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此小心防備,陳聖忍不住笑了,隨手接過以巧妙手法製成的酒壺,輕掂了掂,道:“前塵往事今日清了,猿兄不必這般小心翼翼。”


    “我信你才怪......”猿石心中暗道,被陳聖展露出來的鬼蜮手段嚇得不輕,始終不敢向前跨出一步。


    陳聖無奈,隻好指著鏡中道:“那家夥如今實力衰退得不像話,我打算去殺他,你去不去?”


    雖是在發問,陳聖嘴角掛著的淺淺笑意,足可以表明他心中堅信猿石會動心,一位大敵陷入前所未有的險境,任何人都會有想法。


    猿石沒有令陳聖失望,他猛灌了一口酒,大步走出,一直來到懸屍長廊,才停下腳步,皺著眉頭轉身,道:“陳兄不去?”


    “去......我與此獠仇怨可不比你少,隻是心神虛耗,尚得調息一二。”陳聖邊喝著酒,邊笑道。


    猿石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實在看不透麵前這個腹黑的家夥在想些什麽,本能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你誆我出去,莫不會有詐吧?”能夠擔任一族之長的妖獸,自然不會是靈智低下之輩,猿石這樣猜測的。


    陳聖張大嘴巴,有些發愣,回過神後怒拍大腿,滿臉受傷道:“想不到我在猿兄心中如此不堪,虧我還如此盡心盡力,與那家夥神魂博弈,受到創傷。”


    望著他如此不忿的表情,猿石臉上流露疑惑,喃喃道:“莫非真是我多慮了。”


    仔細想來,自陳聖二人最初來到猿族,一路上謹言慎行,亦從未露出任何危機,之後被自己半脅迫著進入魔地,陳聖更是連連出手破局。


    猿石自問,兩人若真的動起手來,他都未必有把握能夠勝過陳聖的諸多手段,即便有老師在都心中打鼓,這個家夥是個怪胎。


    陳聖控訴得有些口幹舌燥,停了下來,瞪著兩個眼珠盯著猿石,眼眸深處有笑意流轉,突然叫了聲:“不好!”


    “怎麽了?”猿石幾乎眨眼來到陳聖麵前,凝聲問道。


    “我感應到那家夥的力量在逐漸恢複......”陳聖臉色蒼白,露出凝重之色,將手上的玉俑拿給猿石看,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隨時有可能分崩離析。


    “我去!”猿石沒有多做猶豫,取出石刀,大步邁出,一直越過懸屍長廊,出了宮殿門口。


    原本做好了麵臨危機的猿石愣了,這片充滿了詭異的大地,似乎在與巨犼的那一戰中耗光了力量,那種沉悶的壓迫感不再,他可以輕鬆的行走。


    短暫適應後,猿石一掠來到巨犼麵前,望著伏在地上的殘軀,眼眸中盡是蔑視的意味,獰笑道:“你也有今天。”


    “是你?”巨犼雖然受到重創,卻並沒有將猿石放在眼裏,僅餘下的獨眼中閃過一線譏諷,“當年你老師死的時候沒有站出來,躲躲藏藏了這麽多年,今天終於活膩了嗎?”


    “狂妄,那便看看你我到底誰死。”猿石出刀,劈出的刀氣並未直接擊中巨犼,而是貼著其身軀的殘破出飛過,帶起的勁力將原本快要結痂的地方撕碎。


    鮮血淌在地上,少年眼中滿懷殺意,不過他並未急著出手,還在等幕後之人出來,他心中堅信,憑借猿石的實力與手段,根本不可能將自己弄到這步田地。


    “昔年你也算是個人物,被那個老家夥看中,認為你天資不凡,未來必定一片坦途,故收入門下,這才過了多少年,便成了個隻會趁人之危的鼠輩?”


