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大昔送來加急信件。”士兵將信件呈給梁朝傾,梁朝傾拆開一看,頓時變了臉色,遣退眾人後,才將信遞給餘言,“定是羌覘逃去大昔,透露了你的事情,顧池才有此動作。”


    餘言看著手中的信,酸了眼,自己跟弦歌所經曆的所有悲痛都拜顧池所賜,如今,還竟敢將弦歌當做籌碼,實在憎惡!


    “你打算如何應對?”梁朝傾率先開口。


    餘言將信撕碎,思量片刻後,道:“顧池陰險狡詐,此番定要想個萬全之法,既要帶回弦歌,也要讓顧池付出代價。”


    梁朝傾問道:“可有計策了?”


    “此計還需師兄配合。”


    “說來聽聽。”


    餘言靠近梁朝傾耳邊,將自己的計劃悉數告知。


    一炷香的時間,二人就商議好了計策,又將要實施的方案告知給了金國太子,三人一拍即合,連夜送餘言前往大昔境內。


    當晚,金國太子同梁朝傾商議軍情的時候起了口角,太子一怒之下便將梁朝傾羈押起來,還順帶通緝了餘言,一時間,軍內流言四起,直指世子勾結大昔,禍亂金國。


    大昔密探得知此事後趕緊匯報給顧池,回來的途中又遇見餘言,便將其一道帶回大昔皇宮。


    顧池經太醫調養幾日,病情有了好轉,聽說金國羈押了世子,探子又將餘言帶了回來,臉上終於有了笑意。


    “將人帶進來!”


    片刻,侍衛就帶著餘言進入禦書房。


    餘言並未行禮,隻是冷冷的站著。


    “大膽!”顧池拍案站立,指著餘言,怒火衝天,“欺君罔上,大膽不敬,罪罪當誅!”


    “我的命,你不是已經取過幾次了嗎?”餘言嘲諷一笑,看著顧池氣急的樣子,感到十分厭惡。


    “哼,將你給金國研製的新藥藥方交出來,我便饒你一命。”顧池陰鷙的眼神裏藏著殺機。


    餘言淡淡一笑,“藥方可以給你,但弦歌我必須要帶走。”


    “癡人說夢!她是我的妃子,怎可同你離去。”


    “那就讓金國鐵騎開進大昔全境吧。”


    “不自量力!”顧池嗤之以鼻。


    餘言嘲諷道:“如今大昔最後一關平城也快被金國占領了,而大昔毫無招架之力,若是你們也有了傷藥,必定有了底氣。”


    “好大的口氣!”


    “蒼山鬼醫一脈你該是聽過吧,你應當知道,藥物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餘言暗自觀察著顧池的神態,果然,蒼山鬼醫的名號抬出來,便讓顧池有了忌憚,下麵的事就好商量了。


    “我要先試試你的藥。”顧池思緒一轉,提出要求。


    餘言取下束發木簪,以尖銳一端刺穿自己手腕,頓時鮮血直流,劇烈的疼痛感襲來,讓餘言額頭浸出汗水,受傷的手也在不斷顫抖,倒吸了口氣,取出藥瓶,將藥粉灑在自己手腕,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傷口就開始凝結,手上也有了力氣,抬眼看著顧池,道:“如何?”


    顧池震驚於藥物的神奇,眯起眼,道:“三日內,將此藥分發給大昔戰士,若,此仗勝,弦歌就讓你帶走,若敗了,你就不必走了。”


    “願陛下一言九鼎。”


    “下去製藥吧。”


    顧池讓侍衛將餘言帶到太醫院,讓太醫協同製藥,果然,人多效率快,才兩三日的功夫,傷藥就製好,顧池讓人將藥帶到邊境。


    傷藥到了邊境果然發揮了作用,大昔士兵竟然將金國鐵騎逼退至數百裏之外,勝利的消息傳到大昔,讓顧池著實鬆了口氣。


    “三弟果然妙計。”顧池將進貢的蜜瓜給了顧源,“你嚐嚐,香甜可口。”


    顧源嚐了嚐,口中頓時溢滿香甜,“有了鬼醫傳人,我們就有了保障。”


