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之殤“哦”地一聲,意味深長地笑了,“牛副幫主有什麽話,盡管開口說。項某就是一個丹師,其他方麵可能幫不上什麽,在煉丹一事上,但有所求,責無旁貸。”


    項之殤說得慷慨激昂,就差拍著胸脯發誓了。


    牛副幫主的眼神微不可察地掃了周圍一眼。


    項之殤會意,“嘿嘿”一笑。


    隨即,他就吩咐自己的藥童,“好生清理丹藥,將雲夢門所需的三成挑撿出來,交給杜前輩、費丹師。”


    說著,退開一步,領著牛副幫主向儲藏室走來。


    煉丹室內有琉璃房,但它是透明的,私密性不好,所以,項之殤選擇了儲藏室。


    走進儲藏室,牛副幫主打量了洞府一眼,望著眼前四個玉瓶,感慨道:“真羨慕你們丹師,但有所需時,可隨時煉製。”


    項之殤進入儲藏室後,順手將洞府的陣法封印,這樣,外麵的人就聽不到兩人的淡話了。


    項之殤聽到牛副幫主的話後,冷笑一聲,“牛兄光看到我們煉丹了,哪裏知曉我們提升境界之艱苦!”


    煉丹若有所成,所耗消的時間並不比武者修練少。


    甚至,還要搭進去許多錢財,千百人中,還不一定出一個丹師,成材率可比武者少多了。


    所以,但凡成為一個丹師,其身份都是十分受人尊崇的。


    望了一眼已經封印的陣法,牛副幫主立即收斂了笑容。


    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他湊近項之殤,放低了聲音,“‘針鬆液’可添加進去了?”


    項之殤盯著牛副幫主,戲虐地一笑,“牛副幫主,你償吃一顆,不就知道了?”


    牛副幫主有些惱怒,輕斥道:“時間緊迫,我可等不及了。”


    項之殤收斂了笑容,正色道:“‘針鬆液’已滲入其中,但每顆丹藥上的量極少,若非大量服用,達不到中毒的效果。”


    “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


    牛副幫主聽罷,輕舒了口氣,“這些老不死的,一旦閉關,數十年都不現身,如不能突破,便會身死其中。


    這數十年來,我見過不少於三個老不死的屍身了,誰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誰又會懷疑到丹藥上去?”


    項之殤冷笑一聲,“牛兄,按說,你已爬至副幫主之位,位高權重的,人前何等風光!


    為何還要挺而走險呢?


    幫主之位就那麽重要?可曾想過,一旦失敗,就是身敗名裂,到時候,什麽都得不到了。”


    “副幫主?”


    牛副幫主一聲冷笑,“在雲夢門,最有實權的是聖女,外加那幾個老不死的狗屁‘老祖’。


    副幫主就像個傀儡,聽命於幾個‘老祖’,這數十年來,老子早就膩煩了。”


    牛副幫主想到數十年來自己的種種委屈,恨從中來,“項兄,你將這些‘養魂丹’盡數賣給我,我付給你豐厚報酬。”


    “我宮幫主雄才偉略。”


    項之殤“嘿嘿”一笑,眯著細眼,“早有一統鳳鳴洲之意,牛兄此舉,跟宮幫主可謂英雄所見略同。但是……”


    項之殤緊盯著牛副幫主,“像我等丹師,從不關心天下大事,整日圍著丹爐轉即可,看得也不長遠。”


    牛副幫主眼中閃過鄙夷之色,卻很好的掩飾了,自百寶袋中掏出一個玉盒來,遞給項之殤。


    “北冥血玉。”


    牛副幫主介紹道:“具有持續恢複武者精神力的功效,丹師煉丹之時,貼身將之佩帶於身,最是適用。”


    “哎呀!”


    項之殤驚呼一聲,忙不迭地接過來細看起來,隻見血玉晶瑩通透,血色醒目,一絲絲冰寒之氣從中透發出來,冰清森森。


    “果然是極品美玉!”


    項之殤一邊觀察,一邊讚歎,“早就聽說,極北之地有這種奇玉了,一直未曾見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牛副幫主就麵露急切之色,“項丹師,‘養魂丹’一事……”


    “成交。”


    項之殤麵露喜色,滿口答應,“既然牛副幫主如此大方,我也不能小家子氣,八成,這是我的底線。”


    牛副幫主似首並不滿意,皺著眉頭,“都是給這些老祖閉關所用,數量少了的話,效果會不會不明顯?”


    項之殤冷笑一聲,“量少有量少的好處,一兩年之內察覺不出來,你豈不是更安全?誰會懷疑到你的身上?”


    牛副幫主想了想,點頭道:“成交!”


    兩人達成了協議,愉快地向洞府外走去,突然,牛副幫主停下腳步,疑惑地回頭在儲藏室內張望。


    洞府如常,除了四個碩大的玉瓶,再無他物。


    “怎麽啦?”項之殤奇怪牛副幫主的舉動。


    牛副幫主搖搖頭,指著那四個玉瓶,猶豫地問道:“裏麵……裝的全是‘火紅丸’?”


