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那壯碩漢子爆喝一聲,怒聲嗬斥道:“你們這些忘恩負義之人,猿石族長平日為人,還有對猿族的付出你們當真看不到,都眼瞎了嗎?”


    他雙目睜圓,此刻無比的心寒,看著低下頭去的族人們,不禁自嘲道:“是了,族長做得再如何好,落在你們眼中也難有個好看法,因為你們根本就是一群白眼狼。”


    猿族中有老人走出,不悅道:“我等是純正的猿族血脈,難道沒有資格懷疑一隻混種?”


    “再者說,他與那位女大人的確可疑,未必沒有些不為人知的故事。”一位青年附和道,他已經化成完整的人形,眼神不善看著漢子,冷哼道:“你如何維護於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大漢身子顫了顫,宛若卸去了全身的勁力一般,嘴角掛著慘淡的笑意,他自幼在族群中成長,曾受過在場許多長輩的照拂,本沒有立場為猿石說話。


    “你們猿族要吵回去再吵,我等今日隻想要一個結果。”幾位族老等的不耐煩了,這鎮守邊界的時限並未確定,對他們而言早一些從猿族手上得到好處,是最重要的事。


    “我猿斬哪怕是身死,也不會讓你們奪走屬於我猿族的東西。”漢子挺直身軀,體內獸血湧動,雙眸緩緩攀上一絲血紅。


    “這是......你居然有魔猿血脈?”一位族老震驚,嗅出猿斬身上的氣息,曾屬於禁地中某個已經斷絕的上古種族,十分強大與妖邪。


    猿斬的氣息還在攀升,他的此刻給人的感覺已經超出了金丹境界,在無限向元嬰靠攏。


    “有這樣本領的人,居然願意屈居在猿石之下,你藏得好深。”猿族中有老人吐血,他是看著猿斬從小長大的,卻不曾想到他竟能瞞過自己與所有族人。


    雙眸變作赤紅色的猿斬沒有理他,而是看向另外幾族,來猿族施壓的有二十餘眾之多,他冰冷說道:“族長說可以繞過你們三次,這是第一次。”


    聽到這番話,許多族老臉色煞白,依照此刻的實力來看,他們所有人聯合起來,或許能夠與猿斬抗衡一二,但傷亡必定也會極大。


    最終,一位猿族的老人出來打圓場,笑著說道:“咱們幾族世代交好,沒有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傷了和氣。”


    “對......我等來此也不過是想看看你們有什麽需要,猿斬侄兒定是誤會了。”到了這個時候,哪怕是再愚蠢的家夥,都會順著這個台階下了,眾位族老抱拳,當即表示要離去了。


    “今日猿族有任何需要,隨時可以來找老夫。”一位族老笑眯眯說道,眾人無不附和,一時之間雙方又變成了關係親密的盟友。


    眾人散去之後,猿族中的幾位老人找到養傷的猿斬,他強心催動體內血脈,需要承受的代價不會小。


    “眾位長老不去商談罷免族長的大事,來看我這個魔種作甚?”猿斬看著滿臉堆笑的老人們,忍不住譏諷道。


    “你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你乃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性子純良,這一點是有目共睹的.......”


    為首的老人還未來得及說完,就被猿斬揮手打斷,他說:“魔之一脈,無論平日怎樣和善,最終都是會走上那條殺伐的道路,這一點還是您教給我的,您不會忘了吧?”


    老人臉上的笑容凝固,手掌無比尷尬的停在空中,不知該如何對答。


    “放心,在族長還未回來之前,我不會對你們做什麽。”猿斬說完,又有些不情願,小聲嘟囔道:“再者說,即便是族長回來了,以他的性子也不會將你們如何的。”


    猿石並非自猿族走出,而是一頭失落在禁地深處母猿所生,其父據傳是一位人類,早年間誤入此地,而後又突然消失。


    這其中的密辛猿斬最為清晰,他很早就離開族群曆練,與猿石相遇後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知道許多秘密,甚至關於那些真正大人物的絕密,猿斬都曾親耳聽到不少。


    然而這些,並不能對這些老家夥們說,否則便不會這一點猜忌,使得長老們對猿石諸多忌憚與防備了。


    諸長老麵色微緩,知道無法再多說什麽,便開始告罪離去,唯有一個身材佝僂,須發都被銀色浸染的老人,顫顫巍巍的看著猿斬,澀聲道:“這件事情,是猿族有負於你。”