    “隻恨不能殺了他。”顧池臉上的森森殺氣直逼得人打冷顫。


    “二哥消消氣,留著他,有大用。”


    “隻能如此了。”


    餘言聽到大昔大勝的消息,一直在等顧池的召見,不想,顧池卻避而不見,便叫人給顧池帶話,“陛下若不兌現自己的承諾,必報應之。”


    顧池聽了氣急,卻也奈何不得餘言,隻將他軟禁起來。


    大昔得了幾場勝仗,顧池依舊沒有兌現自己的承諾,卻等來了一個足以令大昔朝野震動的消息。


    “報!大昔將士大半染上惡疾,現下已在平城修整。”


    “帶餘言!”顧池氣急而怒,一口鮮血就自喉上湧出,溢滿嘴角。


    餘言被帶到大殿的時候,群臣皆束手無策,隻問天氣急敗壞,勢要將餘言千刀萬剮,“奸佞之人,誅之而後快!”


    “我若死了,大昔將士的枯骨怕是要填滿宛城了。”餘言不屑理睬問天,向著顧池冷冷道出。


    顧池怒火中燒,也奈何不得,青著臉,問道:“你要如何?”


    “放我和弦歌離去,便解將士之疾。”餘言擲地有聲,不容置喙。


    又一股腥甜湧上,顧池用力壓下,咬牙切齒道:“如你所願!”轉頭對秦公公道:“將明才人請出,切不可怠慢,若有閃失,拿你是問!”


    “遵旨!”秦公公退下,去往寢殿欲帶弦歌。


    “那便多謝陛下。”見秦公公離開,餘言嘴角輕揚,心中的一塊大石霎時落下,輕鬆了許多。


    秦公公快步前往,途中遇到顧源,顧源將其請到一旁,道:“公公可是前去接明才人?”


    “回三王,正是。”


    “嗯。”顧源凝眉靜思,“附耳過來。”


    秦公公恭敬聆聽,聽到仔細處,額上竟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顧源話畢,看向大殿的方向,嘴邊揚起淺笑,“去辦吧。”


    “是,三王。”秦公公抹了把汗水,趕緊去接弦歌。


    大殿上,群臣靜寂無聲,顧池陰鷙的眼眸裏充滿殺機。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餘言心中漸漸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緒,這樣的情緒讓他變得焦灼和心慌。


    “明才人到。”秦公公的聲音傳到大殿,讓餘言緩解了心神,抬眼望去,隻見一個健碩的婢女攙扶著弦歌緩緩而來,弦歌顯得很虛弱,整個人依靠在婢女身上,淩亂的秀發散落在臉龐,讓人看不清麵容,隻頭上的木槿花簪子顯得格外別致。


    餘言正欲上前扶過弦歌,卻被顧源喝退,“皇宮之中,誰人敢接近皇上妃嬪,等送到宮門外,你再扶不遲。”


    餘言餘光一瞥,見顧池眼神肅殺,怕激怒他,得不償失,便退至一旁,行了禮,道:“請皇上放弦歌出宮,屆時,解藥自行奉上。”


    “送走。”顧池眉頭擰結,看向弦歌,眼中竟有濃濃的不舍。


    顧源一個眼神示意,秦公公趕緊讓婢女將弦歌帶走,餘言亦跟隨而去。


    出了宮門,婢女將弦歌扶上馬車,餘言正要跟著上去的時候,秦公公阻攔道:“公子還是和奴才乘後麵的馬車吧,畢竟明才人還是宮妃。”


    餘言思量片刻,為了不再引起風波,且弦歌就在咫尺也不拘此時,便往後一輛馬車而去,剛坐下,秦公公又道:“請公子拿出解藥。”


    餘言將一張錦帛拿出來,遞給秦公公,“這是解藥方子的一半,待出了定城,我再給你另一半。”


    “望公子言出必行。”秦公公收好方子,便同餘言一道離去。


    馬車疾馳,轉眼就出了定城,才到渡口,就有梁朝傾的人前來接應,餘言確定安全後才將另外一半藥方交給秦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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