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失容不敢貿然前進,那“六叔”的境界明顯高出花失容許多,不是花失容所能匹敵的。


    花失容小心翼翼地將神識探出,還沒探過那道坡,就聽到了一道怒吼聲,在空曠的洞窟中蕩漾。


    隨著神識的深入探視,花失容“看”清了洞中一切。


    山洞並沒有多深,坡度盡頭是一個兩丈左右寬的平台空間,兩個石塊隨意的擺放著,地上散亂地扔著一些用過的雜物。


    除了柳園的那個“六叔”,還有一個身材修長,精致麵孔,穿著一襲灰白長衫、書生模樣的人。


    剛才怒吼發聲的正是此書生,此刻,他一臉盛怒。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衝著那“六叔”大聲嚷道:“明天就要交易了,這會兒你卻讓我們收手,即便我同意了,其他兄弟也不會同意。”


    “六叔”低聲勸道:“三哥,你們雙峽口的大量人馬已經在搜捕了,如果不趁早撒手,會惹禍上身的。”


    那書生模樣的人冷笑一聲,“六弟,你以為此事還能善了嗎?”


    這“三哥”“六弟”地叫得好順口,看來,兩人關係不淺。


    “六叔”勸說道:“趁著你們的人還沒搜查到柳園,你立即傳訊給你的手下,讓他們放了那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不會有人懷疑到你身上了。”


    “懷疑?”


    “三哥”冷笑道:”無憑無據的,誰敢懷疑我‘雪峰嶺’的弟兄?自從占據雙峽口後,放棄了打家劫舍,這幾十年來,幫內弟兄們過得有多憋屈,他齊麻子又不是不知道。”


    “你還是這麽倔!”


    “六叔”見勸說不動,也生氣了,大聲嚷道:“當年是如此,數十年過去了,還是如此,怎麽沒點長進呢?”


    聽到此話,那“三哥”就不高興了,情緒有點激動,“當年是我想去做土匪的嗎?


    那會兒,家族剛從城中搬出來,就被齊麻子的人劫掠了,大哥、二哥、五弟、八弟拚死相護,結果,慘死在匪盜之手。


    我和你因為臨時跟著父親進城購物才逃過一劫。”


    還真是有親緣關係的兩兄弟啊!


    這是一段悲慘的往事。


    那“六叔”聽了後,情緒也不免悲感,輕歎道:“當年的家族慘案,誰會忘記?”


    “我更不會忘記!”


    “三哥”悲憤地道:“因為,在那一天夜裏,爺爺將我叫進他的房間,含著淚跟我說,家族處境艱難。


    為了搬出城,家族已變賣了城中所有財產,才勉強在這兒購置了一些田地,剩餘的錢財可以用來修建院牆的。


    結果,連這一丁點錢也被齊麻子一搶而空了,除了在此堅持下去,家族別無選擇了。”


    “三哥”淚流滿麵,“爺爺說,為了家族的長遠計,讓我跟家族另一個堂兄加入雙峽口為匪,齊麻子看在這一情麵上,也許會對家族網開一麵。


    當初,爺爺是為了家族的生存,我跟另一個堂兄即便心裏很不情願,但我們仍同意了,因為,隻有家族的存在,我們個人的生存才有價值。”


    “當年是為了家族生存,我無話可說。”


    “三哥”繼續說道:“可是,一個多月前,爺爺見利動心,跟威武鏢局聯手做下此局,硬是將我拉扯進來,我能拒絕嗎?


    你沒看到柳園破破爛爛的院牆嗎?


    這都幾十年了,哪有錢財修建?現在,你們不是忙得熱火朝天嗎?這些錢哪兒來的?不就是威武鏢局付的誠意金嗎?”


    “三哥”冷笑,指著“六哥”憤怒地道:“現在,你們看到雙峽口的大隊人馬出現就害怕了,早他媽的幹什麽去了?


    做事之前,就應該想到事情的後果,既然上了船,哪有那麽容易下得來?收手?爺爺老糊塗了吧?


    先不說雙峽口會不會追究,那威武鏢局會放過柳園嗎?他們付出的誠意金退得回去嗎?”


    此時,“三哥”情緒十分激動,雙手握拳,不停地在空中亂揮舞,“為了關押這三個肉鏢,我向一起的兄弟承諾了諸多好處,到時兌現不了,你知道後果嗎?


    我手下的弟兄就會鬧騰,會將此事散播出去,你想過我的下場嗎?讓齊麻子知道了是我們聯手嫁禍於雙峽口,你以為,他會放過我,放過柳園嗎?”


    說到這裏,“三哥”忽地淒笑一聲,“六弟,回去告訴爺爺,大哥、二哥、五弟、八弟的死,我一直都記著呢,這個仇我一定得報。


    現在我的實力弱,實現不了,若能以別的方式讓齊麻子感覺到不爽,我也願意去做?”


    遲疑半響,“六叔”望著“三哥”,輕歎一聲,“明天的交易,你真要去?”


