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怡然掀開床簾小心的掛好,見到阿瀟有氣無力的眨著眼睛,激動道:“阿瀟!你終於醒啦!”


    “我怎麽了?”阿瀟沉聲問道,聲音毫無氣力,相比平時的霸氣,此刻的她顯得乖巧了許多。


    “你暈倒了。”鸞怡然說著便用手背輕輕在她額頭上試了試溫,擔憂道:“怎麽還是那麽燙呀。”


    阿瀟仔細回憶著最後的記憶,卻什麽都想不起來,稍稍用力回憶,便會感到劇烈難忍的頭疼,她深呼吸一口氣平複了心情,看向鸞怡然,“是你把我帶回來的?”


    鸞怡然輕輕搖了搖頭,“不是我,是葉影把你從火山池裏救出來的。”


    “火山池?”阿瀟微微蹙眉,她掉進火山池裏嗎?難怪剛才感覺那麽熱。


    鸞怡然看她這一臉疑惑的樣子,擔憂的問道:“阿瀟,你真的不記得什麽情況了嗎?”


    阿瀟看了她一眼,依舊沉默。


    “你……啊。”鸞怡然正要解釋當時的情況,突然一隻手搭在了肩上,給她嚇了一跳。


    安沐與陳飛源並肩站在床邊,鸞怡然回頭見是他們二人,便連忙起身問候:“大師兄,師姐,你們怎麽來了?”


    “剛才經過門口,聽見阿瀟說話的聲音,便進來看看。”安沐溫柔的說著,隨後輕步走到床邊坐下,滿眼細膩的看著阿瀟,“阿瀟,你感覺怎麽樣?”


    阿瀟眼神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微微搖頭,並未講話。


    陳飛源突然上前一步,不等任何人反應便朝阿瀟深深鞠了個躬,鸞怡然嚇得跳到了一邊,滿臉驚訝:這什麽情況!


    阿瀟麵不改色的看著他,眸中同樣充滿疑惑。


    陳飛源輕聲開口:“阿瀟姑娘,這次是我的失職,才害你被惡靈附體,險些喪命,在下再次想姑娘賠罪。”


    “與你無關。”阿瀟說著便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然後看著床頂發呆。


    陳飛源看她依舊麵無表情,想了想又說:“不,這事確實是我的錯,若是我提早注意到山上會出現大霧,便可命人帶你們離開,是我的失職,才害得你們深入險境,若是姑娘要責罰……。”


    “我要沐浴。”阿瀟突然開口,陳飛源還未說完的話止在了嘴邊。


    “啊?”安沐和鸞怡然一臉驚訝的看著阿瀟,再看看旁邊困惑不已的陳飛源。


    阿瀟轉頭看向陳飛源,眼神十分不友好,冷言道:“出去,我要沐浴。”


    陳飛源站在原地發愣,安沐拽了拽他的衣角將他拉回神來,陳飛源回過神,連忙拱手行禮道:“那我先出去了,阿瀟姑娘,這件事是我的失職,你要打要罰,在下都無……”


    “出去!”阿瀟抬高聲音。


    安沐見阿瀟似乎要發火,情況不對勁,便連忙起身推著陳飛源離開了房間,鸞怡然跟著去關了門,隨後又匆匆跑到床邊扶著阿瀟坐起來,


    “阿瀟,你先休息會兒,我去叫小二準備熱水,一會兒來叫你。”鸞怡然輕聲說著,見阿瀟點了點頭,她便起身離開了。


    阿瀟木訥的坐在床上,回憶著剛才隱約聽到的那個聲音,那個隱藏在呼喊她的名字下的聲音,似乎在說他回來了,他是誰?回來了?是她的幻覺嗎?


    未等她多想,後背突然傳來刺痛灼燒感,阿瀟攥緊被褥忍著痛意。


    感覺背上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爬來爬去,痛感從那東西所經過之處傳來,似乎一把利刃劃過,伴著火燒的灼熱感,令人絕望的疼痛。


    鸞怡然叫小二兌好了熱水,阿瀟來到沐浴間,她鎖上門,傳過層層紗簾往裏走去,微風從紙窗的縫隙間透進來,將懸掛在屋內的彩色薄紗輕盈的掀了起來,伴隨著熱水池中傳出的熱氣,簡單的房間此刻也如同仙境一般夢幻。


    阿瀟走到梳妝桌前站下,望著鏡中臉色蒼白的自己,她眉頭緊鎖,腦海中總會閃出一幅紅色的畫麵,水流聲和熱水沸騰的聲音交替著,莫名的便會感到心煩意亂。


    她褪去衣裳木訥的轉身,望著銅鏡中的自己,背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形如龍狀的圖騰,占據了大半個背部,阿瀟睜大眼睛認真看著,這條龍,似乎有些眼熟,但她……是在哪裏見過呢?


    “以前都沒有的。”


    阿瀟輕聲嘀咕著,心中不禁疑惑,這是誰給她刻的?又為什麽要給她刻一個龍的圖案呢?龍……鸞怡然?


