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帶小旭走!”


    邱鳳站出身來,擋在花失容身前,一慣的大姐大口氣,“有劉師姐做證,小旭從未離開過十三號洞府。”


    喬慧寧臉一沉,怒視邱鳳,“違抗上令,你知道是何罪嗎?”


    邱鳳忍不住退了一步,顯然,她知道抗命的嚴重後果。


    “未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花失容自邱鳳和身後走出來,微笑道:“鳳姐,我沒事。小旭去去就來,看看執法堂的審訊室也不是壞事。”


    思前想後,花失容感覺自己沒什麽地方出了差錯,如果有,也隻是突然襲擊了項之殤的藥童。


    但仔細一想,自己那一拳幹淨利索,並沒有留下什麽的痕跡。


    哪裏出了問題呢?


    花失容惴惴不安卻強自鎮定的神態,落在了喬慧寧眼中,心中不忍,解釋道:“是有人要見你,跟丹藥失竊無關。”


    “誰呀?”郝夢靈忍不住問。


    “大長老和牛副幫主。”喬慧寧回答道。


    “義父來了?”


    郝夢靈驚喜地道:“義父怎麽來五道穀了?他不是陪九祖去跟魔獸談判了嗎?這麽快就回來了?”


    喬慧寧一臉苦笑,“郝姑娘,這個……卑職不知。”


    郝夢靈看了花失容一眼,忽然明白了,笑道:“不用擔心,我知道為何要見你了。


    你被救之後,一直在五道穀內修養,我也隻是將你的大概情況匯報了一下,義父大概是要聽詳情了。”


    花失容明白了,杜清風借著取“養魂丹”的機會,趁機詢問葉流雲的情況。


    郝夢靈要去見大長老杜清風,喬慧寧雖沒有得到應允,卻也不敢膽大到去阻攔。


    於是,在郝夢靈的陪同下,花失容跟隨喬慧寧穿過石橋,來到河穀北岸的執法室中。


    所謂的“執法室”,不過是一個稍大點的洞府而已。


    在洞府的中央,端坐著四人,正在喝茶閑聊。


    兩男兩女,正是杜清風跟牛副幫主以及秀女峰的峰主費清憐及五道穀的負責人耿雨樓。


    一看到郝夢靈陪同而來,牛副幫主跟費清憐和耿雨樓都站起身來,顯示出尊敬之意。


    郝夢靈上前跟四人見過禮,喬慧寧立即拿來一把椅子,請她入座,並倒上茶水。


    花失容連忙上前幾步,朗聲道:“望月峰外門弟子秦旭見過幾位前輩。”


    牛副幫主擺擺手,開門見山,“將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經過,詳細地敘述一遍。”


    看到牛副幫主,花失容眼前就浮現出他跟項之殤內外勾結,密謀以“養魂丹”相害雲夢門大佬的事情。


    此事,於花失容而言並無利害衝突,所以,花失容懶得搭理,更不會將此事說將出去。


    於是,花失容自袁為鐵欲強暴一名叫胡秀英的女子開始,一點點地說將開來。


    袁為鐵被花失容嚴懲一事,早在執法堂中傳開,許多人都聽說了,否則,也不會有後麵的循私報複了。


    當然,花失容跟葉流雲的私下約定,就沒必要說出來了。


    即便從簡,當花失容將這一切說完之後,已過去個把時辰。


    聽罷,杜清風怒罵一聲,“可惡!”


    眾人也不知道他罵誰可惡,見他憤怒,都沒有吱聲。


    郝夢靈好奇地問花失容,“你說,袁為鐵要強暴的女子被葉流雲救走了?”


    “是啊!”


    花失容連連點頭,“他說,要將我雲夢門殘害新晉弟子的消息傳播出去,讓我們聲敗名裂!”


    “聲敗名裂?”


    杜清風冷笑,“數千年來,一些屑小之徒不知使用了多少手段,比這更險惡、毒辣,雲夢門還不是屹立在此?”


    “你知道那花失容是誰嗎?”郝夢靈又問。


    花失容心頭一跳,強自鎮定,苦笑道:“從他們的言談之中,倒是聽到了一點,但不詳細。”


    “花失容此人,我卻是知道的。”


    杜清風輕歎道:“他曾是大秦帝國右軍的一名軍士,陣法水平甚是了得,天寶府外峰回嶺的曠古大陣,他不但能夠破解,還能夠以內力快速修複。


    費峰主,當時,是你前去的吧?記得你們進入古陣之後,收獲了許多數百年生長的靈藥。”


    費清靈臉上就沒有笑意,更多的是一種忌憚,沉吟道:“現在回想起來,也是相當後怕的。


    試想,若讓那怪物衝破上古大陣,有誰能奈其何?


    幸好花失容以一已之力,渡盡全身內力,服下無數珍稀丹藥,才堪堪將陣法複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一個少年,會有如此勇猛?”郝夢靈懷疑。


    費清憐輕歎一聲,“此子雖為少年,卻有一個成年人敢於麵對凶險的擔當,老身在他麵前,也是自愧不如的。


    陣法修複之後,他那副衰老的模樣,曾久久縈繞在老身的腦海不能散去,既為他的舉動震驚,也為我們這些所謂的長輩們無所作為而倍感羞愧。”


    郝夢靈忽然道:“秦嬌不是來自鳳凰城麽?她應該知道花失容的吧?”


