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獨自一人出來了,黎姝的神情有些古怪。


    “雲苑,帝君怎麽沒跟你一起出來?”


    她斂下情緒,淡淡的開口:“他與寧月笙琴瑟和鳴,又怎會與我一起?”


    黎姝的神情越發古怪了,仿佛咽下一隻蒼蠅般。


    雲苑將視線停在她臉上,心裏的不適更加強烈,她對她有一股難以掩藏的厭惡感。


    來的沒頭沒尾,又如此真實。


    “你不知道,之前帝君他……”說著她就要去抓她的手臂。


    但被她毫無痕跡地躲開了。


    黎姝僵了一下,眼中的陰鬱一閃而過。


    手撫弄上發絲。


    頓時又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許是你今日心情又不好了,先回天機宮休息一下吧,明日我再與你講帝君的事。”


    “好。”


    她點頭,周圍帶來的一切奇怪感受都讓她不舒服。


    尤其是麵前的人,燦爛下似乎掩藏著糜爛。


    表裏不一。


    回到天機宮後,她停駐在寢殿裏,這些布置熟悉而又陌生。


    “這不是我八百歲生辰時布置的裝飾嗎?”


    “嘶。”


    頭痛難忍。


    蔥白的手指揉上了太陽穴,減緩疼痛。


    “如今我恰好……”


    她努力回想。


    一幕幕畫麵閃過。


    對,她今日恰好八百歲。


    黎姝是她的至交好友,她向來都是喜愛她的。


    轉身便要去主殿找上生星君。


    “阿爹,阿爹。”


    她不停拍打著殿門,一股不好的預感席卷上她的心。


    這番動靜也將仙侍主管引來了。


    他忽然站在她身後,沒有一絲動靜,靜悄悄開了口,“上仙,星君遠行未歸,大抵是不回來了。”


    她停下手上的動作。


    “不回來了?”


    怎麽可能,阿爹不會將她一個人留下的。


    對,不會的。


    她還有花妖們。


    眸裏一亮,往旁邊的生養花妖的地方跑去。


    待到她停下時,眼前的場景盡收眼底。


    一片又一片枯萎的黃色藤蔓纏繞上支架。


    本是一片綠海的區域也成了大片花妖們的幹屍,幹癟癟的,沒有一絲水分。


    花妖們怎麽會枯萎而死呢?


    她每天都有精心養護……


    每天?


    又是一個個畫麵傳來。


    帝君大婚將至,她連著一兩個月沉迷於酒海中,不停任何人的勸阻,甚至親手布下結界,讓花妖們出不去,她也未再來一次。


    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


    眸中的光都黯淡下來了,她不知道她的目光該停在哪裏。


    躲躲閃閃,想要躲避這些。


    她親手,親手將花妖們殺死了。


    失魂落魄地一步步回到寢殿。


    躺在床上。


    雙目無神,直直看著房梁。


    整個人都處於放空的狀態。


    她什麽也沒想。


    太多的事從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不留下片刻痕跡。


    這些都是真的?


    緩緩閉上雙眸。


    也許睡一覺,一切隻是一場夢。


    ……


    “雲苑,雲苑,雲苑。”


    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帶上朦朧之感。


    緊蹙的眉頭在一雙手的作用下,緩緩被撫平。


    “帝君,雲苑上仙應是中了春毒,此刻已掉入幻境中了。”


    青煊坐在一旁,微微蹙眉。


    他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她。


    眉頭擰的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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