    此時,客棧大堂內,鸞怡然一人坐在客桌前喝著酒,悶悶不樂的盯著滿桌的好菜,幾位本想過來與她打招呼的同門,都被她這一臉臭相嚇得退去了。


    慕陽昇和飛煬從門外進來,鸞怡然餘光瞄到了兩人,直接換了個位置背對著他們,繼續大口喝酒,臉色十分難看。


    飛煬拖著慕陽昇來到桌前,笑盈盈的道:“鸞,鸞姑娘,你也在啊,那個,我們公子有話跟你說。”他說著便把慕陽昇拉到前麵,給他使了個眼神。


    慕陽昇猶豫了半天,突然露出一臉討好的微笑,坐到鸞怡然身旁,把懷裏的白瓷酒壇放到桌上,微笑著開口:“小怡兒,我之前不是說要請你喝我親~手釀的雪蓮酒嗎?我今兒一大早特地回皇宮去拿的,你嚐嚐好不好喝。”


    鸞怡然斜眸瞥了他一眼,並未說話,伸手要去端酒壺,卻被飛煬一把搶了過去放到旁邊的桌上,未等她開口生氣,慕陽昇便給她到了那壺雪蓮酒,語氣格外溫柔,“小怡兒,你可是第一個喝到我釀的酒的人哦,我父皇和母後都還沒喝過呢。”


    飛煬連忙附和著說道:“對啊對啊,鸞姑娘,我家公子釀的酒可好喝了,你一定會喜歡的,你就喝喝看嘛。”


    鸞怡然聞到了這酒香,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雖然臉上依舊一副高傲冷漠的表情,但手卻十分誠實的端起麵前的杯子,這酒顏色清澈,透著淡淡的粉色,有一股蓮花的清香,她抬眸看了慕陽昇一眼,見他一臉誠懇期待,便一口幹了。


    “好喝不?”慕陽昇依舊露著一副討好的微笑,誰能想到在這卑躬屈膝討好這位小女子的人,會是堂堂崇國皇帝最喜愛的二皇子,此刻的他,和宮中的太監公公們,簡直像極了。


    鸞怡然自然心滿意足,雖然心裏的氣已經消了,但還是不能讓這家夥太高興了。她輕輕將杯子放到桌上,抬眸望著慕陽昇,“你別以為一壇酒,就能消了我的氣。”


    “那你要怎麽才……”慕陽昇有些急了,話還沒說完,飛煬突然大力一拍他的背,湊到他耳邊提醒道:“公子,你收斂一點你的脾氣,別忘了娘娘交代的話。”


    慕陽昇無奈的搖了搖頭,今日一早,他本來開開心心的回宮,想告訴父皇母後通過考核的消息,可他還沒去到麒麟殿,半路就被母後叫去了寢宮……


    “昇兒,母後聽說東海公主也去參加了紫星宗的考核,你有沒有見到她?”


    “見到了,她也通過考核了。”


    “那你以後可得多多照顧著人家點,知道嗎?”


    “為什麽呀?我跟她又不熟。”


    “你這孩子,別忘了,你父皇和東海龍王情同兄弟,每次你父皇過生辰或是舉行宴會,龍王都會親自前來問候,以後你若是要繼承皇位,龍族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跟東海公主搞好關係,對你的未來是有利無害的。”


    回過神,慕陽昇忍著脾氣給鸞怡然倒了一杯酒,細聲說道:“小怡兒,你就別生氣嘛,再怎麽說,以後我們就是同門了,你就別和我計較了嘛。”


    鸞怡然故作高傲的看了眼慕陽昇,輕咳一聲道:“我呢,也不是記仇的人,看在是你把我背回來的份上,我可以原諒你,不過,我有個條件。”


    “什麽條件,公主請說!”慕陽昇匆忙說道,隻要可以讓這丫頭把氣消了,他就不算違背母後的‘良苦之言’了。


    鸞怡然想了想,傲氣的抬起頭,“我暫時沒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先欠著。”


    “沒問題。”慕陽昇高興的拍手,隨後又連忙為她酌酒,“來來來,喝酒喝酒。”


    鸞怡然剛剛伸手要去端杯子,突然一個石頭正正打在了她的手上,雖然石頭很小,但力度很大,打到手上很痛。


    還沒等她發火,一個墨色的是身影便站到了身旁,鸞怡然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人提著衣服站了起來。


    阿瀟怒目瞪著鸞怡然,眼神十分不友好,慕陽昇正想問她怎麽了,阿瀟便搶先開口:“鸞怡然,你對我做了什麽!”


    鸞怡然一臉懵的望著麵前滿臉怒意的阿瀟,疑惑地問道:“我、我什麽都沒做啊,阿瀟,你怎麽了?”


    阿瀟眉頭緊蹙,怒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有人騙我,說,你接近我到底想幹什麽!”


    原以為鸞怡然接近她隻是單純的想跟她做朋友,但在看見背上的那條黑龍圖騰的時候,她發現自己錯了,爺爺說得沒錯,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阿瀟脾氣本來就不好,鸞怡然這麽近距離的看著她發火的樣子,腿都軟了。


    她十分冤枉的搖頭解釋:“我騙你什麽了?我真的隻是想和你朋友才跟你一起的,阿瀟,你到底怎麽了!”


    “你說不說!”阿瀟怒了,說著便攥起了拳頭。


    她本就不是耐心很好的人,先不說體內那無法控製的靈力擾得她心煩意亂,單是背上那圖騰位置不斷傳來的劇痛,便令人難以忍受。


    鸞怡然感受得到阿瀟深深的怒意,但她不明白為什麽,看著阿瀟握拳幾乎要攻擊,她慌了,匆忙解釋:“我真的什麽都沒做你要我說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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