    魔猿血脈,哪怕隻有一分一毫,在以前都是極為尊貴的存在,然而在發生了某些變故之後,這種血脈成為了一種禁忌,雖不至於受到明麵上的打壓,卻會引來無盡的麻煩。


    “馗二爺,您不必過多擔心,以我的實力足夠應付很多東西了。”猿斬的語氣好了許多,麵前這位老人是之前唯一沒有開口討伐的長老,也是幼年時期對他最為照顧之人。


    “可惜了......你原本有希望做族長的。”老人雙眼已經開始渾濁,聲音中透著無比的遺憾與悔恨。


    猿斬搖了搖頭,自行找了個僻靜之所,開始壓製體內狂亂的魔血,另外還需要平複傷勢。


    老人連歎了三口氣,才持著竹杖離開。


    石山的半腰上,陳聖已然徹底放棄了吸納神秘力量的想法,眸子變為金黃色,轉而研究這洞口的陣法符紋。


    能如此自然的將內裏動靜完美隱藏,陳聖對這個法陣非常有興趣,因為已經強於他知曉的許多斂息陣法。


    “小子你在看什麽?”猿石領著林苦從洞口走出,就看見陳聖雙眸金黃,似乎在窺探著,這幅場景令他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沒......沒什麽。”陳聖悻悻然笑了笑,他原本想要偷學符紋,沒想到被抓了個正著,如今有些赦顏。


    猿石臉色古怪,但並沒有多問,此處陣法玄妙,不是誰看上幾眼就能夠參悟的。


    陳聖將目光轉向林苦,問道:“感覺如何?”


    “非常好,現在我體內金丹已經被凝實,靈力開始正式轉化了。”林苦咧著嘴,接連飆升的境界令他無比的愉悅。


    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築基到金丹的過渡,這樣的事情以往林苦做夢都不敢想,現在卻就這麽簡簡單單的實現了。


    瞥了眼滿臉喜色的林苦,猿石皺起眉頭,輕喝道:“我族的傳承隻能為你拔高境界,若是日後不加以穩固,是有可能退回去的。”


    聞言,林苦瞠目結舌,心中的喜悅瞬間一掃而空,垂頭喪氣道:“那我該怎麽辦?”


    尋常的散修人物,很難得到正統的修行功法,即便林苦出身不弱,但他家族中最為強大之人也不過是金丹,亦沒有完善的修行之法,修為進步很慢。


    “這個我可就不管我,妖獸多是依靠本能修行,猿族雖有功法,對你們人族卻也未必適用。”猿石皺眉開口,他已幫了林苦一把,不可能也無法為他提供修行法門。


    二人齊齊轉過頭,看向陳聖。


    “你們兩個這是什麽眼神?”陳聖啞然失笑,修行功法他不僅有,還非常的多,昔年藏月山有一座高閣,其中收藏著數不清的功法,他為尋求破境都有研讀過。


    林苦嘿嘿笑道:“前輩神通廣大,想必這點小事難不倒你。”


    “難倒了!”陳聖翻了個白眼,無奈道:“等出去之後,魔窟自會教授修行功法,你現在到了金丹修為,韓拓必定會更加看重,地位或許不會比謝蘅低。”


    想到那個走了狗屎運的謝蘅,林苦忍不住搖頭苦笑,他與此人有過幾麵之緣,當時謝蘅的實力遠不如他,現在卻是一躍而起,成了新宗的二長老。


    不過很快,林苦又打量著陳聖,心中喃喃道:“或許在接下來的很長歲月了,這位陳昉前輩才會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吧。”


    陳聖可不管那麽多,猿族的神秘傳承居然也能夠為人族所用,他此刻有了不小的興趣,開口問道:“是不是該讓我進去看看了?”


    “你?”猿石斜了他一眼,嗤笑道:“連我都看不透你的實力,有沒有這傳承對你的幫助並不大。”


    陳聖豎起長長的中指,卻也沒有再繼續強求。


    三人再度啟程,向著禁地北域繼續探索而去。


    一路上陳聖發現,所過之處幾乎沒有妖獸存在,盡管到處都有著明顯的妖獸活動痕跡,漫漫大澤上就是看不到任何一隻的活物,極為的詭異。


    “我雖不知道你做了什麽,才會惹起如此大的麻煩,但我有一點必須要告訴你,各方鎮獸的實力都非常恐怖,如今召集部署聚集一地,可能是要去做某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猿石的臉色有些凝重,敏銳的感覺到一些東西。


    陳聖擺了擺手,不以為意道:“若不是你,我此刻已經出了禁地,即便他們想要抓我,難度也會很大。”


    猿石笑容神秘,“那其他人呢?”


    “每次有人族降臨在此地,都不是獨自一個,你的實力足以躲過搜捕,並不代表你的同伴們也能,就比如他.......”


