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想死,我不介意送上一程。”少年的語氣很平靜,說出的話卻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空間不大的木屋裏充斥著淩厲的殺機。


    居中老者眼露精光,卻沒有開口阻止事態的再一步發展。


    巨犼鎮守南方,那裏原本是上古遺嗣聚集最多的地方,如今成了徹徹底底的不毛之地,隻有些實力低得可憐的妖獸,無法在別域生存,才會冒險走進去。


    沉睡的這些歲月中,巨犼已將體內各族奇異血脈吞噬融合,如今實力居然不在老人之下。


    屋內的威壓令青年變色,身子向後縮了縮,喝道:“你敢在此地對我動手,不怕大人降罪?”


    他邊退便打著眼色,希冀有人能夠開口,遏製住這個瘋狂的家夥。


    少年皺了皺眉,有些遲疑道:“真是這樣?”


    他是在問那位老人,亦是問其他人,由於修行的奇特方式,少年始終蒙蒙昧昧,很難清晰的記住特定的事情,對他們口中那位大人印象十分模糊。


    青年見此,嘴角揚起一絲弧度,道:“不怕告訴你,那位大人有著一分我族血脈,你覺得他會幫誰?”


    聽到這樣一番話,所有人皆心驚不已,即便是鎮守禁地中心的老人都是如此,他存在的時間遠比另外幾人長得多,卻不曾知道這一點。


    老人輕喝道:“這件事情可大可小,金羽你可想清楚了。”


    青年金羽出身的種族極為不凡,便是在萬族最為鼎盛的時代,族人都不會超過一手,異常的珍稀,若真是這樣,大人或許真的會護著金羽也未可知。


    “如何?”青年昂首闊步,一直走到少年麵前,幾乎臉貼著臉,說道:“現在你還有底氣對我動手嗎?”


    少年臉色平靜,雙眸深邃如星空。


    老人皺眉,開口勸和:“兩位都是大人選中的,理應一致對外,還是不要如此咄咄逼人了吧?”


    稍有心眼的人都能看出來,老人希望金羽能夠退一步,莫要將少年給逼急了,因為這個家夥確實有可能出手,不計後果。


    金羽臉上笑容陡然消失,變得無比冷峻與可怖,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展露了不凡身份,竟還是要退步。


    而且,老人的話語中甚至沒有點出雙方的地位差距,這一點令金羽非常不滿,他欺身一步,與少年胸膛相抵,獰笑道:“我乃是大人的同族,今日你不出手,往後可就隻有等死的份了。”


    “住嘴!”老人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斥責的意味,即便真是大人的血脈,到了這個時候也不能讓他繼續說下去了。


    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少年雙眸瞬間變得赤紅,原本裹在衣袖裏的白皙手掌,握有一團詭異白光,在金羽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擊出。


    “你還真敢動手?”金羽並非凡人,同樣是元嬰實力的存在,刹那有了應對,將防禦力量匯聚在胸膛,手中折扇化劍,劈出一道燦烈刀光。


    這一擊令得木屋垮塌,另外三人從廢墟中走出,麵無表情望著身後。


    金羽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半個胸膛垮了下去,盡管依舊氣息綿長,但所有人都知曉,他已受了非常嚴重的暗傷。


    反觀少年巨犼,不得不令人倒吸一口涼氣,他被折扇化成的神劍穿胸而過,卻麵無表情的將劍拔出,金屬摩擦骨骼與血肉的聲音,使人毛骨悚然。


    能站在此處的存在都不是尋常妖獸,每一個都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可以說是泡在血水中成長起來的,然而此刻他們的眼中都有一分震撼。


    “近神?”老人沉默了許久,才歎道:“不過沉睡百年,你竟然到了這種境界。”


    長劍離體的那一刻,傷口瞬間複原,少年提著劍,瞥了眼三人,露出滿懷殺機的笑容,隨後走向金羽。


    媚兒俏臉煞白,此事根源在她,金羽不過是一個試探者,如果都被血腥報複,那自己定也躲不過。


    想到這,媚兒手掌不自覺攥緊了些,老人微微吃痛,冷哼道:“現在知道怕了,之前拱火的時候怎麽不想想這些。”


    嘴上雖然這樣說,老人卻無法坐視金羽死去,不僅是因其血脈,還有一個更深的原因,今日所做的事情,需要他們五人合力,方才有可能做到。


    “能否給老夫一個麵子,饒過他這一回?”老人這樣說道。


    少年的臉色不起絲毫變化,漠然道:“他的身世太過顯貴,日後報複我承受不起。”


    金羽咳出一口金血,萬萬沒想到引以為傲的血脈,卻在這個時候成了自己的催命符,別人想保都保不住。


    “你想救他?”巨犼扭過頭,盯著老人,道:“你雖然也觸摸到這個境界,但失之毫厘謬以千裏的道理,活了這麽久總該懂才是。”


