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問道:“你有辦法可以救她嗎?”


    鸞怡然為難的搖頭:“念生訣或許可以,隻是我靈力不足,救不了她。”


    四周過分安靜,人群中不斷傳出窸窣的嘀咕聲,周元上前喊道:“大家先各自回房間,明日一早還有弟子考核。”


    人群悻悻離去,大堂內變得空蕩了許多,眾人都沒再說話,陳飛源叫來兩名弟子將阿瀟背回房間,安沐和陳雨晨跟隨而去。


    陳飛源木訥的站著,略有所思的看了鸞怡然一眼,若是龍族的念生訣都無法救人,難道,他隻能請師父下山了嗎?


    這是陳飛源首次負責弟子招收考核,沒想到竟會出這種事,此刻隻覺得有愧於長老們的囑托,更有愧於宗主的信任。


    “息靜。”


    大堂內突然響起一低沉的男聲,鸞怡然與陳飛源抬眸看去,葉影坐於桌前,淡定的飲了一口茶。


    慕陽昇跑到他身旁坐下,好奇的問道:“息靜是什麽?”


    鸞怡然解釋道:“息靜,一種秘術,練得此術者,若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遇到危險,體內靈氣便會自動感應到,提早護住體內髒器不受傷害,在外人看來受傷者已經死了,其實並沒有,這是一種防守型法術,俗稱假死。”


    她停了停,困惑的嘀咕道,“隻是這種秘術,最少都是要靈力等級三級及以上的人才可以修煉,她的靈力等級,居然有三級嗎?”


    陳飛源朝葉影淺淺一笑:“多謝提醒。”語落,他便急匆匆的往樓上去。


    鸞怡然小碎步跑去,坐到葉影對麵,雙手支著下巴看著他,問:“你怎麽知道息靜?”


    葉影沒說話,依舊淡定的喝著茶。


    “一般來說,秘術是很隱蔽的,基本上隻有極少有人知道,我是從父皇的書卷裏偷偷看到的,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葉影冷冷看了她一眼,再次垂眸飲茶。


    慕陽昇嘲笑道:“哈哈,人家不想理你,吃癟了吧。”他說著,便要去搭葉影的肩膀,誰知葉影突然持劍,將他還未觸碰到的手直接打開。


    慕陽昇正要生氣,身旁之人突然站起來,他坐在長凳最邊緣,一側失了重心,長凳突然往他這邊倒,慕陽昇來不及站起,整個人狼狽的摔坐到地上。


    飛煬連忙跑去扶住他:“公子,你沒事吧。”


    慕陽昇逞強的搖頭,笑道:“沒事,這沒從樹上摔下來疼。”


    葉影頭也不回的離開,鸞怡然指著慕陽昇,不厚道的嘲笑道:“哈哈哈!還說我!看人家嫌棄你那樣!哈哈哈……”


    慕陽昇白了她一眼,轉身叫來小二跟著去了房間。


    鸞怡然看著他的背影,與羅兒對視一眼,看來她來參加紫星宗報名是來對了,以後有的好玩的了!


    ……


    “大師兄,絕對不能讓她參加弟子考核!”房間裏,周元怒氣衝衝的喊道。


    阿瀟今日的舉動實在是太奇怪了,且不說她險些傷了他,就憑她那暴躁的脾氣,就不符合紫星宗招選弟子的標準。


    陳飛源也懷疑過阿瀟,可是,他並沒有權利取消參加考核之人的資格,他也無可奈何,解釋道:“我想,她應該不會平白無故傷害那幾人的,我已經讓晨兒和安沐去調查了,你先別著急。”


    周元一個勁的歎氣,道:“要不還是讓人回去稟報一下,我總覺得她很奇怪……而且,你不是說她暈倒是因為息靜嗎?可那門心法秘術,不是得要靈力三級及三級以上的高級修士才可練得的嗎?她靈力等級不過才二級,怎麽可能練成功。”


    周元所說的這個疑點,也正是陳飛源所困惑的地方,他曾經也在師父的指導下修過息靜,可從未練成功,這個阿瀟,確實有很多疑點。


    按理說,激發息靜時,被護住的髒器表麵該與修煉之人的的靈色相同,阿瀟的靈色該為藍色,為何體內髒器會變黑?


    “我覺得……”陳飛源剛想替阿瀟解釋,房間門便被人推開。


    陳雨晨與安沐一齊走進來,陳雨晨雙手叉腰一臉怒相,她踩著重步過去,怒道:“我們都問過圍觀的人了,有幾位說,是那四名男子想去調戲阿瀟,才被阿瀟打的,活該!”


    安沐關上門,隨之走來,問道:“需要將那四人的情況稟告給長老們嗎?取消了他們的資格,這種人絕對不能收進紫星宗。”


    陳飛源微微搖頭,道:“還是不用了,那四人我看過,他們的等級不過入門而已,再加上今日受的傷,明日的考核是不可能通過的,到時候讓他們自己退出便可。”


    周元無話可說,既然如此,那阿瀟便是無辜的,他也不能再說她什麽。


    “你怎麽了?”陳雨晨問道,她一進來就感覺周元臉色不好,先是一臉憂相,現在又愁眉不展的苦惱。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不厚道的大笑,道:“不會是還在想剛才的事吧,誰讓你突然朝人家跑去的,一驚一乍,她不攻擊你才怪呢。”


    周元方才被飛來的短刀嚇愣,站著半天都不敢動,當著那麽多人,現在回想起來,突然覺得有些丟臉,臉色一青一白,唰的又紅了。


    陳飛源輕聲道:“晨兒,不許這樣說,周元是你二師兄,要有禮貌。”


    陳雨晨無奈的癟了癟嘴,走去挽住周元的胳膊,撒嬌道:“好啦好啦,對不起嘛,走,剛剛師姐給我買了桂花糕,你不是也喜歡嗎?我們一起吃。”


    周元並未生氣過,隻是覺得丟臉,有些尷尬了而已,低頭見陳雨晨一臉萌樣,心瞬間便被融化了,由她拉著離開了房間。


    安沐與陳飛源走到桌前坐下,她倒了杯茶遞給他,壓低聲音道:“師兄,有件事我覺得有些怪。”


    陳飛源大概也猜到她要問什麽,便說:“你是想說阿瀟突然攻擊人這事嗎?”