    猿石指了指林苦,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獰笑道:“他們這樣的弱者,一旦被找到沒有別的下場,就是死。”


    林苦下意識摸了摸脖子,仿佛真的有種疼痛感襲來,令他心頭發毛。


    “不必驚惶,那幾個家夥無法離開禁地太遠,會被某種天然力量禁錮。”陳聖拍了林苦的肩膀,微笑著說道。


    他的話讓猿石側目,“你居然知道這種絕密,難道祖輩上有進入過禁地的人?”


    否則無法解釋陳聖為何會知道禁地的這個秘密,許多禁地中的大妖都不知道,隻是被幾位大人嚴令不可外出。


    某中一位殺伐果斷的大人,甚至喊出了敢越雷池一步,便全族夷滅的話語。


    陳聖眉頭微挑,笑道:“猿兄不妨說說都有哪些人,或許真有我的祖輩也未可知。”3800


    他連自己身世都弄不清楚,自然不會是那些人的後代,之所以這麽說,隻是想多套些話罷了。


    不想還真給他套出一些消息,昔年名震修行界的大魔頭中,就有幾人進過這裏,得到一些東西後安然離去。


    “韓宗主不是說此處是新發現的秘境?”林苦皺眉不已,本能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


    陳聖淡淡一笑,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大概猜出了這是何處,隻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是,魔窟為何要千裏迢迢將封魔台搬來。


    加上那具神秘的龍屍,已經其中存在的許多從未見過的妖獸,都令陳聖心中有一種不安。


    “凝神,我們馬上要經過一片魔地,千萬記得不要離我身邊太遠。”猿石忽然變得無比嚴肅,手中出現一塊明黃色的晶石。


    陳聖從其中感受到一絲熟悉的味道,似乎與那位山神交予他的同宗同源,有著許多相似之處。


    “此物是什麽?”陳聖試探著問道,結果猿石隻瞥了他一眼,沒有開口回答什麽,眼中時刻流露的警惕顯然在彰顯著此地的凶險。


    陳聖讓林苦走在自己麵前,而後以瞳術察看此地氣運與山貌。


    “停下!”他突然爆喝一聲,製止猿石踏下這一步,在後者疑惑的目光中,取出一塊銅片,是他煉製法寶剩下的邊角料。


    原本流淌著神光青銅片在落地後瞬間消融,成為一灘銅水。


    三人皆倒吸了一口涼氣,猿石更是毛骨悚然,若是陳聖不開口,落到這般下場的就可能是他了。


    “你為何不趁機除去我?”猿石問道,他自認兩人的關係絕不算友善,自己辦脅迫著將人帶來此地,心中應該有仇怨才是。


    陳聖灑然一笑,戲謔道:“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如何?真話又如何?”


    “假話就是,我慈悲心腸,不忍心看到你死去......”陳聖滿臉的調侃意味,道:“真話就是.......沒了你的存在,我不敢保證能夠走出去。”


    猿石皺起眉頭,問道:“原路返回也不行?”


    陳聖指了指身後,沒好氣道:“你可以自己看看,歸路可還存在。”


    猿石依照他說的去做,隨後手掌輕顫,險些握不住那晶石,嘴唇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白色,茫然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有東西在更改這裏的地勢,饒亂你的感知。”陳聖知道猿石手上的晶石不俗,然而此刻有人在背後搞鬼,原本的路線便已經走不通了,需要開辟出一條嶄新的道路。


    居中的林苦麵帶菜色,三人這是......迷失了?


    “並不隻是這樣簡單,暗中的那個東西想讓我們死。”陳聖說著,驟然大喊:“不好!”


    伸手將兩人拎起,一連向後退了十餘步,陳聖才將他們放下,心有餘悸道:“好險,再晚一步我們都要死。”


    “這該死的畜生,竟如此狠毒,藏頭露尾的,不敢出來一戰嗎?”林苦高喊道,他才初入金丹境界,可還不希望就在樣死在此地,他還有光明的前程與未來。


    “不必喊了,那東西並無實體,似乎是一種天地滋生而出的精魅。”陳聖苦笑不得,這種尋常一道符籙就能避過的東西,現下居然成了他們最大的困擾。


    “精魅?”林苦疑惑不已,第一次聽到這個名稱,忍不住問道:“那是什麽東西?”


    陳聖這才恍然,這裏是東海,存在的島嶼極少,稍有靈氣一些的都被修行宗門與散修所占據,很難滋養出這種東西。


    輕搖了搖頭,陳聖沒有多做解釋,扭頭看向猿石,道:“你應該不是第一次走這條路,以前從沒見過這種東西?”


    猿石點頭,道:“昔年老師曾養過一頭陰鬼,後來被人給鎮殺了,莫非是他的怨念還未散去?”


