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務堂設在正陽峰,它掌管著雲夢門的一應對外事物。


    但是,雲夢門太大了,門下弟子又眾多,又有六大主峰,俗務實在太過繁複、瑣碎,利益糾葛,牽係著方方麵麵。


    於是,俗務堂便在六大主峰又設立了俗務院,分散了大部分的俗務出來。


    像這種門下弟子的親人有要事請見弟子的事情,在俗務堂批複之後,就發往這名弟子所在峰的俗務院處理了。


    花失容因參加英才計劃,人在劍西峰,所以,秦驚岷就從正陽峰直接來到了劍西峰的俗務院。


    秦驚岷很著急。因為,再過兩天,就是老祖秦還瑞的百歲誕辰,族內還有諸多事務需要他去處理。


    秦還瑞百歲壽辰,是家族大事,既然要辦得隆重,秦府自然會向天寶府周邊城鎮的幫派、家族、有聲望的頭麵人物發出邀請。


    陸陸續續的,兩天之內,這些頭麵人物都會到來,而這一切,都需要它個族長出麵接待的。


    偏偏他秦家老祖希望看到秦旭能夠參加,特別交待,一定要“秦旭”帶著那隻強大的瑞獸寵物前來參加。


    秦驚岷看得出,秦還瑞十分看重“秦旭”的這隻寵物。


    秦氏在雲夢門和長風門都有子弟,有些發展得還不錯,甚至,一些子弟已然做到了長老級別。


    但要說到“氣運”,一個個都及不上“秦旭”。


    一個武生境的青年人,竟然收服了一頭四階的高級魔獸做寵物,說出去,誰會相信?這也是秦還瑞說什麽也要“秦旭”參加壽辰的原因,也是向各方來賓展示秦氏氣運的大好時機。


    為此,秦還瑞甚至割讓了他的部分既得利益,這才取得族內長老會的同意,秦子攸一脈可以收進族譜。


    為此,早在數月之前,秦驚岷就派人前往東南城,將秦子攸、秦嘯天父子兩人接到天寶府。


    現在,隻差“秦旭”未曾答允了,在秦驚岷看來,既然秦子攸都已答允,“秦旭”自然也不在話下。如此一來,老祖交待的事情,自己總算完成了。


    此刻,秦驚岷正在一小客廳中喝著茶水,耐著性子等待“秦旭”的到來,據俗務院的人介紹,“英才計劃”今天結束,“秦旭”等幾人定會從秘境中出來。


    正想著,他聽到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隨即,萬世和的聲音傳了進來,“秦大人,裏麵請。這裏就是俗務院了,跟鬆竹峰比起來,是萬萬不如的。”


    “哈哈!瞧您說的!”


    一道熟悉的年輕聲音響起,“萬副執事長,鬆竹峰是什麽樣的,秦某都還沒見到過呢。”


    是秦旭。


    秦驚岷連忙自客廳中走出來,迎著正麵而來的兩人,拱手笑道:“萬執事長,有勞了!”


    萬世和微笑著眯起眼,打量了秦驚岷一眼,擺擺手,對花失容道:“秦大人,請!”


    花失容沒有動,而是望著秦驚岷,他跟秦驚岷也有數麵之緣,也算比較熟悉了,“秦族長,要我參加秦氏老祖的壽誕可以,隻須讓我爺爺進入秦氏族譜即可。”


    九洲大陸,對血緣正統一說,還是十分看重的。


    既然秦子攸如此看重此事,數十年來一直不改初衷,自己扮演了他的孫子秦旭,幫一幫又何妨?


    花失容還是明白秦還瑞的心思的,借助瑞獸之名,抬高秦氏一族的地位,再借機做強做大,從四大家族中脫穎而出。


    而自己與桂航遠約定的兩年之期已接近,花失容也正好利用這一機會去天寶府,完成對方交待的一些事情。至於葉流雲的“十二符劍陣”,是時候也得給他一個答複了。


    “此事已然辦妥!”


    秦驚岷哈哈一笑,自懷中掏出一封信來,“秦叔跟嘯天兄弟已於近期抵達天寶府,待爺爺壽誕一過,就安排良辰吉日,舉行儀式,迎接你們進入族譜。”


    入族譜是家族大事,必須選擇皇道吉日,以顯莊重。


    花失容接過信,打開掃了一眼,確實是秦嘯天寫的。


    大意是,他跟秦子攸已到了天寶府,許久未見秦旭了,希望秦旭能參加秦還瑞的壽辰,一家人也能見上一麵。


    花失容順勢下坡,笑道:“早幾十年同意我們進族譜,哪有這樣的事?”


    秦驚岷心中暗罵,你小子倒是會說風涼話,若非老祖讓出諸多利益,長老會的人怎會輕易同意?


    花失容一揮手,“走吧。秦……叔,現在是一家人了,我該怎麽稱呼您啊?”


    秦驚岷臉色一滯,沉吟道:“待入了族譜之後,族老們會根據生辰八字,按輩排定位序的。”


    “還真麻煩!”花失容嘀咕了一聲。


    帶著秦驚岷出了俗務院,坐上小雕直飛傳送陣,萬世和一直恭敬地將兩人送出院門後才返回。


    秦驚岷感覺出萬世和對“秦旭”的恭唯之意,想來是“秦旭”在秘境中的出色表現,倒也沒有多想。


    兩人走進傳送陣時,需要查驗憑證。


    當花失容掏出那塊金色的腰牌時,查驗弟子的臉色頓時變了,匆匆掃過一眼,就恭敬地將兩人送入傳送陣中。


    直到兩人傳送走多時,這明查驗憑證的弟子腦袋還是懵的:什麽時候,年青弟子能擁有這樣的金色腰牌了?