    少年的聲音平淡,卻如黃鍾大呂,在敲打猿石的心神,如巨犼所說的一樣,當年他也是天資卓越,且有名師教導,在禁地深處的同輩妖獸中也算是翹楚人物,如今卻落到這步田地。


    見猿石腳步為之停滯,少年臉色浮現喜色,以藏在暗處的斷手汲取這片大地的力量,他的修為來自血液,故身體的殘破並不算什麽。


    以二人為中心,三裏之內土壤的血色比外界鮮豔許多,大地之下的許多東西被少年調用,其中有他自身被擊傷灑出的氣血,也有許多年前便沉澱在此處的。


    “猿兄,不要與他廢話,否則他的實力恢複你我都很難活命。”陳聖根據玉俑看出些端倪,這樣傳音道。


    猿石身軀震顫,頃刻間眼中的迷惘消失不見,轉變為最純粹的殺機,碩大的刀芒衝天而起,幾乎將這片天空上灰色的蒙霧擊散。


    巨犼臉色微變,沒料到猿石這麽快就能勘破心魔,不得不停下恢複力量的腳步,半具肉身騰空而起。


    血紅色的大地上,一頭曾經隻差半步跨入元嬰的黃金猿,一個重創近死的半步化神,展開了熟思搏殺。


    少年出手無比的狠辣與決然,與猿石不同,他如今每打出一擊,都是在消耗生命,若不能短時間解決,即便最終獲勝,也很有可能落得身死的下場。


    宮殿中陳聖皺起眉頭,自語道:“還是小覷了這頭惡獸,竟然摸到了化神的門檻。”


    身形突兀的消失在宮殿中,陳聖憑空出現在戰場之上,極為刁鑽的刺出一劍。


    巨犼來不及防備,本就剩下不多的軀體被這一劍斬小半,墜落在地上。


    陳聖掠到猿石身邊,苦笑道:“這回麻煩了。”


    猿石側過頭,不解問道:“有什麽麻煩的,你我聯手難道還殺不了他?”


    原本他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陳聖卻是深吸一口氣,滿臉凝重道:“他如今的狀態與你老師極為相似,神魂經曆了某種蛻變,很難徹底湮滅。”


    “你是說,他也走到了那一步?”猿石瞠目結舌,這才過了多少年,竟又有人要化神了,還是昔日的生死仇敵。


    陳聖搖頭,皺眉道:“與真正的化神相去甚遠,應該隻是窺見了一點門道,可即便是這樣,以你我如今的實力,要將他徹底誅殺也很難。”


    猿石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沉聲問道:“連你都沒有辦法?”


    “辦法倒是有,可惜沒有時間準備,若是早知道這樣,便不讓你貿然走出來了。”陳聖喟歎,他曾同境與化神修士交過手,甚至神魂開始蛻變之人的棘手程度。


    猿石雙眸微眯,冷哼道:“既然走到了這一步,沒有理由讓他就這樣離去,大不了拖到老師出關就是了。”


    陳聖苦笑點頭,“如今也唯有這個辦法了。”


    隨後的戰鬥依然是猿石衝在前頭,陳聖盤膝坐在一旁,靜心恢複的同時,偶爾打出幾式術法,兩人悉心維持著戰局的平衡與穩定。


    局勢以一種滑稽可笑的姿態進行著,陳聖時而的出手,多少都會為少年帶來傷勢。


    三人都不知道,此刻的禁地再度亂成了一鍋粥。


    各大疆域都有強大凶獸走出,從治下挑出實力在金丹之上的存在,開始橫掃整個禁地。


    強大的氣息令人窒息,立於古樹之巔的葉鱗忍不住皺眉,這樣的亂象對他的圖謀影響極大。


    那位神秘的老者再度歸來,這次僅帶了三頭有龍族血脈的妖獸,且實力低下。


    “木老,可知道裏麵究竟發生了何事?”葉鱗輕聲問道。


    老人笑了笑,道:“大妖們在發瘋,諸多小妖們都躲了起來,如今有些不太好抓。”