    老人張著嘴巴,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卻又不得不承認巨犼說得有道理。


    當年那場襲殺,在得到恩賜數件玄妙法器之後,他們都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將那個有望登天成神的家夥拉下神壇。


    “這麽快便又有人要走上那個位置了嗎?”老人心中十分複雜,當年他們冒險坐下的事情,五人都得到了極大的好處,他原以為受益最大的是自己,如今看來該是這頭巨犼才對。


    巨犼的腳步並沒有停止,劍尖搭在地上,鋒芒劃出一條長長的線,金羽仿佛看到,自己脖子上也被砍上這樣一道。


    “就此停下,我願發誓絕不向你尋仇!”金羽厲喝,這種等待死亡到來的感覺實在太過折磨,將他心神都要擊潰。


    巨犼停下腳步,俊秀的臉龐爬上和熙的笑容,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點頭之時。


    耳畔傳來破風聲,老人回過神正要出手,就見巨犼已至金羽身前,持著他的法器寶劍,當空刺下。


    “好大的膽子,敢在我的地方鬧事。”


    一道蘊含著雄渾力量的聲音響起,金羽隻覺得體內的傷勢如煙散去,露出驚喜,高喊道:“老祖宗,這個賊子想要殺我,斷絕我金羽鶴族的血脈。”


    朦朧的身影陡然出現在地麵上,就聽到一聲清脆的耳光,金羽跌倒在地上,那身影輕叱道:“誰是你老祖宗?”


    巨犼皺起眉頭,從麵前之人身上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威壓,即便他如今的實力境界,都生不出半分抵抗的念頭。


    能夠感覺到那人的目光在看著自己,巨犼眼中閃過一絲掙紮與痛苦,而後恢複清明,問道:“大人?”


    極輕的嗯聲,確定了身份,眾人急忙抱拳行禮,臉上有著一個清晰巴掌印的金羽從地上爬起,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再也不敢提什麽血脈之時。


    “為何在此動手?”所謂大人的第一句話,就令他們如墮寒冰煉獄。


    巨犼邁步走出,不卑不亢道:“是我先出的手,您那位後代欺人太甚。”


    “你.......”青年金羽臉色鐵青,方才因為喊了句老祖宗挨了巴掌,巨犼這是在捅刀。


    果不其然,大人轉過身,微彎下腰,能看出來是在打量自己的‘後代’,許久之後才收回目光,冷笑道:“我不知道你是從何處知曉我的血脈源頭,隻告訴你一句話......日後再提此事,讓你金羽鶴滅族。”


    金羽心神劇震,強撐著答了聲是,蔫著退至一旁,縮在角落裏。


    “他的事情處理完了,現在該輪到你了。”大人看向巨犼,身上的晦明光圈閃爍,似乎在彰顯主人的不悅。


    “當年有人走上這條路,然後他死了,如今又多了一個你,讓我如何處置才是呢?”


    所有人心裏咯噔一下,大人這是要對巨犼出手?


    雖然他們之間沒有什麽太深交情,但少年跨出的這一步,無疑給了所有人希望,代表所走的道路並非絕路。


    可若是這份希望被大人所不容,眾人不得不考慮另辟蹊徑,沒有人能夠反抗大人,妖獸中流傳的某些消息說明,曾有徹底跨過那一道坎的強者,因為驚醒了禁地中沉睡的大人,被無情的撕碎。


    他們身為妖獸中的最強者,自是能夠知道其中的真實性,甚至某些人的祖先,還在那一戰中得到好處,血脈自此蛻變。


    所有人皆沉默不語,靜待少年的回答,不料他卻雙眸無神,似乎在思考著其他的事情。


    第一個冒出冷汗的是那位老人,他鎮守中域其實就是為了守護沉睡中的大人,漫長歲月來見過幾次,清楚一些他的脾性。


    神秘的大人似乎沒有想到這種反應,不禁搖頭,道:“不知是我睡傻了,還是你這小家夥將腦子給落家某處,好大的膽子,連本座都敢無視!”


    最後一句他使用了玄妙的力量,將巨犼從失神中拉了回來。


    少年皺眉:“這裏是何處?”


    這下所有人都抹了把汗,就連那黑霧中的家夥,都做了個擦汗的動作,對他的找死舉動無言。


    大人卻是驀的笑了,朦朧中射出一點亮光,隨後釋然道:“原來如此,你的境界並非自己修成,而是借助了外力。”


    “外力?”眾人都驚駭,到了他們這個境界,想要再進一點點都很難,什麽外力能夠帶來如此的的進步。


    “難道是……你得到了那個老家夥的神念?”