    “我倒是想裝個美女,它也裝不下啊!”項之殤哈哈一笑。


    聽項之殤這麽一說,牛副幫主也笑了,跟著項之殤出了洞府。


    而此刻,盤腿坐在洞府一處牆角的花失容,全身已然被冷汗浸透,肢體僵硬,大氣不敢出。


    因為太過緊張,屏住了氣息,導致臉色異常蒼白。


    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無意中偷聽到了牛副幫主跟長風門私下裏同流合汙的隱秘,內心的恐懼可想而知。


    自始至終,他都一直緊靠洞壁的拐角而坐,屏聲靜氣,盡最大努力來做到心靜如水,不發出半絲波動。


    就在牛副幫主跟項之殤將要走出洞府時,長時間不敢動作的花失容,隻是輕輕地舒了口氣而已。


    就因為這常人看起來極為細微的動作,卻讓牛副幫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妥,立即回過頭來觀看。


    若非關鍵時刻,花失容緊守已心,閉目封住“六識”,真正做到了不動如山,才堪堪穩住慌亂的心神。


    否則,會不會被發覺真不能確定。


    兩人步出儲藏室許久了,花失容才敢輕緩口氣,小心翼翼地,不敢弄出動靜。


    直到洞府外傳來杜清風三人跟項之殤告辭的聲音,花失容這才站起身來,悄悄走到洞府前。


    項之殤跟杜清風等三人已經離去,花失容正要破陣而出,洞府外傳來腳步聲,連忙又閃一旁。


    隨著儲藏室的陣法被打開,一名藥童抱著一個碩大的玉瓶向儲藏室走來。


    一爐“養魂丹”,八成被雲夢門拿走,剩下的二成,全部盛裝在玉瓶中了。


    藥童將玉瓶放在洞府中後,轉身走了出去。


    此刻,正是離開的大好時機!


    花失容一不作,二不休,將四大瓶“玄元丹”及一瓶有毒的“養魂丹”盡數收入空間戒指。


    “養魂丹”有毒,不能服用,也不能留下來讓你們禍害人。


    那尚不清楚是“玄元丹”還是“火紅丹”的丹藥,更不能留下了,一並收走。


    既然是小偷,那就偷個徹底!


    一掃而光後,花失容才悄悄地破開陣法,走出儲藏室。


    煉丹室內,幾名藥童經曆了煉丹的勞累後,目前還不能休息,必須清理幹淨美譽度爐內的爐渣,這是藥童應有日常任務,為後續煉丹做準備。


    這會兒,五人忙前忙後的,誰也沒有注意到,進出煉丹室的陣法泛起輕微的能量波動。


    出了煉丹室,花失容也懶得恢複陣法,徑直向洞府出口摸去。


    有了方才在儲藏室中的經曆,花失容謹慎了許多。


    十四號洞府口前,項之殤正在送客,好像有說不完話似的。


    他跟幾人相互說著客套的話語,尤其跟那牛副幫主,相見恨晚似的,恭維話說個不停。


    杜清風和費清憐兩人已沿著洞壁石道走出十數丈遠了。


    這會兒,牛副幫主回看了杜清風兩人一眼,放低聲音說道:“項兄,你這洞府應該徹底檢查一下,排除一切隱患,小心為上。”


    項之殤聽得莫名其妙,還待詢問時,牛副幫主已抽身離去。


    望著牛副幫主遠去的身影,項之殤若有所思,跨入十四洞府,將洞府前的陣法複原後,向洞內走去。


    一邊走,嘴裏還嘀咕道:“姓牛的是什麽意思?難道他認為洞府內藏有外人?”


    這會兒,項之殤停下了腳步,若有所思地望著陣法,又打量了下空蕩蕩的洞府外部空間,麵有猶豫之色。


    想了想,項之殤又返回到洞府之前,掏出數十枚陣旗來,好一番折騰,硬是將這個陣法提升了一個等級。


    項之殤拍拍手,十分滿意自己的傑作,“即便杜清風來了,想要破開,也要費一番手腳吧?”


    項之殤正要離開,一名藥童自煉丹室內驚慌失措地跑出來,向洞府口奔來,口中叫道:“師父,不好了!”


    項之殤皺著眉頭,很不開心,訓斥道:“天沒蹋下來,慌什麽?”


    藥童看到項之殤,臉色蒼白,說話也不利索了,“師父……丹……丹藥……”


    項之殤想到牛副幫主的提醒,一把扣住藥童的脖領,喝道:“丹藥怎麽了?”


    “沒……沒了……”藥童哭喪著臉。


    項之殤臉色大變,扔下藥童就往煉丹室跑,驀地又停住腳步。


    望著癱瘓於地的藥童,項之殤命令道:“給老子守住這洞府,一隻蚊子也不許進出。”


    項之殤丟下藥童,迅速地向煉丹室跑去,想要親自去察看倒底是怎麽回事。


    丹藥怎麽會無緣無故地沒了呢?


    難道牛副幫主的猜測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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