    “你以為威武鏢局的錢那麽好拿?”


    “三哥”冷笑一聲,“我不但要去,還打算以真麵目示人,必要時,我會亮出雙峽口的腰牌,要讓這三家有錢人相信,人真的是雙峽口綁架的。”


    “三哥,為了家族,真是為難你了。”“六叔”動容地說道。


    “這算什麽?”


    “三哥”“嘿嘿”裂嘴一笑,“當初郡守府出兵圍剿時,我們被追得滿山林亂跑,既要防著官兵的追殺,還得提防魔獸的突襲,那才叫苦呢。”


    聽到這裏,花失容趕緊收回了神識,悄悄地潛回水中,退出山洞,回到崖上。


    既然知道了柳園的隱秘,就沒必要再呆下去。


    一旦被發現,花失容可不認為憑借自己那點微未實力能力抗這兩人,那是頭腦發熱的愣頭青幹的。


    花失容想了想,拿出齊坦送給他的傳訊符,略一思索,便對著那傳訊符說道:“齊兄,若是相信我,就帶著你雙峽口的人,將柳園圍了,然後,帶幾個高手來柳園山林後的峽穀邊,兄弟我給你一個莫大的驚喜。”


    說完,花失容往傳訊符中輸入內力,然後往空中一扔,那張傳訊符就化作虛無消失不見了。


    為了救出秦旭,花失容不得不借助雙峽口的勢力,這裏麵還牽扯到威武鏢局,哪怕是秦府的實力,恐怕也不敢輕舉妄動。


    花失容雖然才到東南郡沒幾天,卻也從桂航遠處得知,這威武鏢局是東南郡最大、實力最強的鏢局。


    據說光鏢頭就有近千人,設立的分局就有五處,分布在東南城的不同區域。


    看來,這次雙峽口劫持了數家鏢局的鏢貨,這其中就有威武鏢局的,直接三、四倍的賠償款,讓他們損失嚴重。


    威武鏢局是真急了,才想出此等下策,彌補虧空。


    做完這一切,花失容布置了個隱形陣,藏身其中,一邊運功逼幹全身濕衣,一邊靜靜地觀察回水灣的動靜。


    不一會兒,那“六叔”浮出水麵,抬頭向崖頂看看後,縱身一躍,便抓住那小兒手臂粗的藤蔓,幾個騰挪,便輕巧地上到山崖,他警覺地四下看看後,這才放心離去。


    看著“六叔”離開後,花失容走出隱形陣,一邊思索接下來事態的發展,一邊想著自己能否利用這件事,在齊坦身上討點好處。


    正出神,忽地心生警覺,花失容展開神識一掃,卻見數十丈開外,那才離開沒多久的“六叔”正急匆匆地往這邊跑來,神色慌張。


    花失容想到了什麽,心裏罵道:“靠!把這小子忘了!”


    顯然,齊坦收到自己的傳訊後,立即發兵直奔柳園,將柳園團團圍住,被這邊回去的“六叔”瞧見,料到事情敗露,於是,匆匆忙忙回來給他的“三哥”報信的。


    不能讓這“六叔”見到“三哥”!


    否則,這“三哥”見事情敗露,傳訊給自己的手下,直接“撕票”,還救個屁的人啊。


    怎麽阻止他見“三哥”呢?


    當然是直接上了,人都快到跟前了!


    那“六叔”行色匆匆,哪裏料到這裏會預先埋伏著人?


    急走間,忽地心生警覺,本能的一駐步,抬頭看時,一道湛藍的光弧如同利刃長劍,自空中降下,直直刺向自己的頭部。


    大白天的怎麽會有有雷電?


    “六叔”心中雖然驚疑,卻也明白自己遭遇了伏擊,一念之下,便是迅速後退。


    以他武師境六重的實力,各種反應動作可謂迅猛之極。


    隻是,還沒待他有所動作,就感覺不妙,周圍兩丈左右的空間瞬間凝固,萬物靜止!


    “六叔”後退受阻,心裏明白,有人使用了“場域”!


    瞬間“六叔”立刻就作出了反應,立身“場域”中央,奮力運轉內功心法,也施展出自己的“場域”。


    這個時候,想要掙脫對手的束縛,除非實力遠超對手,否則很難憑借身體的強橫掙脫“場域”的束縛。


    然而,他尚未來得及運轉內力,那道湛藍的雷電準確無誤的降落在他的頭上。


    一道電流迅速的流遍全身,麻酥酥、酸楚楚的,全身提不起勁來。


    原本運轉的內功心法,在這股電流的衝擊下,全部潰散,剛施展的“場域”也隨之消失。


    居然忘了這道雷電的襲擊!


    “六叔”顧此失彼,顯得手忙腳亂,心裏同時閃過一絲不安:這一切,顯然經過精心設計,阻殺的招式很有層次,遠襲,遲滯,無不顯示出對手一招製敵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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