    老人輕拍手掌,覺得自己猜中了,唯有這樣才能解釋巨犼實力的飛躍,已經方才的神誌不明。


    少年身軀顫動,似乎徹底收攏了心神,開口解釋道:“並非是他,而是另外一個特別的存在,實力與我相差不多,肉身卻對修行有大裨益。”


    “哦?”那位大人來了興趣,探出一指破入他的眉心,從中提取到一點晶瑩光珠,其中閃動著許多畫麵,正是之前與金羽對峙的場景。


    巨犼臉色微變,在這樣的手段下自己不會有任何秘密,一切記憶都可以被提取展示,太過駭人聽聞。


    四人中唯有老者臉色稍好,他眼中有著狂熱的光芒,似乎大人有如此手段才算是正常。


    “不必驚慌,你們都是我的屬下,沒有極為重要的事情,我不會擅動你等的記憶。”察覺到眾人的情緒變化,大人輕笑道。


    隨後,他從光珠中翻到一副影像。


    充斥了整個畫麵的獸身從水潭中站起,撞向瀑布,而後畫麵一閃,巨犼化為少年模樣衝入洞穴,瞥了眼四周,發現躲在石頭後的陳聖二人後,露出殘酷的笑容。


    再往後,便是巨犼親口描述過的場景,他被洞口陣法束縛,但依舊將兩人擊殺,屍身吞下。


    “看完了,諸位可發現有哪裏不對?”大人抿嘴笑道,一雙眼睛格外明亮。


    所有人皆搖頭,就連少年自己都茫然,盡管他的確是在洞中得到破境機緣,卻說不準其究竟是何物。


    “大人......可否告知一二?”老者壯著膽子上前問道,其餘人亦露出期盼的神色。


    “不管這機緣來自那裏,我想找到那兩個人族,你們就一定能弄明白。”大人輕笑,身影隨風消散。


    五人眼中都有炙熱的光芒,老人率先開口,道:“老夫在這中域守了無盡歲月,也該出去走上一走了。”


    金羽笑嗬嗬上前,道:“既然檀老有這份心,不妨去我的領地坐上一坐,哪裏有著禁地中最富饒的礦脈,極為壯麗。”


    “是啊,奴家與金兄接壤,檀老若是累了,也可以到我這邊坐坐,奴家親自挑選幾位姐妹給您......”


    一群妖獸,開化靈智後都給自己起了姓名,老人原身是一株上古檀木,自名檀老,千嬌百媚的女子是狐族血脈,全名為薛媚。


    “你不上去?”巨犼為名的少年瞥了黑霧中的家夥一眼,五人之中就屬此人最為神秘,真容從不在任何人麵前顯露,隻知道他姓葉,被冠以葉黑的稱號。


    葉黑淡笑道:“如果是要這樣上趕著求人,我自認做不到。”


    巨犼點了點頭,“我也做不到。”


    之後五人分為三路,檀老與薛媚、金羽同行,剩下兩人皆是獨行,飛馳而去的方向各不相同。


    若有人在空中俯瞰,就會發現一個極為古怪的場景,葉黑、巨犼飛出一段距離後,皆是橫空消失,不知所蹤。


    青銅宮殿中,猿石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走過陳聖身旁,隻知道這個家夥所謂的丹藥還未成型,而鼎的下方,已經有著堆積如山的藥灰。


    “轟隆。”


    巨響過後,陳聖擦幹淨眼前的黑灰,扭頭對上一張明顯不善的臉,猿石沉聲問道:“你究竟會不會煉藥?”


    陳聖笑容訕訕,委實有些難以啟齒,他雖然將大多數藥物都提煉完畢,卻在這最後的幾株靈藥上折戟沉沙了數百次,此刻也有些懷疑自己。


    “我看猿兄一直在忙碌,究竟準備了什麽東西?”陳聖急忙轉移話題。


    猿石聞言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將一個石罐取出了,其實說它是缸也不為過,半人高的柱形,罐口開得極大,幾乎隻留下薄薄的一層邊沿。


    陳聖感覺鼻息有些阻滯,露出詫異的神色,莫說是他,隨便一位結出了金丹的修士,身體都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探頭過去看了一眼,陳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心中發毛,不敢置信道:“這些是?”


    “長廊中的血液,我從屍體上采集而來。”猿石撓了撓頭,‘憨厚’笑著。


    “果然。”陳聖心驚,從猿石取出血色祭壇,他便猜出了一些端倪,隻是不曾想居然弄到了這樣一大缸,且看猿石的模樣,似乎還有些不太夠用。


    陳聖皺眉,質疑道:“猿兄打算用這些東西血祭,真能夠複活一位化神修士?”


