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弦歌早早醒來,發現床邊果然多了一個婢女,長的很清秀,著一身淡綠衣裳,上麵繡著幾朵小花,很是精致。


    “姑娘,您醒啦。”婢女見弦歌醒了,忙請安,接著道:“我叫采文,以後就由我服侍姑娘了。”


    “不必多禮。”弦歌整理好衣裳,坐在梳妝台前,問道:“你多大啦?”


    采文拿起木梳給弦歌梳頭,“回姑娘,奴婢虛歲十七了。”


    “你我倒是一般大小,虛禮就免了吧,我是客,不是主。”


    雖是顧池派來服侍自己的,可若是過於拘謹恭敬,弦歌不太習慣。


    “是。”采文給弦歌挽好發髻,又幫著梳洗打扮一番,終是收拾妥當。


    禦膳房的小太監正好拿著膳食過來,見弦歌出來了,行了個拱手禮,道:“姑娘,要是有不合口的,盡管說,我們禦膳房的手藝,連皇上都誇好呢。”


    “多謝了。”弦歌禮貌一笑。心裏卻警惕著:皇上都說好的東西,誰還能說不好?簡直是處處陷阱。


    公公走後,弦歌開始用膳,由於沒有胃口,隻能象征性的吃幾口,便叫采文撤了,而後就在院內閑逛,采文收拾好後就跟在身旁。


    昨夜匆匆而來,這院內的景致也未曾看清,現下倒是可以好好看看。


    院內種著很多樹木,鬱鬱蔥蔥的,庭前搭著架子,藤蔓攀爬而上,形成一個天然的屏障,像是隔斷,旁邊種著各色花草,兩棵粗壯的果樹間還搭著一個秋千,看著十分有趣。


    抬眼望去,‘落塵閣’三字的牌匾落在眼前。


    “落塵閣?為何要取這個名字。”


    弦歌很奇怪,落塵,落塵,不就是落了灰塵嗎?好好的院子怎麽會取這樣的名字。


    弦歌身體還沒好,采文就將她扶到秋千上,解答道:“這是皇上題的,說是為了提醒自己在位的時候要聽諫言,不使心落塵,所以取了這樣的名字。”


    “所以,這個院子是皇上一直住的?”弦歌心裏‘咯噔’一下。


    采文搖搖頭,“不是,皇上隻是命人經常打掃,沒有住過這裏。”又指著遠處一個方向,“那裏才是皇上的寢殿。”


    弦歌鬆了口氣,幸好,如今的情景,越低調越好,要是住了皇帝住的地方,指不定鬧出什麽亂子呢,細想下去,弦歌還是無法理解顧池的做法,單獨命名一個院子,又不住還經常打掃,可能,當皇帝的,都有特殊癖好吧,這是弦歌對此的定義。


    “那你給我講講,這宮中,有哪些禁忌。”弦歌拖著腮,看向采文。


    皇宮是非之地,若是不清楚各方勢力,很難生存,自己又是女子,莫名的出現在皇宮裏,恐怕已經有人動了心思,弦歌隻祈禱,這宮中的爭鬥最好不要波及到自己,不然真的是無處可去,四麵楚歌了。


    采文想了想,說:“其實有皇上在,姑娘也無需在意其他,隻是這杜貴妃和黃淑妃,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哦?你且說說。”弦歌靠在秋千索上,任采文搖著秋千。


    “杜貴妃是護國候杜廣德的妹妹,現育有二皇子三皇子和四公主,而黃淑妃是先皇後的表妹,育有大皇子,二人同掌六宮大權,輕易不可得罪。”


    弦歌點點頭,又疑惑的問道:“先皇後?”


    采文有些惋惜的說道:“先皇後是丞相的女兒,在皇上登基的第二年,由於難產薨了,皇上很是傷情,至今未立新後。”


    傷情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為了平衡勢力吧,這個後位就是籌碼,弦歌第一次覺得,皇帝,也很可憐,連嫁娶都是交易,可是任他再可憐,他也是皇帝,主宰別人命運的皇帝,說起來,還有點諷刺。


    “既然黃淑妃是先皇後的表妹,又育有大皇子,為何還在貴妃之下。”弦歌實在不想打聽別人的家長裏短,可是沒辦法,有些事情知道了益大於弊。


    “皇上登基,護國候功不可沒,皇上論功行賞加封他妹妹,再加上貴妃貌美有才,皇上許她高位,寵愛有加,淑妃自然就落了下風。”


    “那其他妃子呢?”


    “宮裏妃子不多,除了貴淑二妃,大都是低階嬪妃。”


    弦歌繞著衣服上的飄帶,分析著剛才采文說的話,兩大妃子勢均力敵,無人抗衡,底下的妃子階品又太低,總有想爬上高位的,這樣看來,這皇宮還是暗藏刀鋒啊,以後怕是要更加小心了。


    說著話,顧池就過來了,一身明黃的龍袍,像是剛下朝。


    采文跪下行禮,“皇上金安。”


    弦歌也學著采文的樣子跪下請安。


    顧池扶起弦歌,轉身對采文說:“去將姑娘的藥煎了。”


    “是。”采文恭敬的退下,去後院熬藥。


    “傷寒入體,不宜吹風,怎麽就出來了。”顧池將弦歌扶進屋子。


    “看看風景。”弦歌坐下,給顧池倒了杯茶。


    顧池坐在弦歌對麵,抿了口茶,道:“那風景如何?”


    “還行。”若是說風景,又有哪裏比得上山中屋前的景象呢,思及此,便問道:“殺手的事可有眉目了?”


    顧池放下茶杯的手頓了下,“我讓錢行去查了,這批殺手是死士,至於為何盯上你們,還在追查,有了新進展,我再告訴你。”


    “死士?”


    居然動用死士,看來此人對自己和餘言恨之入骨,弦歌想了許久,毫無頭緒,她實在想不通,誰人如此惡毒,要他們性命。


    “嗯,錢行檢查現場的時候發現,這些殺手早已有服毒的跡象,看穿著像是金朝的人。”顧池看了眼弦歌,又將目光迅速收回。


    金朝?怎麽會和金朝扯上關係,弦歌的頭隱隱作痛,像是入了迷宮,久久不能找到出口。


    “你放心吧,我已經派人潛入金朝了,相信不久就會查到真相的。”顧池開解著。


    “有勞了。”弦歌眼中有了疲憊之色。


    弦歌很討厭這種毫無頭緒的感覺,她也不想過多的依賴顧池,可是現在的狀況,很不樂觀,若是一國皇帝都無法追查到的事,她一介平民又如何做呢?


    跟顧池商討了幾句,采文就端著藥進來了,看著弦歌喝完藥,顧池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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