    費清憐輕歎一聲,“她跟花失容的關係還算可以吧。”


    郝夢靈展顏一笑,“想不到世上還有如此一個陣法相當了得的少年,我卻甚少聽說。後來呢?”


    杜清鳳說道:“此事不久,煉體聖地開啟,他參與了煉體聖地的試驗,聖地內發生重大變故,他出後來身受重傷。


    我給他服下了‘靈清丹’後,傷勢已控製,但是,不久之後,右軍傳出他傷重不治的消息。


    此事雖然覺得蹊蹺,但一個少年的生死,我也並不放在心上,也就沒有過多關注。”


    費清憐微笑道:“申老頭狡猾得很,想是怕唐氏一族糾纏不休,就想了這麽一出假死的戲碼吧。”


    花失容聽出來了,費清憐並不相信右軍的這套“花失容已死”的說詞。


    “我想起來了!”


    杜清風哈哈一笑,“唐氏一族的‘聽荷軒’一夜之間被燒,影響巨大,坊間傳言是花失容所為。


    但是,沒有確鑿證據。


    唐氏處處針對於他,如此想來,詐死這樣的把戲,申老頭是做得出來的。”


    “‘聽荷軒’被燒一事我是知道的。”


    郝夢靈失聲道:“卻沒想到會與花失容有牽連,我說怎麽聽著花失容的名字這麽耳熟呢。


    花失容跟獵人公會又是何關係?胡秀英為何不惜大老遠地來我雲夢門找他?”


    “此事,執法堂裏有記錄。”


    牛副幫主望了花失容一眼,“嘿嘿”輕笑,“據胡秀英交待,花失容在鳳凰城時加入了獵人公會,但是,我們卻沒有查到他的任何信息,想來是換了個名字。”


    花失容明白了,所謂的“胡秀英的交待”,不過是她吸入“清心露”這種迷霧後,心神失守,在“靈魂三問”的誘導下,不由自主地說將出來的。


    牛副幫主如此說法,隻是不想讓花失容知道而已。


    郝夢靈“哦”了一聲,“想不到,他小小年紀,隱藏得倒挺深。”


    花失容心中暗自冷笑,跟你們比起來,我還是太稚嫩了。


    “你將葉流雲的符劍陣藏哪裏了?”牛副幫主望著花失容。


    “啊?”花失容神遊物外,冷不丁被牛副幫主這麽一問,沒反應過來。


    牛副幫主又重複了一遍,花失容這才回過神來,恢複常態。


    詭秘地一笑,花失容已變得自信滿滿,“請牛副幫主放心,我藏在了一個隻有我知道的地方。”


    花失容的意思很明顯,這符劍陣是戰利品,是我私人的,你們就不要打它的主意了。


    果然,牛副幫主麵露不悅之色,“秦旭,你可知道,現在是雲夢門在培養你,做人當有懷恩之心。葉流雲的符劍陣交由幫派保管,會比在你手上更安全。”


    “他不是已逃跑了嗎?還有什麽危險?”花失容一臉不解地望著牛副幫主,要多無辜有多無辜。


    誰都看得出來,花失容並不想交出符劍陣,偏偏牛副幫主好像聽不明白似的,開口索要。


    牛副幫主麵現尷尬之色,輕咳了一聲,看著花失容,轉移話題,“你是望月峰的弟子,待在五道穀不合適,不如,今天就送你回望月峰吧?”


    郝夢靈欲言又止。


    花失容想了想,說道:“弟子在東南郡時,對製藥也是學習過的,也很有興趣。


    這段時間看著郝師姐煉丹,倍受啟示,受益良多。弟子鬥膽,肯請大長老允許,容許弟子在五道穀中待到煉丹季結束。”


    郝夢靈趁機說道:“秦師弟雖然境界不高,但對煉藥的天賦不低,請義父允許。”


    牛副幫主皺眉,“你不是以陣法入選我雲夢門的嗎?怎麽跟煉藥牽扯上了?”


    花失容連忙解釋,“製藥是在學堂裏學的,陣法自幼就被爺爺培養,強過製藥一些,但是,弟子對煉藥的興趣,一直不減。


    這段時間,弟子見證了秦師姐煉製高級丹藥的成功後,對製藥的興趣更加濃厚了,還請大長老允許。”


    這套說詞,先前早就擬定,花失容不過是熟記於心,張口即來。


    “既然靈兒同意了,我這做義父的不好多說,切記,不可打擾靈兒煉丹。”杜清風叮囑花失容。


    花失容連連點頭答允。


    其他人一見杜清風都鬆口答允了,自然不會再說什麽。


    在花失容離開執法室前,牛副幫主又特意吩咐他,盡快將此次的事情的始未整理出來,交由望月峰的高層,存檔備案。


    這就是大幫大派做事的風格,一絲不苟,有據可查,不論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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