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這可是星勾酒坊釀造的上等好酒。”顧桓十分熟絡的給陳聖滿了一杯,隨口問道:“不知陳兄接下來有何打算?”


    舉杯的右手頓住,陳兄笑道:“我就知道這酒沒那麽好喝,顧兄有事不妨直說。”


    顧桓皺眉,裝作聽不懂,輕笑道:“這酒一壇三百靈石,怎會不好喝?”


    陳聖咧嘴一笑,也不戳破他的偽裝,借坡下驢將酒送入腹中,長出一口氣,道:“顧兄可知仙門大會詳細安排?”


    “當然,大會乃是我外門承辦。”顧桓送了一口酒下肚,繼續說道:“隻是此次大會頗有不同,具體事宜皆是我父親負責。”


    陳聖挑眉,看來這一次的大會果然不俗,能讓已經臻至元嬰期的顧雍親自出馬。


    來參加仙門大會的,多是些無依無靠的閑散野修,企圖借著這個契機越過龍門,進入各大宗門修行。


    各宗也樂於接受,能夠獨自修行到築基期的天賦必定不俗,招入門中悉心培養,未必沒有結丹的可能。


    按常理而言,這等大會,派宗內金丹期長老負責即可,但這一次顧雍竟然親自插手,其中深意耐人尋味。


    “陳兄是想參加此次大會?”陳聖達到築基期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顧桓心思活絡,一下子就分析出了其中緣由。


    微微點頭,此事早晚會被人得知,並沒有隱瞞的意義,陳聖苦笑道:“我才初到築基,隻怕難以得到各宗青睞。”


    “那倒未必。”顧桓搖頭,解釋道:“築基期的大會規則有所不同,即便是獲得頭名,也未必能夠進入宗門。相反,能夠在戰鬥過程中,展示出天賦被各宗長輩看中的,曆年來大有人在。”


    說罷,顧桓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道:“當日為難你們的花長老,便是隱瞞身份,依靠天賦進入的外門。”


    陳聖神色微動,難怪老祖與花青槐如此不對付,原來其中還有著這麽一層關係。


    “況且,依陳兄之前的表現,各宗對你的印象本就極好,如今又如此快的破入築基期,必定會惹來許多宗門搶奪。”顧桓笑著,給陳聖夾了一塊淌著油脂香氣的珍禽肉脯。


    陳聖歪著頭,斜了他一眼,笑道:“顧兄隻怕是忘了,我與大羅宗那位少主可是有著不小的仇怨,還曾親手轟殺仙宗聖子,當真有人敢收我入宗?”


    顧桓眯著眼,露出兩道神光,道:“以陳兄的天賦,相信會有宗門為你冒險的。”言語之中,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我真是好奇,長月真人到底是為什麽,要將你這麽一尊妖孽推出門外。”顧桓語氣古怪,略帶幾分幽怨瞧了陳聖一眼。


    後者失笑,道出了一個讓人大跌眼鏡的理由:“因為,我想拐走烈陽宗的少宗主,所以老頭一氣之下便將我逐了出來。”


    顧桓滿臉錯愕,眼神在陳聖臉上盤桓了許久,確定看不出半分玩笑意味後,訕訕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我懂...我懂。”


    陳聖輕輕搖頭,既未出言反駁,也沒有隨聲附和。


    ————


    “此處便是外門追蹤法陣?”顧尋南領著兩人站在一座高樓之外,其中最為高大的男子冷著臉。


    他們發覺,此處竟然在排斥三人,尤其是對身為大羅宗少主的顧尋南最為強烈。


    一腳踏破腳下青石磚,男子爆喝道:“守陣之人何在,給我滾出來!”


    強大的威壓轟然落下,顧雍略帶著幾分不耐出現在樓前,看清三人後皺了皺眉。


    “此處乃是外門陣法根基所在,三位潛行至此,意欲何為?”言語間,頗為不喜,眼眸掃過三人,身形一閃便出現在顧尋南麵前。


    “顧門主,我等想借用陣法。”顧尋南苦著臉上前,沒辦法,身旁兩人自從顧雍出現,便像兩尊大佛一般紋絲不動,這個出頭鳥,也隻有他去當了。


    淡然瞥了他一眼,顧雍故作驚訝道:“原來是顧少主,你大羅宗離此並不遠,為何要來我外門借陣?”


