,應當已入亥時(晚上9點-11點)。


    此時再不回宮,若是嵐妃娘娘突然著急,主動來學府尋訪可該如何是好?


    屆時豈不是白白辛苦一場,今日所有努力便付諸東流,最終還是暴露了私自出宮之事!


    因此他望著越來越黑的夜色,內心中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嗯……即刻便速速回宮吧!”


    趙政自然也曉得厲害,自己休沐之日出去鬼混了一天,結果快到晚上熄燈時分還不回去,這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殿下!就在此處!我偷偷做了標記!”


    兩人悄悄摸摸的背著木梯,在霍金的帶領下摸到了宮牆之下,而後三下五除二的,霍金就順著事先做好的特殊標記找到了‘作案現場’!


    這標記故意隨手而畫,畫的歪歪扭扭,就像是小孩來到此處無聊調皮一般,任誰也想象不到這會是一處作案標記。


    趙政見狀不由暗暗點頭,對於霍金的膽大心細,卻是有了一番深入了解。


    “殿下!木梯已經架好!請上爬!”


    但緊接著頗煞風景的一句,卻令趙政白眼一翻,隻感覺這話說的似乎有些問題。


    什麽叫請上爬?


    聽聽這話好聽嗎?


    直接說請爬不就好了唄?


    額……不對。


    請爬……


    好像也不怎麽中聽啊……


    恍然間晃了晃腦袋,將這些閑雜之事全數拋諸腦後,趙政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他看了眼挺拔而立的霍金,不由拱了拱手,卻是不敢再發動‘握手言歡’這一超級大招了,否則威力太大,就連自己都有些吃消不了。


    “金兄,我們就此告別!”


    趙政拱手作揖,當場告辭。


    “殿下……就此別過!”


    霍金本還期待有機會再次把手言歡,卻發現殿下隻是尋常作揖而已,不由麵露失望的拱手回應。


    趙政見此情形哪還敢多待片刻,看這失望神色,萬一他搶先發動握手言歡這一大招可該如何是好?


    於是當即腳底抹油,連忙開溜!


    “金兄,我先行一步!”


    匆忙扔下一句之後,趙政趕緊手腳並用,順著木梯一路直上,很快便攀至宮牆之上。


    立於牆下的霍金,仰望著那道逐漸模糊的身影,不由一臉擔心的喊道!


    “殿下!一路走好啊!”


    趙政聞言一個踉蹌,險些栽倒而下!


    內心哭笑不得,卻是莫名想起了範偉那句無比經典的動圖和台詞。


    “我謝謝你啊……”


    ……


    是夜,西京城城西,黃府……


    黃良可憐兮兮的跪在冰冷的石板之上,卻分毫不敢亂動。


    他引以為傲的義父,也就是當今東廠掌班千戶大太監——黃善,此刻正負手而立,背對著他不斷原地踱步,內心似有煩悶。


    “幹爹……”


    實在是跪的膝蓋生疼,黃良不敢動身,隻能是輕聲試探性的喚道。


    “怎麽?這就耐不住了?”


    黃善並未轉身,隻是步伐稍稍漸緩。


    “幹爹,良兒自知有罪,平日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以至於今日踢到鐵板,卻是令幹爹如此為難……”


    黃良是沒什麽腦子,但也並不代表他蠢。


    從今日義父那毫不留情的響亮巴掌,還有那毫不留手的飛起一腳,再到回府之後的種種煩躁之舉,無一不都在指向同一個原因!


    那就是自己今日有眼無珠,踢到鐵板上了!


    “唉……”


    黃善聞言不由長歎一聲,卻也心中一軟,當下便轉過身來,苦口婆心的諄諄教導。


    “為父早讓你收鋒斂芒,行事需三思而後行,切莫衝動無度!可你為何偏就不聽呢?真以為我這掌班千戶,就能護得了你一輩子周全嗎?!”


    黃良耷拉著腦袋,絲毫不敢反駁,但憑義父教誨。


    這幅模樣看的黃善更是不由心軟,當即擺了擺手,算是揭過此事,但卻仍舊忍不住的提了個醒。


    “良兒,你可知今日那位小公子哥……是何身份?”


    黃良頓時抬頭,心有所測,但還是有些遲疑的反問道。


    “不是、不是姬氏之人嗎?”


    “愚蠢!”