    木老突然話鋒一轉,問道:“前幾日與你說的事情,考慮得如何了。”


    葉麟搖了搖頭,隻說自己還要再考慮一段時間,不希望太早下決定,對此木老微微點頭,連說不急。


    早前老人便曾提起過,在這封魔台中的人族並不算多,之後為了吸引葉麟前去,又‘泄漏天機’道出了其中的一些秘密,有人藏有上古真龍精血。


    葉麟固然極為心動,卻不敢輕信任何人,畢竟連親生父親都會拋棄,將自己視為螻蟻般的人物,可以隨意踩死,更何況外人。


    馮止蜷縮在角落,癡癡的望著兩人,眼中滿是麻木,這些時日經他手處理的妖獸屍身極多,如今乾坤袋中已經堆積如山。


    能夠淬煉出一絲龍血的妖獸,在修行界中其實並不多見,在東海這種地方更是禁忌一般的存在,龍宮雖然不管,但總要顧忌某些龍族大能的臉色,故即便是諸多修行大宗,都很少有人能夠享受此等美味。


    然而,任誰見了葉麟飲血的場景,再接著吃那種東西,胃口都不會太好,馮止還算好的,最初幾日還能夠吃下一些,畢竟對修行有益。


    自從那位木老出現後,馮止算是徹底沒了胃口,原因無他,這個老家夥並不喜歡吃烹熟的食物,每次都是直接切下一塊直接吃,還絲毫不避諱馮止。


    “小家夥,你臉色怎地如此難看,趕緊出來吃塊龍肉補一補。”木老坐在枝杈上,取出一塊鮮血淋漓的大腿肉,拋了過去。


    馮止瞠目結舌,一時不知是否要出手接住,腿肉落在樹葉上,搖搖欲墜。


    “吃!”葉麟突然出手取過,遞給馮止,道:“你的體質超凡,多吃這種東西對你有好處。”


    木老咧嘴笑著,溝壑縱橫的老臉綻放,宛若一朵盛開的雛菊。


    馮止低下頭,心中滿是苦澀,小小的咬了一口,身體頓時生了變化,手中的整塊腿肉驟然消失,化為純淨的血色能量,沒入其雙眸。


    “你倒是眼尖,將這樣一雙眼睛帶在身邊,將來蘊養成後,對你而言是一種極大的助力。”木老笑著說道。


    葉麟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笑道:“莫要將我想得太過心狠手辣,我能碰上馮兄也算是一份機緣,即便日後需要他獻出眼睛,也必定會奉上分量足夠的補償。”


    老人輕笑了兩聲,一閃消失在樹梢。


    葉麟盯著雙眸如虛空般深邃的馮止,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品評道:“世上也唯有這樣一雙天眼,才能夠配得上我的真龍之軀。”


    這一夜的禁地注定不平靜,邊境上的各族,除去一些血脈徹底與龍族無關的家夥,多多少少有族人消失,無論實力高低,都被一位老人挾持走。


    猿斬坐在一塊巨石上,俯瞰猿族駐地,目光之中波瀾不驚,對其餘各族的慘劇看在眼中,並沒有出手的打算。


    他身負上古魔猿血脈,骨子裏傳承著一股魔性,在乎的事情極少,事實上若非自小在猿族長大,又被猿石交付重托,猿斬早就已經動身離開。


    目光所及的遠處又有一道血光濺起,猿斬懶懶的抬眼一看,發現那出手之人竟然向著自己這邊逃遁而來。


    木老手中拎著十餘頭妖獸,高喊道:“勞煩猿兄為我攔住他們。”


    猿斬雙眸微眯,察覺到後方投來的質疑目光,蹙眉道:“我與此人並無關係。”


    “猿兄這話就太過不講義氣了,當日你我說好的,煉化出來的丹藥五五分成,如今到了這種危機時刻便要卸磨殺驢嗎?”