    “應是可以的,我母親曾親眼見過,並非空穴來風。”提起自己的母親,猿石有些沉默。


    陳聖輕歎了一口氣,對猿石眼中化不去的哀傷,他很難做到視而不見,隻好隨口轉移話題,“可否與我說說你口中的那位神明,外界傳說中早沒有了這種東西,上古時代就斷絕。”


    他並非胡說,而是真的在古籍中有看到,遠古之時天地間是有神明存在,與凡人修士和平共處,留下很多萬世流芳的美談,被人以各種形式記載了下來。


    猿石搖了搖頭,帶著幾分茫然道:“其實我亦不知,在幼年懵懂時見過一麵,隻是母親曾嚴厲要求,要對那位存在保持絕對的敬畏。”


    “這是對的,凡間傳言舉頭三尺有神明,並非全是虛言。”陳聖淡笑道,若這裏真有神明存在,那麽這句話也該適用。


    “走了。”猿石拍了拍陳聖肩膀,笑道:“抓緊時間把丹藥練成,否則祭品若是不夠的,我未必不會將你與林苦作為祭品。”


    陳聖瞳孔微縮,本能察覺到猿石並沒有在說謊,不由回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林苦,歎道:“真羨慕這家夥。”


    猿石哈哈大笑,很快消失。


    重新取出一份靈藥,陳聖不得不驚歎於林苦這家夥的雁過拔毛,所到之處無論何種靈藥都搜刮的幹幹淨淨,不會留下半點,才有了如此充裕的煉丹原料。


    他所煉製的其實並非多上等的丹藥,雖能夠幫死去之人強行與肉身融合,卻也有著諸多隱患,原本陳聖方才是想如實道出的,然而猿石最後那一句話,徹底把這個念頭給抹去了。


    眼下他與林苦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便是將藥練出來,先安定住師徒兩再說。


    不禁在心中羨慕了一番林苦這小子,陳聖再度埋頭煉藥,這一次他另辟蹊徑,采取一種極為荒唐的煉藥手法,得自藏月山中某位煉藥宗師。


    “希望木師叔的法子有效,否則可就真的凶險了。”陳聖輕歎,將餘下的幾株靈藥一起拋入鼎中,沉入心神操控火焰。


    細碎的火星與藥渣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爆裂聲,成了這片空間唯一的響動。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一次的藥力煉化十分順利,似乎是那位木師叔的法子起了效果,陳聖不敢大意,急忙將煉好的藥液收好,繼續淬煉剩下的靈藥。


    他總共準備了十份的靈藥,希望能夠從中煉出一枚丹藥,就萬事大吉了。


    就在此時,長廊中有聲音傳來,如厲鬼在嘶吼咆哮,伴隨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猿石出現在台階下,將石罐拋給陳聖,道:“這長廊果然古怪。”


    “怎麽了?”陳聖扭頭,方才的響動已經使他將靈藥煉廢。


    猿石還未來得及回答,突然臉色大變,臉上露出一份決絕,衝向台階上方。


    “不好,是那詭異的嗜血獸!”陳聖匆忙收起麵前的所有東西,餘光瞥到沉睡的‘林苦’,體內飛出四支煉神幡布下簡易的陣法。


    “你來做什麽,我能應付。”猿石看到陳聖,厲聲嗬斥道。


    陳聖白了他一眼,指著麵前不下百餘數量的嗜血獸,道:“這些家夥實力不強,但要擊殺消耗極大,你會被耗死的,兩人聯手或許會有生機。”


    猿石有些動容,問道:“我曾想過殺你,真心實意的。”


    “我要救你也不是做樣子好嗎?”陳聖有些無言,到了這種境地還來說這些有什麽用,浪費口水。


    他腳下輕點,身子飛射出去,撞上一頭撲來的嗜血獸,在空中將其撕裂。


    血色的怪獸身體竟是由純粹的血液鑄成,在空中化為一灘黏稠的血色,被下方的獸群吞食殆盡。


    “沒用的,過不了多久便會重生出來。”猿石道,他在長廊中征伐許久,已經摸透這種妖獸的特性。


    陳聖眉頭緊鎖,自語道:“似乎出了長廊它們也有了變化。”


    之前被他擊殺在長廊上的嗜血獸並不會重生,死了便是死了,會有屍體留在地上,而非化成血液。


    “不錯。”猿石點頭,手上握著那口石刀,連續將數頭血獸劈開,道:“似乎那道長廊也禁錮了它們的力量,否則會很麻煩。”


    陳聖心中一動,問道:“既然如此,將它們引回去就是了。”


    猿石破天荒露出一抹羞赦,小聲嘟囔道:“那長廊被我汲取過度,似乎已經失去那種威壓了。”


    陳聖踏入長廊,果然沒有任何力量加深,就連因為屍體怨氣帶來的寒意都消減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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