    安沐點點頭,道:“方才我與晨兒一起去調查這事時,有幾位偷偷告訴我,說看到阿瀟身後出現黑氣,雖隻是轉瞬即逝,但他們都清楚的看到了,她會不會是……”


    陳飛源沉默了,這件事疑點過多,阿瀟靈力僅僅二級,卻練成了三級及以上才足以修得的秘術息靜,她是故意壓製靈力嗎?還有安沐所說的黑氣,雖無從證實,但講這話的人也沒必要胡說。


    安沐提議道:“要不傳信回去問問長老們吧,雖說這段時間淩霄穀的人並未作亂,但還是得提防著些。”


    陳飛源覺得有道理,便點頭答應了。


    ……


    阿瀟一直昏睡到卯時才醒,睜開眼,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頭昏昏沉沉的,視線都慢慢變得模糊不清,她無法起身,便繼續閉上眼,安靜的躺著。


    她怎麽了?回想著‘睡著’前所發生的事,隱約記得,她聽見了那位龍族公主和崇國皇子的聲音,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從位子上起身上樓。


    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似乎有人擋在她麵前,再然後,眼前便是一片模糊,耳邊不斷傳來‘撲通撲通’的聲音,擾得她心煩意亂,之後發生了,她便都不記得了。


    房門被人推開,阿瀟下意識的警惕起來,因為無法起身,她便閉上眼睛假裝還在熟睡,她聽見了一輕盈的腳步聲,聽著應該是位女子。


    過了會兒,那人來到了床邊,她將床簾掀開掛好,隨後又沒有了動作,就在阿瀟準備睜眼看看她在做何事時,額頭突然傳來暖暖的感覺,那人在用熱毛巾為她擦汗。


    門再次被推開,慕陽昇大步走進房間,邊走邊喊:“鸞怡然,你在幹嘛呢!走啦,樓下集合了。”


    鸞怡然回頭瞪了他一眼,連忙過去捂住他的嘴,低聲怒喊:“你要死啊!小聲點,她還在睡著呢!”


    慕陽昇將她的手從嘴巴上拿開,伸著脖子往她後麵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一動不動的躺著,甚至胸口都沒有起伏,安靜得像個死人。


    鸞怡然抬手捂住他的臉將他往後推,道:“你看什麽看,誰允許你進來到,出去!”


    慕陽昇這小子沒禮貌鸞怡然是見識過的,多年前她跟隨父皇一起參加這位皇子的十歲生辰宴,當時就因為他沒禮貌,害得她掉進湖裏現龍形失控,險些連累了一個娘娘溺水,還因此被父皇罰了半年的禁閉。


    這半年裏,她連寢宮門都無法踏出去,還被她那討厭的哥哥當成了笑柄。


    慕陽昇看她一臉嫌棄的模樣,靈光一閃,調侃道:“你看看人家姑娘睡覺,多安靜,再看看你,當初在禦花園裏打的那呼嚕聲,嗬!險些把宮裏的禦衛軍都給招去了。”


    鸞怡然臉色一紅,怒道:“還不是你!誰讓你在我酒裏放藥的!”


    慕陽昇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道:“我那是給龍王放的藥,隻要他困了,你們就能早些回去,你們回去了,我才可以早些去找母後宮裏玩兒,是你自己死皮白咧的非要喝他的酒,跟我有什麽關係。”


    鸞怡然瞪著他,現在想起當時的情況,她的臉色就一陣青一陣白,小孩子好奇心重,不管是人類的孩子還是龍族孩子,對於不能碰的東西越發充滿好奇心。


    皇帝在最心愛的皇子的十歲生辰宴上,特地將親手釀製,並珍藏了四年的梅花酒拿出來與龍王共飲。


    鸞怡然當時還小,不能喝酒隻能喝些清茶,她一時好奇,便用小伎倆偷偷換了酒,誰知,酒裏被放了藥,她喝下沒多久就昏昏沉沉的。


    這一杯酒後勁十足,鸞怡然感覺不適便從宴廳裏出來,搖搖晃晃的來到了禦花園,迷糊的隨地倒睡在了湖邊。


    興許是因為睡得太熟,她打呼了,呼聲很大,偷偷從皇帝身旁溜出來的慕陽昇看到禦衛軍隊朝一個方向跑去,便好奇的跟著去看,大老遠就聽見了巨大的呼嚕聲,他躲在草叢裏笑得四仰八翻。


    禦衛軍們見沒事便離開了,慕陽昇從草叢裏出來跑過去,蹲在呼嚕聲主人身旁,這不是跟著龍王來湊熱鬧的公主嗎?


    她怎麽會在這兒?


    他細細端詳著她的臉,白嫩的臉頰一片通紅,嘴巴吧唧吧唧的張合,他湊近聞了聞,居然有酒味,嘖了嘖嘴,他起身坐到湖邊的欄杆上,暗想:這公主膽子也夠大,居然敢背著龍王喝酒。


    他清了清嗓子,對著空氣大喊:“誒?龍王您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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