    那可是相當於峰主身份的尊貴存在啊!這位弟子又是什麽人呢?


    自雲夢門駐天寶府的駐地出來,早有迎接秦驚岷的秦氏獸車待候在此。


    待花失容看清駕車之人時,不禁笑了,“這麽巧?秦副執事,我們又見見麵了!”


    駕車的人竟是老熟人秦懷恩。


    秦懷恩瞪大眼睛望著花失容,一臉不可置信狀,“老祖所說的尊貴之人,就是你?”


    “不行啊?”


    花失容指著他的那張老臉,“半年前,你還是我的一名屬下,轉眼就不正眼瞧我了?翻臉比翻書還快!”


    “有些意外。”


    秦懷恩老於世故,自然不會因此與花失容爭論,尷尬一笑,“秦隊正,請上車吧。”


    “細柔姐姐可曾回來?”花失容問道。


    秦懷恩回答道:“細柔那丫頭,跟隨族內其他女子弟,忙著迎接那些前來賀喜的女性賓客,那歡騰勁,瘋瘋癲癲的,一天到晚也難得見上一麵。”


    “看不出來。”


    秦驚岷輕聲一笑,“小旭已認識不少家族子弟了。到時候,你們這些小輩,可得多親近親近,彼此間也好照應。”


    獸車離開雲夢區,駛向天寶府內城,小雕撒腿奔跑,跟在後麵。


    獸車上,花失容忽然想起了什麽,忍不住問道:“秦叔,上次我來天寶府購買火油,聽說唐氏的多個‘聽荷軒’被人打劫,洗劫一空,此事後來怎麽樣了?”


    “說起此事就解氣!”


    秦驚岷一拍腿,開心地哈哈大笑,“我看,跟幾年唐氏的‘聽荷軒’被燒事件一樣,也是無頭公案,查無頭緒。”


    行事凶徒就在麵前呢,唐氏上哪查去?花失容心想。


    “當真是天道有輪回,哪會放過誰?”


    秦驚岷感慨一聲,“做人嘛,不要造孽太重,否則,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這不,報應就來了!”


    秦懷恩忍不住問道:“唐氏那麽一大世家,實力強大,耳目眾多,怎麽就查不到凶手呢?”


    秦懷恩雖然在駕車,聽到花失容跟秦驚岷在閑聊,便也傾耳側聽,他在秦氏一族中是旁係,地位並不高,否則,武師境的他,怎麽會接受駕駛獸車的差事?


    “怪就怪在這裏。”


    秦驚岷聞言笑道:“事前一點跡象都沒有,自從上一次被火燒之後,唐氏族人的強橫作風,已收斂了許多。


    此次仍然被盯上,顯然,這些年,唐家得罪了一個不該惹的魔頭,人家上門尋仇來了。”


    花失容滿頭黑線,誰是魔頭呢?你才是魔頭,你們全家都是魔頭呢!會不會說話啊?


    “後來呢?”花失容問道。


    “氣急敗壞唄!”


    秦驚岷輕笑一聲,“這次‘聽荷軒’被洗劫一空,唐氏損失慘重,唐經天急紅了眼,到處亂咬人,居然咬到七叔頭上。”


    唐經天是唐氏一族的老祖,連他都跳將出來,看來,花失容上次的洗劫,真的打得唐氏感覺疼了。


    “七叔?”花失容皺起了眉頭。


    “你該叫七爺爺。”


    秦驚岷瞪了花失容一眼,接著笑著解釋,“七叔是家族中陣法水平最高的長輩,一輩子浸淫陣法,人稱陣癡。”


    花失容知道“七叔”是誰了。


    “七叔”就是秦否機,在營救被困峰回嶺的易水營時,花失容就跟他通力合作過,是個精瘦的老頭。


    “此事我聽說了。”


    秦懷恩笑道:“唐經天急赤白咧的上府上討要說法,要七叔交出凶手,當時,老祖並不在府上。


    當老祖聽到消息趕回來後,對峙起來,兩位老人火氣都很大,差點就打起來了,還好,任城主趕來勸住了。”


    “‘聽荷軒’被劫掠跟七……爺爺有何關係?”花失容問道。


    “同一天晚上出事的,還有天地門。”


    秦驚岷笑嗬嗬地道:“天地門的總部被人一把燒了個精光,收藏在地下室中的財寶也不翼而飛了。


    地下室的入口處布置了一個三級的陣法,但陣法完好無損,你們說怪不怪?”


    花失容苦笑道:“所以,唐經天就懷疑是七爺爺做的?”


    “七叔的陣法水平,在天寶府是首屈一指的。”


    秦驚岷自豪地道:“唐經天自然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七叔了,偏偏那天晚上,七叔有個聚會,有許多人出麵做證,七叔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


    花失容哭笑不得,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倒讓唐經天懷疑到秦否機的頭上。


    不過,這瘦老頭借營救易水營之事,尋敲詐之實,著實應該讓他吃點苦頭。


    三人一路閑聊,一路進入天寶府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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