    禁地中妖獸叢生,光是供應他們修行都已經極為費力,哪裏養的出精魅,猿石亦不曾聽說過這種東西,此刻隻是在猜測。


    “應該不是,尋常鬼物還做不到這一點,況且你老師養的東西,不應該對你下殺手才是。”陳聖眉頭緊鎖,一時想不到破敵之法。


    好在那暗處的東西要更改地勢也不容易,留給陳聖思考的時間很多。


    再次經曆幾次險象之後,陳聖眼睛明亮,向猿石伸出手,“將你那晶石借我一用,或許可以破局。”


    猿石露出遲疑,許久才不舍的遞過去,叮囑道:“這是老師留給我最後的東西,你可要拿好了。”


    “放心,我試探一些東西就還給你。”陳聖淡笑,握著晶石盤膝坐下,開始運轉功法。


    果不其然,這就是那種可以吸收神秘力量的物質,沒過多久陳聖就覺得手上晶石變得極為燙手,以他的肉身都有些把握不住,幾度險些脫手。


    猿石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生怕陳聖失了手,砸爛了這老師留下的唯一念想與寶物。


    “有效果!”林苦忽然驚喜道,他一直在測算怪物發動攻勢的間隔,發現其遵循著某種規律,然而這一次,時間過了怪物卻沒有出手。


    陳聖起身,戀戀不舍的將晶石還給猿石,歎道:“雖能克製,卻無法根除他。”


    “可否堅持到我們走出魔地?”猿石心神微顫,這件事牽扯到老師能否重生,他十分在意。


    陳聖點頭道:“可以,但你這顆晶石或許就保不住了,我隻是靜坐壓製就消耗了如此之多,行走中隻會更快。”


    接下來他沒有再說什麽,而是將選擇權交給了猿石,言明即便無法順著魔地進去,也一定會有其他的道路。


    “沒用的,我要去的地方在魔地深處,也唯有哪裏才能避過所有人的耳目。”猿石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心中對那頭突然誕生的精魅恨到了極致。


    最終他決定自己來做這件事情,學著陳聖的樣子將晶石握在手中,燃著璀璨的神光,三人繼續向前。


    此後一路,那精魅都不曾出手,但隻要猿石稍稍鬆懈,陳聖的目光中就必定出現它的身影。


    “這鬼東西,日後我非將它挫骨揚灰不可。”猿石恨的牙癢癢,這種有力沒出使的感覺令他十分煩悶。


    直到麵前出現一座青銅殿,眾人才鬆了一口氣,猿石趕忙將僅剩下豆粒大小的晶石收起,慎之又慎的收好後,才開始在門前擺弄。


    不過須臾,青銅巨門轟然打開,展露在眼前的景象令陳聖毛骨悚然,或許此地才該是真正的魔地。


    十餘丈的長廊上,每隔五步就掛著一具屍體,其中大多是妖獸,也有少許的人族,應是曾進入封魔台中,沒有活著走出去的家夥。


    最震懾人心的是,這些屍體,全部都是鮮活無比,淌著血,有的還在掙紮,宛如還未徹底斷氣一般。


    “這裏就是你老師的葬地?”陳聖問道。


    猿石不禁蹙起眉頭,答道:“別覺得殘忍,這些人與妖都不是老師所殺,我們發現宮殿之時就已經存在,已經不知過了多少年,一些種族都滅絕了。”


    說著,他為陳聖點出某些妖獸,皆是上古遺種,莫說是外界,就是這封魔台中都罕有。


    循著長廊走過,對人心是一種莫大的錘煉,這些死去的人和妖,生前都是修為十分強大的家夥,死後屍身都保有一分威壓,令人難以抵擋。


    三人中最為狼狽的是林苦,其次陳聖,而猿石因為走過許多次,臉色稍稍平靜了一些。


    越往深處走,陳聖額上冒出的汗珠越大粒,到了最後如雨水般滴落在青銅地麵上,格外清脆。


    局勢開始產生了變化,陳聖成了最痛苦的那人,不知因為何種原因,被殿內威壓針對,幾乎每走出一步都要經曆莫大的苦楚。


    “陳兄這是怎麽了?”猿石走到終點,回頭望了一眼,不禁皺起眉頭。


    自陳聖開口救下他,二人之間的關係便親密了一些,脅迫的意味淡化了許多,猿石心中也在考量願意做出些補償。


    然而此刻,被他所看中的人,竟連著懸屍長廊都無法走過,連實力最弱的林苦都要不如許多。


    “難道我真的賭錯了?”猿石喃喃,心中產生了幾分懷疑。


    林苦已經走近,聽到了他的話,不解道:“猿前輩在說什麽?”


    “沒什麽,隻是好奇你為何可以這般輕鬆?”猿石顧左右而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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