    黃善頓為惱火,而後緊接說道。


    “如果隻是姬氏族人,為父至於如此作態嗎?”


    黃良歪著腦袋一想……哎,也是啊!


    義父今日之舉,實在是反常之極啊!


    難不成那狂妄小子,還真有什麽天大的來頭不成??


    “你可記清楚了!今日之人,乃當今聖皇親子!大乾九皇子殿下是也!!”


    黃良大為吃驚,沒想到此人竟是皇族之人?!


    怪不得行事猖獗,竟比自己還要狂妄幾分!


    如此一想,黃良反而心下大開,瞬間念頭通達,甚至並不覺得今日之辱究竟有多麽羞恥了。


    畢竟那可是堂堂大乾皇子啊……


    不過轉念一想,黃良卻是又有些想不開了!


    “可是幹爹!不是都傳聞那九皇子是天生的‘傻皇子’麽!而且出身卑賤,隻是一侍女所生,為何要如此懼他?!”


    黃良突然想起來,這九皇子是理應比自己還蠢的傻皇子啊……


    若是四皇子齊王欺負了自己,那倒也就罷了,自己心裏倒還能夠想開,接受的過去。


    但你一個侍女所生的傻皇子,憑什麽這般欺負人呢?!


    還叫人家……


    叫人家喊你霸霸!


    哼!實在欺人太甚!!


    “蠢貨!”


    黃善氣的真想當場再賞他一巴掌!


    卻是不由虛空一指,登時問道。


    “你看那九皇子今日所言所行……像是宮內宮外所傳的傻皇子嗎?”


    黃良聞言不由一愣,而後歪著腦袋再次一想……


    哎!也是啊!


    那狂妄小子今天將自己等人玩的是團團轉,卻又偏偏無可奈何!


    直至最終自己稀裏糊塗的滾出去時,卻還不知人家的真實身份!


    如此相較之下,這九皇子似乎是要比自己聰明一些啊……


    “好了好了!我也懶得多言!但你今日必須給我銘記此事!”


    黃善一看幹兒子這幅樣子,一時間不由有些後悔,當初怎麽就認了這麽一個幹兒子啊……


    真是一時糊塗啊!


    “幹爹請講!良兒必將銘記於心!!”


    黃良一看義父口氣嚴肅,自知此事非同小可,當即收攏心神,屏息靜待!


    “今日九皇子出宮之事……你必須裝作不知,永久爛在肚中!”


    黃善再次緩緩踱步,開始思量合適的應對之法。


    “額……好、好的。”


    黃良歪著腦袋想要想清楚義父此番用意,想了半天卻發現隻是徒勞,於是隻好點頭應道。


    “還有……九皇子此人非同小可,你日後必須多多親近一二……”


    黃善緩緩踱步,不由想到當日在大殿之中,聖皇與國師兩人的那般失態,自知這九皇子必有過人之處,且目下並不為人所知!


    那麽自己既得聖命時刻守護殿下,正該借此機會好好拉近距離,早早結下這份香火情緣才是!


    尤其是自己這腦袋並不靈光的傻兒子,更要為其多多鋪路才是!


    念及至此,黃善不由轉身望向自己的幹兒子,卻正好看見他歪著腦袋,又是那番沒出息的樣子……


    不由心下大歎,擔心他仍舊理解不了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便改為用更為直白的語言說道!


    “也不用問個中緣由,你隻需記住一點!”


    黃善豁然豎起一根手指來,黃良頓時打起精神,聚精會神的盯住那根指頭!


    而後隻聽黃善麵色嚴整,肅而說道!


    “日後若再遇上九皇子殿下!一定要多多巴結!!”


    ……


    “黃良者,乾代初年大太監黃善之義子也。


    其幼年時期年少無知,衝撞始皇帝,黃善怒極,欲要大義滅親,當街親斬其子,以示昭昭忠心!


    始皇帝仁德寬厚,並不喜歡殺生害命,因此不計前嫌,出言釋其一命。


    黃良感激涕零,自此願追隨始皇,永生不棄。


    而後又深感始皇帝王霸仁德之氣,更是以義父待之,言必稱‘霸霸’、‘霸父’。


    後經史書所考,此乃中國將‘父親’稱為‘爸爸’之最早起源。”


    ——《古代名人軼事錄》·吳獨秀(民國大文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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