    老人極不厚道,這些時日他潛藏在各族中央,沒少偷聽到一些事情,此刻大聲說道:“是猿兄你自己說的,魔猿血脈吞噬各族精血之後,體內的寶血會產生蛻變,將來可以煉製延續壽元的無上寶藥。”


    此話一出,許多追擊而來的人皆停住腳步,目光在兩人中打轉,心思各異。


    一些暮氣沉沉的老人走向猿斬,道:“無論是否屬實,我想你猿族都該給我們個交代。”


    “什麽交代?”猿斬自石上躍下,上身精赤,眼中掠過一絲猩紅,冷笑道:“與其花費氣力在我身上,還不如去抓那個人族,我曾聽族長提起過,禁地之外的人族,擁有著難以想象的本領與威能,慢了人可就跑了。”


    “跑不了。”一個綠袍老人走出,含笑道:“猿斬賢侄,我與你父親當年也算有些交情,隻要能夠確保此事與你無關,我保證在場的沒有人會難為你。”


    “你算什麽東西?”猿斬毫不客氣,這群老梆子被那人族挑動,覬覦他體內流淌的魔猿血脈,如今卻搬出這等滑稽的借口。


    木老嘿嘿發笑,祭出大殺器:“諸位可以仔細想想,你們每一族都有人被我劫掠,但他們猿族卻能夠安然無恙,這些時日礦脈所獲隻怕遠超過你們所有人吧?”


    這下就連年輕一些的強者都變色,真正起了疑心,當然,也有眼熱猿族收獲的,想要趁火打劫,即便不能將猿斬拉下馬,也要讓猿族剮下幾層肉來。


    猿斬麵無表情,目光掃過一圈,漠然問道:“廢話說完了,誰先來?”


    “猿兄霸道,無愧為上古血脈。”木老人在一旁拱火,極樂意看到雙方打起來。


    然而壽元都快要耗盡的老家夥,豈會不知道他的真實意圖,合力徹底封閉了邊界陣法,隨後點出幾人去抓他,而後繼續走向猿斬。


    “你們這幾族,我都會記下,將來回報你們的子孫。”猿斬獰笑,他體內的魔血在湧動,這些時日被各處氣血牽動的戰意徹底點燃。


    猿斬率先出手,手掌宛若巨大的磨盤,打向離他最近的一位老人,是個無限接近中期的金丹老妖,如今壽元快要枯竭。


    老妖冷笑一聲,對這年輕晚輩回擊,爪上覆蓋著一層幽綠色的光芒,那是他本體自帶的劇毒,可破任何力量,直接攻擊神魂。


    “死!”


    一聲尖嘯,落在地上的屍體卻是那老妖,被猿斬一掌擊碎了胸骨,而那毒爪也沒能奏效,隻在猿斬身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印記。


    “好狠的小子,陰蛇族老沒有對你下狠手,你卻如此毒辣,要了他的性命,看來今天當真不能留你了。”又有數人走出,其中一位寒聲嗬斥道。


    對於這種睥睨眾生的姿態,猿斬微微一笑,隨後悍然出手,他本就不是喜歡囉嗦的性子,血脈傳承自遠古的魔頭,一位可與天地齊平的大修,豈會示弱於人。


    遠處的木老固然險象環生,卻時刻關注著戰況,在猿斬再度擊殺一人後,終於皺起了眉頭,自語道:“老夫似乎踢到了一塊鐵板......”