    聽著顧雍夾槍帶棒的話,白玉山皺了皺眉,道:“顧門主,今夜借陣乃是族中之事,還請您莫要為了私人恩怨耽擱了。”


    “你在威脅本座?”顧雍輕眯雙眸,麵帶殺氣,隨即灑然一笑,伸出一隻手掌,“想用陣法可以,一萬靈石!”


    白玉山臉色微怒,就要上前理論,卻被身旁漢子一把拉住。


    “辦事重要。”一貫暴脾氣的漢子不知為何,竟能壓製住怒火,在交了靈石後,與白玉山一同步入樓中。


    樓外,顧尋南如坐針氈。


    “小南,這二位來此借陣,你可知所為何事?”沒了外人,顧雍也由起初的少主,變成了叔侄間的稱呼。


    顧尋南眼神閃爍,低聲答道:“回叔叔,這個我真的不知。”


    “那他們借用什麽陣法你總該知道吧?”顧雍還不死心,可換來的卻是顧尋南再次搖頭。


    臉色驟然變得陰沉,顧雍語氣森然道:“什麽都不知道,你還敢把他們帶來?”


    顧尋南低頭,有苦難言。


    “三叔,擺放好了。”白玉山將傳訊玉符放在陣圖中央,回身點頭。


    “嗯。”男子打出一道靈氣啟動陣法,旋即一道靈光衝起,透過樓頂之後,化作飛虹離去。


    “追!”兩人急速跟上,身形不時在空中浮現,每一次閃動,便出現在十餘丈之外,格外神異。


    “那個方位,是桓兒!”顧雍看著靈光衝向之處,低呼不好,身體浮空飛去,很快便超過了那道光束。


    此時作為目標的陳聖尚不自知,與顧桓兩人推杯換盞,好不快活,隻是二人誰也沒有發覺,陳聖腰間那枚玉符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追蹤陣法,乃是修行界內一種頗為罕見的陣法,能夠依托一切與靈力相關的信息尋人,傳訊玉符隻是其中一環,而此陣法布置起來極為複雜,耗費材料龐大,通常隻有幾大一流宗門才會構築。


    並未插手阻止光束行動,顧雍一路飛至太景樓外,自窗口看見樓中兩人相談甚歡,定了定神,忽然想到某種可能。


    “給本座破!”


    帶著幾分慌張,顧雍匆忙拍出一掌,隨即拂袖將兩人大開的窗門閉上,做完這一切,顧雍長出一口氣,轉身麵對趕來的白玉山二人。


    “二位,你們來遲了!”


    深深看了顧雍一眼,白玉山目光在四周掃過,察覺不到半分異常,對著三叔搖了搖頭。


    “你先趕到,可看清那光束落到何人身上?”三叔一步邁出,目光直勾勾盯著這位元嬰境大修士。


    顧雍震怒,體內真元湧動,衣袍狂舞猶如一隻被觸怒的獅子般,低吼道:“你是在懷疑本座?”


    巨大的壓迫落在身上,下方兩人如墜冰窟。


    白玉山修為弱些,在顧雍刻意的壓迫下幾乎站不穩身子。


    在其即將要跪倒之際,三叔一隻手撐在背後,雙眸直視顧雍,喝道:“此人對族內十分重要,顧門主如此行事,是想與家族為敵?”


    雙眸微縮,顧雍揮袖撤去威壓,朗笑道:“本座隻是不喜歡被人懷疑,至於你們所說的那人,本座並未見到。”


    見他表情不像有假,白玉山低頭沉吟,他這一族極少出世,修行界中發生再大的事,都與他們無關。


    此次兩人出行,名義上是為仙門大會而來,實際卻是為了那傳訊玉符,此物牽扯到族內一位大人物的醜事。


    簡單商議過後,兩人分頭行動,由白玉山前往啟動陣法。


    漠然看著他離開,顧雍在空中劃出道道殘影,竟然是進入了那太景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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