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命懸一線,郎中匆忙而至迅速為她止血。可當務之急是孩子已足月,生產在即。


    產婦失血過多,恐隨時有生命危險。產婦生產需全身用力極耗精力,卿月胸腔受傷不能用力,若是用力過甚止不住血,那便回天乏術了。


    胎兒不能在腹中久待,容易窒息而亡。此刻郎中左右為難,保大還是保小都有風險。


    銀針入穴後,卿月微微轉醒。當得知孩子將要出生時,她用盡全力握著郎中的手,讓他保孩子平安。


    她麵色蒼白的暈睡過去,柳眠溪顧不得產房之忌,守在床前緊緊握著她的手。


    此刻若是讓他放下所有,他都甘願。可上天就是那麽殘忍,沒有任何後悔的機會。


    秦少海將珍藏的續命丹藥給她放進嘴裏,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卿月就醒了,郎中搖了搖頭和秦少海退出了房門。


    這一次她的麵色微紅,神采奕奕看著柳眠溪,頭枕在他的臂彎裏,笑著說: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三口了,你想好給孩子起什麽名字了嗎”柳眠溪強忍住疼痛,擦了擦手上的血,輕撫著她的臉說道:


    “如果是女孩子,就叫柳惜月,她一定和你一樣好看。”他緊緊的貼著她的臉,強忍著打轉的淚水,將臉埋在她的脖頸間默默的抽泣。


    卿月用手撫摸著他的頭發,溫柔的安撫著,語氣溫柔的繼續道:


    “我希望是男孩子,更像你一些,你就不孤獨了……”她說的話,語氣越來越弱,直到她的手無力的垂下。


    柳眠溪握著她的手,呼喊著她的名字。當秦少海聽到柳眠溪淒厲的哭喊聲,他跌坐在廊前,遲遲不敢往裏望。


    郎中到床前一看,孩子已經窒息在肚子裏,無力回天了。整個鳳陽派仿佛一夜之間全都蒼白了,又是這樣下雪的日子,那個曾在雪裏迷茫的少女,就這樣消失了。


    柳眠溪站在梅花樹之下,身上沾滿了雪和梅花落下的花瓣,他的身上已無悲喜,心卻早已爛透了。


    就在卿月的死訊被傳開的那一天,柳眠溪將自己關在房裏抱著她不肯離身。


    任何人勸都沒用,我踉踉蹌蹌的前來,焦急的敲門,帶著哭腔聲嘶力竭的喊:


    “你讓我進去看一眼,就一眼,好嗎”柳眠溪沒有理會,現在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再激起他的反應。


    我苦苦哀求,在門外等了一夜,柳眠溪有些不忍,便放我進去。剛看到卿月蒼白如雪的臉,眼淚就再也止不住,生離已久再見竟是死別。


    二話不說便拿起刀割開了手腕,欲將血滴在卿月的嘴裏,卻遭到了柳眠溪的阻止。


    我萬分焦急,眼神淒愴道:


    “幼時受傷時發現腕間血曾有自愈之效,如今別無他法了,隻讓我盡力一試。”柳眠溪就靜靜看著,血已入口卻無絲毫反應,我從期待到失落,最後絕望癱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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