    他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定會被人揭破,不可能長遠的進行下去,故早早準備了後手,隱晦透露出許多消息,將矛頭引到猿斬身上。


    老人此刻有些傻眼了,他沒有想到猿斬這樣強大,不僅沒有落敗的跡象,還越戰越勇,大有要鎮壓下所有人的趨勢。


    木老數度企圖去衝擊陣壁,結果都無功而返,連混沌凶獸那樣的存在都無法擊破,以他的實力更是不可能。


    打到了現在,剩下的幾個老家夥都生出了退意,發現猿斬是不弱於自己的對手,而他們太過古老與腐朽,根本消耗不過這樣一位年輕人。


    “猿斬賢侄,是老夫等人糊塗了,此事與你猿族絕對沒有關係,還請快快收手吧。”那位綠袍老人胸口挨了一擊,隻感體內生機被斬去少許,當下惶惶不安道:“看在我與你父是至交的份上,收手吧。”


    猿斬冷哼,果真停了手,向後飛退出百餘步,如一尊魔神般俯視諸人,道:“此事並未發生過,他們幾位是自己坐化的,你們,懂嗎?”


    眾人心中凜然,這魔猿是在給各族麵子,卻也是一種威懾,日後他們族中若再敢為難猿族,很有可能會有人再度‘坐化’。


    即便如此,剩下的幾位老人都鬆了一口氣,他們這幅殘軀實在經不起折騰,很快帶著屍體離開,連那木老人都顧之不上。


    “至於你,將所獲之物留下。”猿斬語氣平靜,重新恢複了古井無波,走到木老人麵前,伸出手,“除去那些妖獸屍身,你還偷走了許多礦石,盡數留下吧。”


    木老如遭雷擊,呆立在原地。


    他原本來此就是為了礦石而來,其中蘊含一種神秘的力量,對人族開辟自己的領地有著深遠的意義,不想卻被人發覺。


    “拿出來!”猿斬踏出一步,語氣沉重。


    “砰!”一大袋石頭落在地上,木老人十分幹脆,他這樣善於逃生之道的人,能夠清晰感知到殺氣的存在。


    方才猶豫的那一瞬間,便是這位老人自開始修行以來,最為接近死亡的一刻。


    黑色的石頭大小各異,有的石皮很薄,露出裏麵淡黃色的寶礦,晶瑩剔透,極為誘人。


    “可惜啊,這樣的至寶從手中溜走。”木老人唉聲歎氣,步子悄然挪後,他感知到陣法禁製已然減弱,可以借秘法遁出。


    猿斬突然開口:“我讓你走了嗎?”


    老人心裏發毛,緩緩轉過身,苦兮兮道:“猿大爺,您還有什麽吩咐?”


    “今後你可以繼續劫掠他們,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猿斬露出笑容,戲謔道。


    老人心說鬼才會再來,他打定了主意,在猿斬離去之前都不會再出手了,一人擊退各族宿老,這樣的實力太過恐怖,最讓人心悸的是,木老人上一次與猿斬交手,他分明還沒有這份實力。


    猿斬似乎有些詫異,又道:“你若願意,我可以在你陷入絕境的時候出手。”


    “當真?”木老人有些意動,有這樣的助力存在,他出入各族的礦藏還不是像自家後院一樣,以他的身法,除去少數的幾人,根本沒人能夠察覺。


    “不過......”猿石突然停住,目光瞥向某處,皺眉道:“為何有一種莫名的悸動?”


    這並非是恐懼,而是一種血脈深處的波動,在與某種東西產生感應,在互相牽引。


    木老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而後呆若木雞,顫聲道:“村...村長,你怎麽來了?”


    來人瞥了他一眼,淡笑道:“你出門多日連個消息都不傳回來,有人很擔心,求我來看看。”


    身姿虛幻的男子笑了笑,道:“不必緊張,我與你們禁地中的存在有過明言,不會在這裏出手,隻是能否請小友給個麵子?”


    男子指著連連撇嘴的木老人,意思很明確。


    “那不行,我還需他為我辦事。”猿斬斷然拒絕,隨後向木老人說道:“你所盜的所有礦石,我要分一半。”


    木老人愣了,而後跳腳大罵:“你個烏龜王八蛋,嘴巴一張就要五成,怎麽不去搶?”


    猿斬以掌擊拳,露出恍然之色,“那便等你偷完,我再出來搶好了。”


    木老人翻了個白眼,罵道:“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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